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岑福,你是真听大人的话呀

言渊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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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今夏回到府里,迅速净面净手,换了对襟衫,便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府门外张望几眼。

    吴妈有些疑惑,今日少夫人是怎么了?换了这身衣服要做什么呢?看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便上前问道,“少夫人,今日晚间可是还要出府?”

    袁今夏笑呵呵地说,“吴妈,我只是在等大人,没事,您去忙吧,”

    吴妈只好应了声“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门子有眼力见,见少夫人和吴妈说完了话,赶紧搬了椅子,放上软垫,请袁今夏坐着等。袁今夏见门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便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来府里多久了?家住哪里?在这儿可还适应?”

    门子见少夫人一下子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答道,“回少夫人,小的叫陈大有,今年17了,我爹和娘当年都是在府里服侍老爷夫人的,我娘四十岁才生了我,爹和娘常说,那些年多亏了老爷夫人的照顾,所以我长大后,便按照爹的嘱咐也来了府里,公子待人也如老爷一般好,小的心里感激着呢,”

    “如此便好,陈大有,好好做事,公子不会亏待大家的,”袁今夏边说边瞧见了陆绎和岑福已经迈进了府门。开心地上前,挽了陆绎的胳膊,“大人,我也刚刚回府,刚想着来看看大人是否回了,巧了,就看见您了,嘻嘻……”

    陆绎远远地便已看见了陆夫人站在府门内等他,分明是等了有一阵了,这一身打扮,想是已经预备好了,便笑道,“夫人可是想好了?若是要练真功夫,可是要吃苦的,”

    “大人,吃苦算什么?大人一定要相信我,我行的,但是……”袁今夏眼珠子骨碌几圈,“大人也不能像训练锦衣卫那般手段吧?”

    陆绎看了一眼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噤了噤鼻子,“嫂夫人可是见过大人训练过我的,就是那般,大人可能在这一点上不会怜香惜玉,”

    三人说着便已走进了 后院,袁今夏听得岑福如此说,瞪了岑福一眼,“岑福,没想到哇,大人想吓我,连你也跟着一起骗我,想找打是不是?”

    岑福偷偷看了一眼陆绎,又看了看袁今夏,不吱声了。

    “夫人,岑福只是实话实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哼,实话也罢,吓我也罢,我还偏偏就要学了,大人只说教不教?”

    陆绎笑了,拉了袁今夏的手,“好,夫人意志如此坚定,为夫定会尽力,”

    岑福在一旁守着,见陆绎先是教了袁今夏一套拳法,两人一边拆招,陆绎一边解说着这套拳法的奥妙之处,动作上不见虚缓,言语间却极尽温柔。这套拳法是当年他入府时陆绎教他的第一套武功,岑福印象极其深刻,只不过当年陆绎对他可是凶得很,一边对打一边警告他,男子汉大丈夫,要禁得起摔打,鼻青脸肿算什么?就算是流血也要咬牙挺住。

    岑福想到这里笑了,大人如今不再冷冰冰的了,当年夫人被刺身亡的阴影已然过去了,袁今夏确实就像一缕阳光,将大人整个心都照亮了。岑福想起了很多往事。

    岑福正回忆着,笑着,恍惚间感觉面前有东西,一回神,才发现陆绎和袁今夏两张脸在自己面前,正疑惑地看着他。

    “大,大人,嫂夫人,怎么了?”

    袁今夏问道,“看你半天了,你傻笑什么呢?”

    “我……”岑福摸了摸脑袋,心道,“看我半天了,那我刚才在干嘛?”

    陆绎瞟了一眼岑福,背了手,说道,“当年教你这套拳法时,多少次你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如今回忆起来还疼吗?”

    岑福轻叹了一声,“大人,我想什么,您都知道了,我在您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这太可怕了吧?”岑福偷偷看了一眼袁今夏,小声说道,“您能不能给岑福留点面子?”

    “还有,”陆绎突然正色道,“以你这般,人已经在你面前许久,仍未察觉,如果是大敌当前,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岑福慌忙认错,“是,大人,卑职错了,卑职刚才想起过去的种种,走神了,”

    “你和今夏拆招,我在旁指点,记着,不要留情,”

    “什,什么?大人,不要留情?”岑福结结巴巴地,心道,“大人舍不得打自己的夫人,便让我做这坏人,”

    “岑福,大人让你不要留情,你下狠手便是,”袁今夏说着,已经出拳打向岑福。

    岑福没办法,只好应战,开始还畏手畏脚,陆绎“咳”了一声,岑福瞥了一眼,陆绎明显有些不满,于是手上加了力道和速度,一招紧似一招。

    十几招过去,袁今夏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陆绎在旁边不断地指点袁今夏,见小丫头虽然疲于应付,却是灵活得很,几次化险为夷,当然更多的是岑福适时收了招,才勉强过了关。

    “哎呀呀,怎么还打起来了?”吴妈本想着来请公子和少夫人用餐,结果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连连摆手,“快停下,快停下,哎哟可不得了,”

    岑福和袁今夏收了势,陆绎问道,“吴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妈急得上前拉住袁今夏,左看右看,“少夫人,可有不适?”

    袁今夏伸了伸胳膊和腿,笑道,“没事,吴妈,好好的呢,是大人和岑福在教我练武,”

    吴妈将袁今夏拉往一旁,看了看袁今夏的腹部,压低了声音说,“少夫人,您和公子成亲已经数月,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小宝宝了,您可不能这样舞刀弄棒的,万一真有了,岂不是伤了孩子?”

    袁今夏明白了吴妈的想法,咬了咬唇 ,心里也有一丝盼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月事一直正常,便叹了一口气,“吴妈,放心吧,我现下还未怀上宝宝,”

    “少夫人,吴妈是过来人,这等到察觉了,可就晚了,”

    “吴妈,您的好意,我自然知晓,只是,我现下要准备晋升捕头,这是我多年的愿望,大人也支持的,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唉,”吴妈叹了口气,心道,“少夫人是公门中人,这可如何是好?”转念又想到老爷夫人,想到陆家只有公子一个血脉,便又继续说道,“既是如此,少夫人可否听吴妈一句劝?”

    “吴妈,您旦说无妨,”

    “少夫人便每隔几日去医馆看上一看,这样也好放心,”

    “吴妈,您真聪明,就是这样,最好,”袁今夏开心地抱了吴妈一下。

    那边,陆绎和岑福正一脸蒙地看着两人嘀嘀咕咕。

    吴妈转身走回来,“公子,晚餐已备妥了,公子和少夫人可是现在用餐?”

    “好,有劳吴妈,我们去洗漱,换件衣服,就来,”

    “大人,一会儿吃过饭,我们去姨那里坐一会儿可好?”

    “好,”陆绎眼神略显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夫人。

    “岑福,一起吃饭,陪我和大人一起去医馆,”

    岑福应了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洗漱换衣时,陆绎特意拉住夫人和他一起,袁今夏虽然害羞,可毕竟是夫妻,便应了。陆绎看着系着裙带若有所思的小丫头,轻声问道,“夫人,吴妈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袁今夏想了想,爽快地答道,“大人,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吴妈是一片好心,她见我跟大人习武,担心万一我怀了宝宝,会伤害到孩子,所以劝我要谨慎一些,”

    陆绎笑了笑,“那夫人要去医馆,定是想确认一下,”

    “是的,大人,吴妈说得对,我便每隔三五日去看一看,也好放心,”

    陆绎眼睛一亮,上前几步,轻声问道,“今夏,若真怀了孩子,你会如何?”

    “大人,若真怀了孩子,当然要以孩子为重,我会视它如珍如宝,就像我爱大人一般爱他,”

    “那你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你不后悔吗?”

    “大人,愿望可以有,我可以为了它努力,只要努力过我便没有遗憾,未必一定要实现它,可是孩子,却是一定要的,他是我和大人的,我会深爱他,将他教育得像大人一般优秀,我们的孩子好,便是实现我最大的愿望了,”

    陆绎感动,抱住了夫人,久久没有松开。他知道,当初林菱就告诉过他,袁今夏想要怀孕是很难的,在她心里将他和孩子看得如此重,若是知道自己很难怀孕,心里定会难过。

    “大人,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大人可还记得,上个月我的月事还正常呢,这个月还未到,再说,晋升捕头的考核一共三项,是两两比试,三局两胜,取其胜者进入下一轮,第一项,律法应用,我没问题,第二项,逻辑推理破案,我更不在话下,至于这第三项擒拿格斗嘛,真就有了孩子,我便放弃又如何?不用动武力,依旧可以晋升的,”

    陆绎担心万一林菱说出真相,怕袁今夏难过,便道,“今夏,莫想太多,无论怎样,都不要有负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大人,怎的有些多愁善感?”袁今夏有些疑惑,陆绎似乎有所隐瞒。

    “瞎猜,哪里就愁了感了的?”陆绎拉起袁今夏的手,“走,去吃饭,”

    吃饭时,袁今夏还在总结刚才的拆招过程,“岑福,你是真听大人的话呀,下手真是狠,若不是你收了几分力,我早就被你打趴下了,”

    岑福噤了噤鼻子,看了看陆绎,有些小委屈,也不敢言语。

    陆绎“噗嗤”笑了,“夫人,似岑福这般身手,想必在六扇门也能排得上号,夫人该庆幸才是,”

    “是是是,”袁今夏拉着长音,“锦衣卫呢,都是高手,都厉害,我服,行了吧?”

    陆绎和岑福对视一眼,都笑了。

    到了医馆,陆绎来不及跟林菱单独说点什么,也没来得及使眼色,袁今夏便拉了林菱奔里间去了。陆绎有些担心,便背了手来来回回地在厅里走。

    岑福见陆绎如此,猜想定是有什么事让大人心绪不宁,便问道,“大人,是夫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绎看了岑福一眼,没吱声,继续来来回回地走着。岑福便也有些焦急起来,眼睛盯着陆绎,就连云儿端了茶水送过来,都只是点点头,便继续盯着陆绎。

    过了一刻钟,林菱和袁今夏才从内堂出来。林菱神情有些严肃,袁今夏似乎也有些沮丧。陆绎隐隐感觉不好,忙上前拉住了袁今夏,眼神询问着。

    林菱坐稳,看了看陆绎,说道,“夏儿血流速度快,异于常人,当年在枫林坳为救你中了蛇毒,还因此差点丧命,你也是知晓的,后来又……”林菱不忍心再提爱别离,顿了顿 ,又说道,“原本,前几年,我已经有了方子,替她调理过一阵,”

    袁今夏怕林菱慢调斯理地说完,陆绎会急疯,便抢过话说道,“对对对,姨回枫林坳之前,就帮我调理了一阵,临走之时又留了药,我整整吃了两年呢,上一次回枫林坳,姨说已经正常了,可谁知,刚刚姨把脉,说我的血流速度又快了起来,不知是何原因引起的,所以有些担忧,”

    陆绎心里“咯登”一下,握着袁今夏的手有些抖,急忙问道,“林姨,可是有大碍?可有调理之法?”

    林菱看了一眼陆绎,“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陆绎只好闭嘴,在医者面前,还是要尊重的,何况是今夏的亲姨。

    “导致血流加快的原因,可能是自身的原因,也可能是……”林菱说着就停住了,眼睛看向两人。

    “可能是什么?姨,您快说呀,”袁今夏也有些急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林菱。

    “也可能是因为怀孕,”林菱慢悠悠地说着。

    袁今夏惊得瞪圆了眼睛,陆绎更是不可置信。

    “只不过,按今夏的月事时间来看,日子太短,无法判断,还要待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