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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前往滨凉的一路上,四处可见逃往滨凉的难民,经历了近一年战乱的北燕,土地被荒废,北燕大多数人都是口无食、身无棉,道路两旁随处可见骨瘦嶙峋濒死及饿死或是冻死的人。
看着道路两旁奄奄一息走不动道的难民,隆闵人心中感慨。战争持续了仅仅一年,整个燕北人口怕是骤降一半。胡人的狠辣让人简直难以启齿。他们!……不!更准切来说应该是“它们”。它们战斗从不带过多口粮,而是占领一处,抢掠一处。他们对待异族也可谓是残忍至极,被俘男性尽被屠戮,不分老幼。至于女性,年老的直接杀死,而幼年及青年则是沦为泄欲工具及口粮,这些胡人还给她们起名为“卡土库巴”,其意思是“双脚羊”。相比较其被屠戮的男性,这些女性命运更是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悲惨。
一路上,雪越下越大。短短半天的时间,大路两旁的松柏以及顽石就已经披上了银装素裹。众人顶着风雪,根本没有心情去领略这燕北惊世骇俗的初冬之美。沿着大路望去已经隐隐的已经能看到滨凉城的冰山一角,那雪雾中的城墙如同催化剂一般,催动众人加快了步伐。
“阿哥,你别睡!你们离我们远点!”
“你的阿哥已经死了,我们就吃他的一条腿就好!”
大路当中被一伙人挡住去路,女孩的哀嚎声与男人们虚弱哀求声充斥着众人所在的区域。
“玉衡!过去看看!”隆闵见道前情况眉头一皱,吩咐说道。
玉衡听令后,抵着盾牌,持满是锯口的横刀,缓步前去。越近,玉衡越惊,只见一名身穿薄衣的小女孩被推出人群,而蹲伏的人群之前能隐约的看到一个男性横躺在中间。
见状,玉衡把盾牌立于身前,收刀把短弩架于盾牌凹槽处,成防御势站立原地大喊道:“前路何人?!”
听见有人大喊,本是背对玉衡的挡路众人回首望去。不望还好,这一望却是把玉衡吓得连退两步。只见前面挡路之人各个都是满脸血迹,手中还端抱着滴着鲜血的生肉。
看着好奇,玉衡仔细看清他们手中生肉,顿时肠胃翻涌。这并非是动物生肉,而是人类的残肢断臂!
反观那些食肉之人,各个面露凶光,眼神隐隐泛着绿光,对视之时,那人群纷纷站起身形,人数不下十人之众。这让玉衡不由得暗暗提防了起来。
只见他们一个像是领头的人缓步向玉衡走来,瘦的皮包骨头人,面无二两肉,嘴一张一闭不知再说些什么。也有可能是发出的声音极小。
玉衡大喝道:“站在那里不要动了!你们是何人?”
听见说话,那人发出虚弱的声音喊道:“我们是陇佑人,逃荒去滨凉!”
听见那人说自己是陇佑人,玉衡不由得的防备有所松懈,陇佑出的文人墨客在整个尚武的燕北都极为出名,以至于童谣所传“十之八九陇佑人,咬文嚼字人陇佑。手不抬爬犁,腿不过腰。”从这童谣也说明陇佑人对于舞刀弄棒实在是一窍不通,在他们眼里这属于大伤风雅、有辱斯文的行为。
在玉衡刚准备撤下架好的短弩回头,却被眼前飞过的弩矢吓得直接栽倒,趴在地上的玉衡顺着弩矢飞来的方向惊诧的看去,正是隆闵举臂射出的一箭。而他回过神看见那弩矢已经钉在了刚才自称陇佑人的胸膛,而他手里藏着的匕首也脱手掉落。紧接着战斗一触即发,甲士训练有素的特质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嘉衡二话不说直接抵盾前冲,挡在了玉衡身前,席予则是挥臂激射,短弩弩矢精准的钉在一人头颅,那人就连哀嚎都没有发出来,当场毙命。接着隆闵也同样射出一矢。一箭射出钉死一人后,他忙收短弩,拔出横刀,随即另一手拍了拍席予肩膀。感受到隆闵示意,席予收起短弩,提起陌刀,率先冲向人群,仅仅交手一回合,便有三人被席予斩杀,陌刀刀刃同刀柄一样长,左挥右砍犹入无人之境,转瞬之间所有挡路之人便被尽数砍倒,就在他伸腰慵懒的回身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阵炙热向其袭来!
“狗子!小心!!”
说来迟,实则奇快,一瞬间一道火球卷着阵阵尘土挂着翻腾白雾,朝着席予席卷而来,任席予反应再快可听到隆闵喊声却也已经晚了,躲避不及这突如其来的骤变。只见席予翻手自下至上挥出陌刀,刀刃带着气劲砍过火球,被一分两半的火球劲头不减,直接砸向了席予的胸膛,胸膛吃力的席予瞬间被击飞两米有余。席予的胸甲是由钱币大小的鳞甲片通过环扣相扣而成,缓解了大部分的火焰伤害。可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见席予惨样,隆闵朝着他狂奔而去,边跑口中边冷静大喊道:“有拓客撒人在暗处!他们不是陇佑人!是拓客撒人!找到那个咒人!快找到他!”
一听是拓客撒人,一众人心头一惊!与陇佑人体型相似,只不过一边是擅颂诗歌赋韵,而另一边则是嗜血的巫术师。
隆闵说话间已经跑到了席予身旁,把他护在了身后。而嘉衡玉衡两兄弟则是守护在马匹两侧,保护着马匹后拖行的秉毐以及樰。
经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见道路两旁顽石林地地再无任何波澜,几人神情慢慢松懈了下来。
玉衡问道身旁的嘉衡:“阿哥!你看到了吗?那个拓客撒人?”嘉衡摇头。
隆闵搀扶着席予,领着一个小女孩回到马匹这边,对嘉衡众人缓声道:“那人逃了!应该只有一个人,收刀!上路!”
席予看着隆闵另一侧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虚弱的苦笑道:“咳……咳……咳……又捡了一个。”
说完,一众人皆是相视一笑。随即,几人又是重整被装,从新的回到了前往滨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