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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安吉和昌理因为违法越境,被关入临时安置难民的盐平监狱,他们通过监狱大门后,被带向左右两边男女不同的狱室,在检查室接受搜身,被带入牢房里。
牢房和外面的房子一样,都是由土夯成,里面有一个上厕所的坑,坑连着下水道,没有遮蔽,使牢房里漂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只够三个人平躺的牢房塞着十几个人,坐下腿都伸不直,其中还有不少孩子,哭闹个不停,使牢房喧闹的如菜市场一样,看守觉得闹得厉害,就在栅栏门上敲一敲,至于有没有效果,他们也不管。
任安吉被投入从左边数的第十二个牢房,里面有十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六岁左右的孩子,跟其他牢房比起来,相对宽松,这里的牢房门都是铁栅栏做的,两个牢房相对,里面在干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没有一点隐私性可言。任安吉看到房里的人互相挪挪,给她空出了坐的地方,她道谢道:“谢谢,谢谢,我叫丽兹。”
她在地上坐下,旁边是一个小女孩。女孩是跟父亲一起被抓的,这里没有她的亲人,但她还算幸运,在另一边的狱室里,还有不会说话的男娃娃被从母亲身上扯下来,跟陌生男人关在一起的。
牢房的人似乎没有自我介绍的兴趣,只是冲她点点头,有一个头发卷曲的女人问她:“你不是昌国来的?”
“我是。”任安吉道。
女人对她没了兴趣,没有再问。
“你们是昌国来的?”任安吉问道。
没人理她。
“我是昌国梨山来的。”任安吉继续道。
“梨山还有你这种美女?”一个大妈道,“不是哪个官老爷的小妾?”
“不是……”任安吉道。
又没人理她。
“你们从哪来的?”任安吉继续道。
旁边的小女孩扯了扯她。
“嗯?”她将耳朵凑过去。
“我也是梨山的,丽兹姐姐。”小女孩小声道。
“哦?”任安吉想起当初给自己馒头的小女孩,她想孩子之间可能互相认识,“你认不认识何月楠?”
“姐姐,你认识楠楠姐?”小女孩眼睛亮了起来,但仍然小声道,“她怎么样了,跟妈妈在一起吗?”
“她们在国境外的难民营里。”
“她们找到哥哥了吗?”
“哥哥?”
“我跟爸爸先来找哥哥,但没找到就被抓起来了,也没法跟姐姐和妈妈联系。”
“你是何月楠的妹妹?”
“嗯!”小女孩道,“我是欢欢。”
“欢欢,我欠你姐姐一个人情。”任安吉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怎么离开?”
任安吉虽然不太会用魔法,但勉强能用,就算不行,昌理会用魔法,也不会扔下她不管,这些都不行,她还可以冒充凯瑟琳,想办法逃出去。
“你只要告诉我,你跟我走吗?”任安吉问道。
小女孩想了想,摇摇头。
“为什么?”
“爸爸还在这里,我不能扔下他。”女孩道。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个牢房?”
小女孩摇摇头。
“他长什么样子?”
“爸爸有长长的胡子,脸圆圆的,胖胖的。”
“还有呢?”
“他穿着灰色的长袍子。”
“还有呢?”
“他的眉毛像这样。”小女孩用手指在脸上画倒山形道。
任安吉还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听到看守敲了敲栅栏门。
“开饭了。”
在地上坐着的女人们一股脑涌到门边,透过栅栏伸出手,等着接饭碗。任安吉和小女孩被挤到一边。
饭是一碗土豆泥,上面放着冰菜叶,没有勺子,只能用手挖着吃,她们接过饭碗,不动地方,两秒钟就将一碗吃完,再把碗递出去,求着添饭。
“不去抢就没了。”小女孩拉着任安吉往门边蹭道。小女孩仗着长得小,可以钻在女人底下到栅栏边要一碗,任安吉挤不过去,她长时间吃不饱,也没力气挤。
过一会儿,小女孩拿着一个碗回到任安吉身边。
“给我?”任安吉怀疑道。
“我吃完了。”小女孩擦了擦嘴,她嘴上和手上都没有食物的残渣。
看守又敲了敲栅栏门。
“收碗了,赶紧!”
任安吉不接,小女孩使劲将碗推给她。
“你们一家人是不是傻?”任安吉道。她拿起碗,两口吞了一半,又把碗递给小女孩。
“你不介意捡我剩的吧?”任安吉道。
小女孩想了想,将里面一半的剩饭吃完,又把碗舔干净,还给看守。
任安吉搂着小女孩,走到离厕所最远的墙边坐下。
“晚上不要睡觉。”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