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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灰色的人潮拥挤的涌上城墙,武南田心急如焚,就连命令都没有下达,直接单人单骑朝着卑宏人的方阵冲锋而去。
“唉!南田!别冲动!!”
看着武南田孤身突阵,童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慌张的下令道:“众骑甲!跟随武校尉冲锋!”
说完,武童牛也跟随着武南田的步伐冲击而去。只留下没有任何组织的白袍营众人呆立原地。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是成全建制冲锋,还是分率部冲锋?这两位倒是啥都没说明白。
这时只听一人大喝道:“各率部跟随官首行动!成锥形阵分批次掩护冲锋!前锋率部!随我为官首开辟道路!”就在前几日刚刚被提拔为武御骑尉的隆闵此时站了出来,白袍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三大率部分别成三个锥形阵型朝着敌阵冲去。
随着白袍营骑甲的冲锋,卑宏人的方阵被从中间被整齐的撕开了一个缺口。冲锋骑甲所到之处,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见与武南田与童牛还差一些距离,隆闵怒喝一声:“前锋率部!随我追上校尉、骑尉不可让他俩单独行动!左、右率部,左右分开!”
虽说隆闵的命令下达的不太及时,战场观有些欠缺,但是白袍营骑甲的素质却是弥补了这些欠缺。
很快的,卑宏人阵型终于不堪压力,被白袍营从三个方向打的通透。战场时局瞬息变化。凭借优良的装备以及强悍的个人军事素养,不足三百人的白袍营硬是把近两千五的卑宏人杀得溃不成军。
此时远处卑宏人的中大营之中,一名秃了顶,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将领观望着战场,他嘴角挂着鬼魅的微笑,阴恻恻的自言自语道:“[卑宏语]看来,围剿老的,还把小的给引出来了,正好一起杀了!”接着他对一名副将命令道:“[卑宏语]命令部队佯装撤退!把通道给我堵死!再鸣号传令,让金刀骑兵准备出动把另一边也给我堵死!”
随着这一名卑宏将领命令的下达,只听一连串号角声接连响起。随着号角声,卑宏人已经溃散的攻城方阵在各个方阵的首领主导下竟然开始有序的相互掩护撤退。而另一条大道上,一群披挂金甲的卑宏骑兵也陆续出现。
……
见敌人褪去,武南田顾不上其他,迫不及待的进城爬上城墙。因为在冲锋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父亲正坐在城楼之上指挥作战。
可就当他登上了城墙,所有武氏甲士都忍泪不发。见武南田都不敢与其对视,分明没了能够脱困的喜悦。
看着奇怪,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武南田边走边对着一众甲士道:“怎么都哭丧着脸?我父亲呢?”说着他急步走向城楼。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看见武氏家兵的副将正跪伏在自己父亲脚边。而父亲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泪水在眼眶中一圈一圈的打转,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不顾一切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走到武世昌的身边。
颤抖着抬起的右手不敢触碰那个曾经严厉的父亲。最终,他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的把手搭在了武世昌的手上,那只握在椅子扶手苍白的手背上。没有的记忆中的温热,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言语形容的寒冷。
“父亲!!!!”
一瞬间,武南田好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他无力的跪在地上抱住武世昌已经流干了血液的躯体,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武童牛与隆闵也赶到了城墙之上,童牛听到武南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暗道不好!他心急如焚的跑向武南田。
随后的场景让他心头一绞。武南田已经彻底的瘫倒在武世昌的身躯之前,而武世昌的身躯一动不动,已然是没了气息。
他漫步走向武南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南田!你振作一点!”反观武南田没有一丝反应,而依旧是跪在哪里。
见他如此,武童牛又看向城墙上的众武氏家兵,长叹一声。随后他一手拽住武南田的甲胄系带,用力把他提起,紧接着只听“啪!啪!啪!”
三记响亮的耳光伴随着武童牛的怒吼:“武南田!你看看他们!他们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家!!”说着,武童牛指着城墙甬道上的武氏家兵。
听见童牛的怒声提醒,武南田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向甬道上,那是一双双清澈而又充满求生欲望的双眼,是坚定而又不服生命不公的双眼。
面对众人,武南田强撑起身体,对众人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带你们回家!!”
……
一整颓态的武南田紧急展开突围前的会议,主要是集中兵力,前锋率部由武南田亲自率领,由他们带领绝大多数武氏家兵从正面突围,而白袍营的左右率部则是依旧掩护冲锋,护住前锋率部的左右翼。
……
随着祁阳要塞城门大开,一众白袍营骑甲从城内鱼贯而出,朝着来时的大道方向奔去。而此时来时大道方向,三千余卑宏人早已经在大道列阵严阵以待。
看着突围的方向被堵死,武南田果断下令改道另一条大道朝着庆收县方向。
可他们在临近庆收县方向大道时,大道之上突然出现一群不下一千人组成的金甲金刀骑兵,只需一眼,武南田便知骑兵部队的来历。而这支部队的将领也是他武南田,乃至武氏上下皆知的老熟人:突兀阔!而这支骑兵正是卑宏氏族精锐之一:金刀骑兵!
此时,卑宏人已然成了包夹之势,欲把白袍营置之死地。
“武校尉!!”
说话的是武氏家兵的副将。他脱离了武氏家兵的方阵,快马向着武南田奔来。
“林副将!你有何事?”
那副将眉宇之中有着一丝坚决,他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书信交给武南田。
“此乃关于单氏的绝密书涵,是牧府亲自交于我手,让我赶往京都交付与八大户公孙氏大公的手中。此书看来我已经没法再替牧府传达了,望二公子替小将!替牧府传达!”
说着,那名林姓副将一调转马头,对武南田喊道:“我武氏家兵在此阻击金刀骑兵!二公子敬请借此机会从另一条大道突围!”说完那副将直接一夹马肚朝着武氏家兵的方阵奔去。
武南田心中明白,骑兵突围胜算更大,而带着步兵,反而更累赘。可从老大武南州到老四武南岩都带过武氏家兵。对他们来说,其中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武南田把背后的武世昌躯体用力的缠了缠,随即调转马头,含泪对白袍营众人喊道:“白袍众骑甲!后队变前队!从另一方向突围!”
……
武氏家兵一百三十四人,他们在大道前手持中长矛,成拒马阵一字排列。在三十名金刀骑兵反复冲锋之后全部阵亡。在此期间,全部金刀骑兵一千余人除了出动的三十人,无一人对白袍营展开追击。这也许就是对这群不畏战死的武氏家兵最后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