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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故终究还是去了慈善晚会。一进场,那巨大的喧嚣声就让他有些不适。人太多了,学生、校领导、团委学生会、以及各大企业的代表人,挤在学校狭小的礼堂里面,这场面有种扑面而来的吵闹声。
袁故下意识觉得头隐隐作痛,他现在不是很想待在这种官僚气和资本气极重的地方。难怪这慈善晚会没有什么大的人物到场,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寒碜加憋屈,哪怕这礼堂有百年多的历史,也改变不了它逼仄狭小的现实。
他找了个稍微没什么人的角落里呆着,有些烦躁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那酒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酒,带着股微微呛人的味道。他下意识皱眉,这些年的社会投资都弄哪儿去了,这学校怎么浑身上下一股落魄户气儿。
就在袁故小口小口抿着酒水的时候,一个阴沉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许成。”
袁故手一顿,狠狠皱了一下眉。接着他若无其事地转身,看向面前的男人。灯光下,男人穿着一件剪裁合适的黑色修身西装,细碎的黑色头发下一双狠厉的眼,气势逼人。如果忽略男人脸上的阴鸷,这张脸和这副身材,绝对是完美的禁欲系,足以夺去所有的目光。
“谭总。”袁故说了不咸不淡地两个字,他觉得胃又开始了隐隐地抽痛。
听见谭总两个字的时候,谭东锦的眼中的暴戾一瞬间就浓烈了许多,那一身的黑色衬得他周身寒意逼人。袁故看着他的面容,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恍惚间还能看见眼角上挑的那抹妖冶弧度,只是,这一抹惊艳落如今在袁故眼里,终究是平添了心塞。
“闹够了没?”谭东锦的语气难得有些压不住他的情绪,透出一两丝愤怒。袁故见多了谭东锦暴怒的样子,可是这一次,他在谭东锦的眼里还看见了毫不掩饰的阴鸷。“闹够了,就和我回去。”
那种藏匿着锋芒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看得袁故心中悲哀。
袁故脸上浮现出笑意,“谭东锦,我当然闹够了,和你,我这辈子都不想闹了。”他视线扫过谭东锦的头顶,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黑色纱布处理的痕迹,他那一椅子砸得不轻,谭东锦也是能撑,顶着一脑袋的线头若无其事地站在他面前。
场面有些冷。周围已经有人认出来谭东锦了,但是摄于他的阴沉脸色,愣是半天不敢确定,更别说上前打个招呼了。袁故就那么和谭东锦对峙着,空气一时间有些冷凝。
“许成,我最后说一遍,”谭东锦这一回的语气已经带着很浓的警告意味了,“别再闹了,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袁故漫不经心地别开眼,“谭总,我今天就是闹了,你能怎么样吧?”
谭东锦的眸子里渗出寒意,“继续折腾下去,我怕你收不了场。”
“是吗?”袁故压住心中的荒凉,笑道:“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啊。”让我对你死心得更彻底些,才会知道什么叫痛定思痛,免得我这人,总是色令智昏,眼瞎心盲。
“你到底想怎么样?”谭东锦一字一句道。
“我?”袁故唇角轻轻勾起,他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一双淡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谭东锦,“我不想怎么样。谭东锦,我们之间结束了,我说的是真心话,都结束了。以后方净李净你爱找谁找谁,想上谁上谁,一切你谭总开心就好。就是一点,你可别来折腾我了,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南京城那么大,我惹不起您我还躲不起吗?”
“我们之前,我一天没说结束,就一天结束不了。”谭东锦的脸色厉得骇人。
“谭总,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袁故觉得心里莫名地酸涩,谭东锦,你还真不是东西,前脚和方净开房,后脚在这儿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样,这路子走下去,是不是还打算玩3——p呢?要不是怕自己一旦动手就刹不住,袁故真想送谭东锦两耳光。
谭东锦像狼一样死死盯着袁故,两人就那么对视着,沉默,决绝。许久,袁故极轻地叹了口气,“谭东锦,我对你没感情了,我不爱你了,你知道吗?”
“那你对谁有感情?”谭东锦的手暗自握拳,十指指节泛白,青筋一根根冒出来极为清晰。他用一种极为陌生的语气,阴测测地说:“你真看上袁因了?”
袁故觉得这闹剧真是够了,他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和谭东锦纠缠在一起太累了。他点点头,“算是吧。”
谭东锦看着袁故,忽然冷笑道,“许成,你以为你是谁?你真觉得袁因能看得上你这种人?我实话告诉你,你这种人,真的只配拿来玩玩。谈感情,你也配?”
袁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他笑道:“是,我是不配,谭总是什么人物,我又是什么东西?真是我糊涂了。谭总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说的,我这样的人,不配和你谭家大少谈感情,这些话我一定铭记于心,终生不忘,时时刻刻拿来敲打自己。”袁故感觉到心脏处的刺痛,觉得自己真是自甘下贱。这世上的语言,真的能变刀子,往人心里扎。
诛心原来是这么一种滋味。
“谭总,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你回去把我的辞呈批了吧,你既然那么瞧不起我,也不是很看得起我的感情,那你就趁早让我滚吧,免得我污染了你的视线。”袁故笑得一脸没心没肺,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控制面部表情了,除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还当着大庭广众哭啊?
“我说了,我可以让你回来。”谭东锦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语气里强压着情绪。“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查过,袁因根本不认识许成,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就算是有那些照片,谭东锦还是潜意识觉得袁故对自己还有感情。既然这样,他……他可以选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既往不咎。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谭东锦什么时候,是那么能忍的人?
袁故摇了摇头,“那就当我不识抬举吧,谭总,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恶心。”是真的恶心,生理上的恶心,袁故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舌根泛上了苦味。他强忍住了吐的冲动,说道:“谭总,你要实在觉得不甘心或者觉得自尊心有些不适,我也没办法。”
“许成,你别后悔。”谭东锦这一句是从牙齿里碾出来的,极为森冷,几乎要冻结一切。他现在觉得血液里的暴虐因子在疯狂地失控,他已经亲自找上门了,还想让他怎么样?到底还想怎么样?
非逼他动手用上些手段,才肯识相吗?非得走投无路,才肯服帖下来?
既然这样,你别后悔。
许成,你别后悔。谭东锦脸上的线条极为冷峻,你自找的。
袁故看着谭东锦的阴鸷到极点的脸,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可悲,自己和谭东锦处了那么久,生死都经历过来了,可却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真实的谭东锦。不择手段、冷血、骨子里全是阴僻,他袁故看上的,竟是个这样的人。
那个笑得像只狡黠狐狸的人,那个冰冷强势却对他温柔的人,那个偶尔会发小脾气但是无伤大雅的人,到底是不是姓谭名东锦?更让袁故心寒的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放不下这个人,简直就像是鬼迷心窍了。
袁故看着谭东锦,点点头,认真说:“我不后悔,谭东锦,即使你让我在南京,乃至在整个中国都没有立锥之地,我也不后悔。”他看着谭东锦一瞬间凛冽如寒冬的眸子,轻声说:“我这辈子,就后悔一件事,肠子都悔青了,那就是你这样的人,我居然也曾经爱过。”
“许成。”谭东锦缓缓走近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很近,近到似乎能听见对方胸膛里的心跳声。谭东锦垂眼看向袁故,那眸子一片洞然的漆黑,没有一丝的光亮。许是怒气飙到了理智的边缘,谭东锦此时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他缓缓开口:“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别逼我,许成,别逼我。”他的语气很平缓,透出一种让人窒息的低沉意味。
袁故嘴角扯起一抹笑,这到底是谁在逼谁?谭东锦,你明明不爱,明明觉得我卑微不自量力,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放手?他看着谭东锦,笑着说:“谭东锦,我不逼你,看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你放我一马吧,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救命之恩,你说呢?”
救命之恩。
这四个字说出口,到底是一片淋漓。袁故觉得自己真是精神强悍,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他的笑依旧温文尔雅。
“你休想。”谭东锦扣上袁故的肩,咬牙道,“你休想。”那手力道之大让袁故下意识皱了皱眉。
谭东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是觉得,他就是不能放开袁故,他绝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要袁故,没有任何的解释和商量,他就是要袁故,他要这个人,就算是不爱,他也要这个人。
那是一种执念,没有任何的因果、没有任何的解释,他要这个人,而且是只能是他。
袁故平静地注视着谭东锦近乎恐怖的眼神,没有说话。他想,真是够了。
礼堂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热闹喧哗,唯独谭东锦和袁故所在的地方诡异的平静,没人敢靠近,没人敢注目。谭东锦那一身的煞气,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玻璃坠地声响起来,哐呲——
接着一个袁故继位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来,“不好意思,失礼了。”疏离却又温和不失礼。
袁故浑身一震,接着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脚边碎了一只被子,破碎的玻璃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一旁的侍者忙一边让人过来收拾,一边向那个男人低头不停道歉。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是我没端稳,不怪你。”
人太多,那侍者回身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男人手中的杯子,碎片洒了一地。听见男人这么说,那侍者的感激地看了眼他,“袁总……”
彼时的人潮依旧吵攘拥挤,那男人不知怎么回头看了眼,长身玉立,眸光清冷。那景象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入了袁故的眼,平地骤起春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