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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吧?”陆绎盯着袁今夏的脸,俊俏不减,却是越发瘦了些,心下疼惜之极。
袁今夏抽出手,转过了身,咬了咬牙,“大人,您回去吧。”
陆绎抢步面向袁今夏,背着手,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说说吧,怎么了?”
袁今夏瞪圆了眼睛,心道,“到底是出身官宦世家,总是拿腔拿派的,”嘴里“哼”了一声,小嘴也嘟了起来。
陆绎看着袁今夏的表情,愈加起了逗弄之心,抿嘴微微一笑,稍稍低了下头,温声说,“怎么?不说,那我来猜一猜,可好?”
袁今夏看了陆绎一眼,依旧不语。
“是嫌弃我丑了?”
袁今夏瞪了一眼陆绎。
“怕我养不起你?”
袁今夏……
“那定是觉得一个曾深陷大牢的人,是配不起你了?”
“胡说什么?”袁今夏将身子扭向一旁,不理睬陆绎了。
陆绎笑着追到小姑娘眼前,伸手握了袁今夏的双手,“好,既然不嫌我丑,又不嫌我贫,也不在意我的过往,那我们现在来说一说正事,”
“那日你来接我,说到我官复原职,”陆绎顿了下,看了看袁今夏,果然小丫头表情有些许变化,“你当时有些失落,”
袁今夏抬眼看向陆绎,心道,“这都观察到了?那日自己强颜欢笑,大概他也知晓了。”
“今夏,你担心你的身份会影响我的仕途,担心有朝一日我会被祸及,对不对?”
袁今夏咬了咬嘴唇。
“皇上虽然高居金殿,却洞察世事,他怎会不知你是夏家遗孤?皇上虽然没有为夏家昭雪的打算,却也不会为难与你,否则怎可赦我出狱?怎能让我官复原职?又怎会在我禀明原委之后,仍然允我出来寻你?”
“今夏,你为我,三年苦盼,三年辛劳,三年奔波,三年牵肠挂肚,三年里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三年里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
“我陆绎何德何能,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一不为报恩,二不为还债,三不为你的花容月貌。陆绎对袁今夏此心,苍天可鉴,从不曾变过,我只想一生一世守护你,爱你,和你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袁今夏听得明白,皇上不会因她而牵累到陆绎,面上一喜,对陆绎表白之语,却不甚在意,陆绎对她的心意,她岂能不知?
“今夏,你可认真听我说话?”陆绎见袁今夏面色转暖,却仍不吭声,稍稍用劲捏了一下袁今夏的手。
袁今夏白了陆绎一眼,甩开手,“哼,说得好听,鬼才信你,”
陆绎见袁今夏开了口,却是一副娇憨模样,心知小姑娘的心结已经打开了。再度粘上,握紧了袁今夏的手,“跟我回家,等我娶你!”
“陆大公子,三年前您可是亲口否定了我,您还说,我的身份会让您蒙羞,您还把我绣了几个日夜的手帕扔在地上,哼!”袁今夏提到当时的情景就恨不得咬陆绎一口。
“袁姑娘,过去之事,就请海涵一二吧,小生这厢有礼了,”陆绎微笑打着浑浑,深深作了一揖。
“你看你看,你还学上画本子了,尽学这些不正经的,”袁今夏看着陆绎滑稽的模样,不禁失笑。
“今夏,你笑起来真好看,我……”陆绎一激动,打算伸手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袁今夏快速后退几步,一副惊恐状,眼睛迅速瞄了一眼草房。
“大人,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真的不会追究?真的不会牵累到你?你不许蒙骗于我,定要实话实说,”
陆绎只是微笑看着眼前乍毛的小姑娘,“今夏,如果没有了生命,我们还何谈以后?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和你开玩笑,”
袁今夏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将心归了位,她自己的安危可以不顾,但她希望眼前的男子能够一生顺遂安康。小姑娘此时喜笑颜开,“早知道如此,唉,害得娘跟我奔波了几天,”
“以后凡事和我商量一下,可好?莫要自己多了心去想,”陆绎又上前一步,欲伸手。
“你停,打住,”袁今夏左右看了看,“我,我还不曾许你什么,你也莫要过份亲近,娘,娘她们都看着呢,”
陆绎抿嘴一笑,逗她道,“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你害起羞来,倒像个女孩家的样子,”
“你,哼,我这副样子自然进不了陆大公子的法眼,您请回吧,”袁今夏嘟着嘴,转身快步就走。
屋里的几个人一直透过窗户静悄悄地看着,虽然听不清,但也看得见两人的动作和表情,刚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这是谈崩了?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丐叔道,“出去看看?”
“能,能看吗?”岑福挠了挠头。
林菱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袁今夏和陆绎一前一后来到小溪边。
见袁今夏伤感落泪,陆绎心疼,从怀里掏出手帕,想去给袁今夏擦泪,想了想,又缩回手,嘴里轻轻说了句,“这手帕如此金贵,可用不得,”说完扯了袖子去擦小姑娘脸上的泪痕。
袁今夏听得陆绎如此说,愈加难受,伸手挡开陆绎,“手帕都金贵得很,莫再脏了陆大人的衣服,卑职可担当不起,”
“今夏,这手帕,丑是丑了点,却温暖了我三年,支撑了我三年,陪伴了我三年,这是我心爱的女子给我的,你也无福消受,”
袁今夏听得陆绎如此说,瞟了一眼,“嗯?”一伸手抢了过来,“这不是?你不是扔掉了吗?”
“我怎么舍得扔掉?袁捕快,以你的聪慧,定能洞悉一切,过去之事我们不再提了,好不好?
“怎么是我提的?明明是某人嫌弃我不像女孩子,哼,”袁今夏小声嘟囔着。
“那时,我心仪于你,几次三番暗示明示,可你却无动于衷,害我日日里牵肠挂肚,我没追究你什么,你倒反咬一口,”陆绎温柔的声音,袁今夏无法拒绝,她承认眼前这个男子是她一生的劫,她注定逃不过。
陆绎伸手握了袁今夏的手,从怀里掏出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袁今夏手上,“今夏,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们心命相连,再也不分开,”
“嗯,”袁今夏轻轻抚着手链,“大人,其实,其实我也舍不得它,”
“是舍不得它?还是舍不得我?”
“自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