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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虹直接吓呆了,尽管出生在充州这个刑徒流放之地,但从来没想过人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那边邹海因为还挂着梦门的名字,琼华宫弟子没废他气海,只是将他肩关节卸掉,压在地上。
听了这话直接暴走,不顾肩膀粉碎,直接站起来顶翻两侧压着他的弟子,向着岑长老冲过来:“老匹夫!你!”
岑长老剑气精妙,不等邹海说完,远远一道剑气割伤了他的舌头。“没教养,梦门没教过你怎么和前辈说话吗?”
邹海来势不减,嘴中含着鲜血,冲到了岑长老身边。
老头看他执迷不悟,又一剑刺向他的气海,本欲恐吓,结果邹海不避不让,直接冲上来任凭剑刃入体,一直到剑格顶在身体再进不去。
岑长老一慌,琼华宫虽大,但为了这么个小朋友得罪梦门真是得不偿失,忙道:“啊呀呀,贤侄怎么...”
话音未毕,邹海一口将嘴里的血吐到老者脸上。舌头受了伤,嘴里大声骂着听不懂的话。
岑大怒:“小畜生,今天沈长春来了都救不了你!”
直接爆发全部实力,一瞬间劈出无数道剑气,将邹海千刀万刮。许长虹之前只是个书生,哪见过这个场面,只觉得手脚发麻。
旁边一个弟子忙替岑长老擦脸。
老头对弟子大声道:“梦门弟子勾结妖物,在此残害百姓!我本欲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知他执迷不悟还想加害我,回去你们陪我去梦门讨一个公道!”
“是!”
“继续剥皮吧!”
岑长老问许长虹:“你这妖道可知罪?”
许长虹眼见二师姐被人隔着头骨,一掌掌打死,目眦欲裂,“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鬼迷心窍!你就在这穷苦之地做一辈子乞丐,慢慢反省吧。”岑长老将真气输入到许长虹几个穴位,又虚画了几道符文。
“我今日废了你的气海,封住了你的经脉。如果你再练气就会生不如死。从今后你不得睡高床软枕,不得吃酒水荤腥,只要有一丝愉悦感就会生不如死,只要心里有一丝对琼华宫的不敬就会如万蛊噬心!”
许长虹刚被下了禁制,疼得身体扭曲,摆出各种姿势求得半分缓解。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起了作用,要使人强制昏迷。
许长虹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几个琼华宫的弟子抢夺白色狐皮戏耍。
时间回到现在,牢房中,随着许长虹的讲述,身体渐渐颤抖。
汗液从身体各处渗出,不一会整个人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段故事他是强行咬着牙虚着声音讲出来的。
徐树几次想打断,但是看着他坚决的脸色都犹豫了。
讲完最后一句,他狠狠抓着徐树肩膀:“你要帮我报仇啊!”
说完直接脱力,伤口崩开,血液涓涓流出,他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二师姐...”
徐树慌忙叫道:“守卫大哥!又要死人了!”
半晌,那个喂兔子的老先生又帮许长虹换好了药。
“怎么又受伤了,本来身体就因为强行锻体亏空得紧,再这样下去,不用几次就可以直接见阎王了。”
徐树听了许长虹的故事,已经完全明白了许长虹的处境。不由一叹道:“麻烦先生了,帮主他实在是命苦。”
“打住,我不想卷入任何争斗,只想治病救人。这里没我的事了,再见。”老先生很潇洒地走了。
隔壁老书生对着郎中的背影赞叹道:“真高人也!”
下午,牢房几人趁着狱卒离开,又一次越狱来到徐树的牢房,金泽道:“你帮主和你说什么了,这么激动?”
徐树瞪了他一眼,又看着许长虹不说话。
“得,你看我这嘴,净问些不该问的。”
几人在许长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两天的事,老书生看着徐树,腼腆道:“咳,小兄弟,我也有事想要你帮忙。”
徐树苦笑一声:“老先生,有事你说话,但是小子现在背了一身债,恐怕没时间再替您办了。”
不过其他几个人都兴致勃勃,金泽更是道:“常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老先生一身正气,可不要像他们两个一样,有事都瞒着我们。”
老书生道:“我的事和他们比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非常棘手,事关林夫子。
那小人盗我文章,还诬陷我,将我下狱。我现在沉冤难雪,本来也不指望你们能帮忙,也是借着这个气氛抱怨一下。”说完又摇头晃脑。
金泽吐了吐舌头道:“林夫子可是大人物,读书人,惹不起啊。老头,你这仇我们可替你报不了。”
徐树道:“那林夫子欺世盗名,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在充州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晚些时日,我会与郝团练商量一下,将您放出,并还您一个清白。夫子可在这段时间将在牢房内作的文章感悟整理一下,免得出去忘掉。”
老夫子激动到流泪:“好!好!好!”好像一时大脑短路,说不出其他话来。
金泽一拍大腿:“诶!老头,你也要走,过几天徐树和许帮主也走了,牢房里就真的凑不齐四个人打麻将了!”
彭毅隐晦地指了指罪己教主。几人一哆嗦,谁也没多嘴,将这事翻篇。
晚上,许长虹悠悠转醒,徐树就在身边陪伴。
许长虹道:“徐树,这些年我虽然不能练气,但是也通过手段了解到了各门派的心法。
大多是含糊其辞,极难入门,与虎师的《逍遥游》一比,都落了下成。
你若是愿意替我报仇,我就将虎师的逍遥游传你。
我知道你的资质极高,连梦门都看重你,若你得了逍遥游,配合自己的资质和梦门的资源,前途不可限量。”
徐树不愿意惹麻烦,特别是这些还是许长虹的一面之词,但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也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只得道:“帮主,现在讨论这些还早,您先养好伤。”
许长虹知道此时强求不得,只能唉声叹气。
抱怨道:“我这些年经营丐帮,就是想找些有资质的苗子。我知道刘二薄情寡恩,但是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走出充州的人,所以我一直不遗余力培养他,没想他他也反咬一口,这世道,人比妖恶。还好我早知道他靠不住,把钱都放在了长风镖局。”
徐树安慰道:“充州是流放之地,都是恶人,好人在这里怎么活得下去。”
许长虹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嘟囔着乱七八糟的话,好像马上就要睡着。
这时大牢的大门叮当作响,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正是郝团练。
这时的郝团练更加苍老憔悴,早上才见过,现在好像一下就老了十岁,背着一个大布包,看起活像个老农。
郝团练将许长虹的牢门打开,许长虹听到响声想要起来行礼。郝团练忙按倒许长虹道:“许老弟受了伤就不要起来了,好好养伤。
我就是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白天太忙脱不开身。”
许长虹一直强撑着说话,现在实在挺不住了,又昏了过去。
徐树对郝团练的殷勤感到奇怪,碰巧这两天看起来像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问道:“郝团练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了?”
郝团练双手握住徐树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徐老弟,这次哥哥要靠你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