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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却是不同,因为已经到了目的地,所以盛老太太也就问了一句,想要知道盛长权眼下是在做什么。
“祖母。”
对于盛长权的动向,明兰却是知之甚详,她轻轻地踩了踩脚下的木板,开口道:“阿弟去了下一层,在和王伯他们交接事情,估计会在我们下船之后才能跟上来。”
“他之前与我说过,让我先带着您老人家回盛府,后面的话,他会自己回去的!”
对于这些事儿,盛长权先前早有预料,故而已然是跟明兰说过了。
“是这样啊!”
盛老太太恍然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既然如此,那她老人家索性也就不管了,盛老太太大手一挥,直接道:“如此,那就咱们几个先回去吧!”
说着,她老人家就当先迈开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
“王伯,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儿就麻烦您老了!”
在发现此行已经是顺利到达的时候,盛长权就已经是先人一步地来到了船上二层,与王伯交接了一下事务。
“呵呵,郎君客气了!”
王伯的脸上露着一副真诚的笑容,开口道:“既然已经到了京师码头,那接下来的话,郎君大可自便!”
“旁的事儿,自会由我们船行接手。”
王伯话音一转,继续道:“至于说此行路上所遇见的那些,等小老儿回到总部,向东家交代过后,自然是给郎君一个答复的!”
“等那时候,还请郎君能够网开一面,宽恕了我们船行的这次过失!”
因为这次的路上确实是遇上了不少的事儿,尤其是梁三他们故意抬高过路费,从而导致后面那一系列的水匪袭击。
虽然此事只不过是凑巧,并不关船行什么事儿,但对于顾客来说,却也是更显无辜。
而且,要真是严格算起来的话,这事儿的板子也确实是要打在船行的身上。
毕竟,他们就是做这个的,不怪他,怪谁?
另外,因为本朝有意提高商贾的身份地位,重视商业发展,故而,也由此制定了一系列限制商业之事的律法,其中,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做出了很多明文规定,以此来制约商贾,以免得他们行不法之事。
简单来说,就是朝廷对于商贾之事限定了很多的义务与责任,且大多都是偏向于顾客方的,因此,福来船行会有此一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无妨!”
盛长权摆了摆手,却是并不在意这些。
这一路上,王伯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倒也毋须苛责,而且,只要他们这一行人最后能够平平安安地到达汴京,别的事儿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盛长权不在意那些,却也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将那些好处给推出去,所以,盛长权紧接着又道:“王伯,这件事儿您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们盛家对此并无异议。”
盛长权没有明说要什么赔偿,但是他相信,自己等人越是通情达理,对方就越是会敬人三分!
以福来船行的体量来说,他们肯定是不会跌份的,到时候,赔偿怕是不会少。
盛长权眯着眼睛,乐呵呵地看着王伯,面上显出一派的信任。
“那就多谢郎君体谅了!”
见到盛长权这么好说话,王伯的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甚至,就连看盛长权的眼神也是愈加地柔和,其目光之和蔼,简直就跟是在看自家孙儿一般。
很有“爱”!
“不过!”
王伯忽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仓库,开口问道:“小老儿方才见贵府需要搬运的物件似乎是有不少,不知人手可够?”
“若是不足的话,咱们船上却是还有不少人在,倒是能为郎君略尽绵薄之力!”
盛长权知道这是对方在投桃报李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眼下所急需的。
毕竟,除了盛家的这些箱笼需要搬挪之外,贺家那边也是有着不少的东西要运走。
尤其是贺家那边,几乎整艘船都是珍贵的药材,不仅搬挪费劲,还挺有讲究,不能随意挪动,能有充足的人手帮忙,盛长权自是不会拒绝。
“固所愿也!”
盛长权没有拒绝,而是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王伯,那就麻烦您老人家派些人手过来了,我家这次确实是有不少的东西!”
盛长权向着王伯一揖,感谢道:“而且,我贺家世兄那边,也是需要您老人家能够帮忙协助一二,以免得他们家的人手亦是不足。”
“郎君客气了!”
王伯连忙闪身,避过这一礼:“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王伯对此并没有拒绝,只是道:“其实,对贺小郎君,我们船行也是有深表歉意的,到时候,自然也是会给予他们一个交代的!”
对此,盛长权并没有奇怪。
毕竟,这要算起来的话,这次的两艘画舫船对于福来船行而言,其实是两笔生意。
“那就麻烦您老了!”
“……”
盛长权继续跟王伯客气了几句后,见旁边有人要找他,便是知道他这儿事情颇多,故而也就顺势告辞了。
而在盛长权交接完这些事儿之后,却并没有下船,或是去与盛老太太她们汇合,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另一艘小船上。
这艘小船体量不大,不过是乌篷船而已,只能载上五六个人。
很显然,这艘船儿并不是这次盛、贺两家租下来的船只,而是属于漕帮的货运小船。
此刻,顾廷烨和石头等人就是站在上面。
“长权,你来啦!”
见到盛长权的身影走过来,顾廷烨顿时就是对着他招了招手。
“顾二叔!”
盛长权站在一丈高的大船之上,轻松一跃,很是便利地就来到了顾廷烨的跟前。
向着顾廷烨打了声招呼后,盛长权直接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不错!”
顾廷烨一语双关,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夸赞着盛长权的身手。
说实在的,顾廷烨是有些惊异的,尤其是在见到盛长权的身手如此灵敏之时,他的心中就更显诧异了!
“长权这小子的武艺不俗啊!”
作为宁远侯府嫡子,顾廷烨自是家学渊源,再加上他随着漕帮走南闯北多年,自是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此时,他见盛长权如此轻松就能纵跃一二丈的距离而无异样,顿时就是知道了对方的几分底细。
当然,对于挂逼也似的盛长权来说,这不过是基操而已,出现在顾廷烨脑海里的,不过是表面一二分而已。
顾廷烨知道盛长权平日里只以书生面目示人,所以他也就没有挑明,只是淡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而后道:“既然你们已经安全到岸了,那我这护送的任务也就完了。”
“现在不走,那又更待何时?”
此时的顾廷烨竟是一改往日的颓丧,面上也带着些许的阳光之意。
“而且,我也不打算现在就回汴京,还是直接离去了吧!”
顾廷烨自嘲地笑了笑,补充了最后一句。
而对于顾廷烨的这个决定,盛长权表示理解。
毕竟,还没能功成名就,回去也只能是徒增郁闷而已,倒不如一走了之。
“可是,顾二叔,你就不回去见见我二哥哥吗?”
“再过一阵子,我二嫂嫂怕就是要生了,难道,你连小侄子都不看看吗?”
盛长权倒是想将顾廷烨留下来,最起码,是要他见过盛长柏之后再走。
“哈哈,不用了!”
顾廷烨摇了摇头,拒绝道:“长柏眼下正是忙碌的时候,我还是不打搅的好!”
“反正,咱们还年轻,日后自有相见之时。”
“可是,二叔,你……”
“唉!”
顾廷烨伸手打断了盛长权的话,道:“长权,我和你二哥哥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尽快的准备乡试吧!”
顾廷烨拍了拍盛长权的肩膀,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本册子,交代道:“长权,这本册子是我以前做过的记录,是我曾经科考时的心得。”
“眼下,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去科考了,这份心得,就送给你吧!”
“心得?”
盛长权结果那本厚厚的册子,面上有些感动。
“二叔,没想到,你还一直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啊?”
“哈哈,这是自然!”
顾廷烨哈哈大笑:“无论如何,这也是我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岂能说放就放?”
“不过,现在这册子既然交给你了,那我也就安心了!”
“今后,再也不纠结此事了!”
很明显,顾廷烨此时方才是终于放下他不能继续科举的心结,开始面对新的人生。
“对了!”
顾廷烨突然喊了一声,而后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方羊脂白玉佩,道:“长权,这是我为你二哥哥家的那小子准备的礼物,到时候,你就直接替我交给你二哥哥吧!”
“这个,也算是我这个做伯父的一点心意了!”
……
……
盛长权接过这方玉佩,便在太阳底下看了起来。
只见,阳光中,这方玉佩通体奶白,触手温润,仿佛是一团棉花般,给人以柔软、温暖的质感。
羊脂白玉的材质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晶莹,仿若玉人仙子般的飘渺。
尤其是上面的雕工,那就更显不俗,栩栩如生的胖娃娃,明显是出自大家之手。
“好玉佩!”
盛长权赞叹一声,而后替自家侄儿谢道:“如此美玉,倒是要向顾二叔道一声谢谢了!”
虽说这玉佩是给盛长柏即将出世的孩子,但盛长柏不在,那盛长权最作为他的亲叔叔,自然是要代表盛家向顾廷烨道谢的。
“呵呵,不用!”
顾廷烨爽朗一笑:“这人情,可是要你二哥哥亲自还的!”
“且不说先头我家蓉姐儿和昌哥儿也是得了你二哥哥送的东西,就说今后,我若再是有了孩子,也少不得要你家二哥哥大出血!”
“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顾廷烨开着玩笑,面上满是笑意。
盛长权也是跟着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顾二叔,这是你和我二哥哥之间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不过,今次的事情还真是要多谢你!”
“若不是你帮我们这一把的话,漕帮也不会答应护送我们,让我们这一路顺遂到京!”
“故而,还请顾二叔受我一拜!”
盛长权一边说,还一边向着顾廷烨俯身相拜,看来,是真的想要以之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至于盛长权所说之事,实际上也就是这次汉江之行的后半段故事。
在打退第一波水匪袭击之后,盛长权他们就是遇见了漕帮,那时候,王伯带着盛长权便是向着石锵等人求援,希望对方能够出手相助。
不过,因为顾忌这次的情况不同,石锵等人并不愿意插手其中。
毕竟是整个汉江水匪的集体行动,就算漕帮的力量不小,但也不可能以一当百,凭借一己之力抵挡住整个大势,所以无论王伯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漕帮都没有答应。
而就在盛长权等人即将失望而归的时候,恰好遇见了顾廷烨。
因顾廷烨与漕帮的关系匪浅,故而,看在他的面子上,石锵等人在这件事儿上总算是做了个退步,愿意出手相助。
不过,这其中也是有着条件的。
不说福来船行需要为此付出了一笔钱银,它们还自此欠了漕帮的一个人情,甚至,就算是盛、贺两家也需得念着漕帮的好,日后定有厚报。
至于说漕帮的护送方式也很简单,因为石锵他们还需要继续运送货物,没有功夫陪着盛长权他们一起到京,故此,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盛长权他们在这一路上于他们自己的船队上插上漕帮的旗子,以此来抵挡水匪。
竖了旗子,那也就代表他们此行,乃是隶属于漕帮的,故此,就算盛长权他们到达了汴梁,但也不算是客船过关,不影响汉江上水匪与客商的斗争。
如此一来,看在漕帮的面子上,以梁三为首的水匪们自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盛长权他们。
故而,盛长权才会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