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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眉的奶水虽足,却是有点不够浓稠,往往是六六刚吃的饱饱的,饿得却也快。
白天还好说,六六睡姝眉也睡,六六醒她也醒。
到了晚上就有些难为杨毅了,睡在他和媳妇之间的孩子一醒,他就醒了。
因心疼媳妇,他一个叱诧风云的大将军,居然学会轻手轻脚的给儿子换尿布。
这一点真的特别打动姝眉的心。
有一天晚上六六一会吃一会睡,总也不彻底,来来去去折腾了近十次。
往往没吃完他就睡着了,你这里换尿布收拾好了,刚躺下不一会儿,他小人家又小鸟般嘬着嘴找口粮,不给就哼哼唧唧。
最后几次把身子还有点虚的姝眉累得实在起不来身,
杨毅就让她侧身躺着,他把六六放她胸前看着吃。
姝眉一直不肯用这个姿势,是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闷住孩子的口鼻。
所以杨毅说让她放心,他看着。
以至于后面有两次,姝眉甚至是在睡梦里给六六喂的奶。
收拾六六和替她整理都是杨毅做的。
白天醒来,就见守在一旁的娘亲王氏微皱着眉说:
“早起看外面晾那么多尿布,这一晚上这是折腾多少次啊?”
姝眉便说了大略的情况。
王氏决定一是得给姝眉换换月子餐,提高奶水质量。
二是提醒姝眉,姑爷杨毅晚上跟着这么辛苦睡不好觉,白天公事繁忙也不得休息,恐是不妥。
姝眉昨晚迷迷糊糊中也想到了这些,想等晚上杨毅回来跟他说分房睡呢。
现在又听娘亲的吩咐,自然满口答应。
哪知晚上和杨毅一说,他坚决不同意分房。
他也不说什么漂亮话,只道:“孩子是两个人生的,也必是两个人养!”
这让姝眉想到迁都后,作为皇帝安全保证的京卫指挥使,杨毅的公事有多繁忙可想而知。
可无论多忙多晚,他也要回家陪着她。
杨毅在月子里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感动。
她无比庆幸在这个沙猪遍地的异世,还能遇到这样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女子觉得感动又无以回报时,多数采取的套路就是以身相许。
姝眉也难免从众,套路了一把杨毅。
先用儿子的余粮款待了他爹,再趁六六酣睡,又给杨毅献上了五姑娘。
大尾巴狼对口粮轻车熟路来者不拒,对上五姑娘时,还以体恤媳妇辛苦,假意推辞了一下下,可那不争气的小杨毅却早早泄露了峥嵘。
早起杨毅神清气爽的上衙了。
等王氏来时,姝眉和她学了杨毅的坚持。
王氏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在你月子里就先这样吧,让姑爷再辛苦一阵子,左右还不十天你就出月子了。”
然后抱过也正精神抖擞的六六亲了亲,接着说:
“我看六六也是个结实好带的,等出了月子,晚上就把他放旁边套间吧!你叫你老舅找人做的婴儿床早就放里了,晚上让雪碧和金桔在里轮流值夜,只隔一门,真有事你也能及时知道。”
见姝眉有点迟疑,王氏提醒她:
“姑爷总这么熬夜,休息不好,实在不妥。再说过不两个月,你婆婆她们也都迁过来了,虽然不住一个府里,难免传出风声,到时候引起长辈的微词就不好了!”
姝眉一想也是,最近被杨毅惯得她几乎忘了这是礼教甚多的古代。
这样忘乎所以可不好,多亏了娘亲时时的提点。
她忍不住拉着王氏的袖子撒娇:“我真不想和娘分开!”
王氏把姝眉脸颊边滑下来的发丝别到她耳后,语气温柔的:
“自己都做娘亲了,还这么孩子气,明天娘亲怎么也得回去了,你侄儿百天,我当祖母的哪能不在场?等过后娘再来,这段时间我把你师傅曹姑姑请来了,还有你小舅母都会来照顾你的。”
姝眉把头靠在娘亲怀里,乖乖的嗯了一声。
王氏又轻声说:
“因你大哥的升迁,最近咱家拜访的人也很多,别人也就罢了,你大哥的大舅兄,还有你林叔都是这几天要来的,所以娘亲不在家不合适。”
姝眉抬起头:“林姐姐也去咱家么?”
王氏脸色一暗,她是知道林箐箐和长媳张清敏那点过节的。
据说那姑娘从那以后以守母孝为由深入简出,到了京城连姝眉这里都没来过,只送了礼物和书信。
也不谈婚论嫁,一心只伺候老父照顾幼弟。
唉!本来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如此阴差阳错的,恐误了花信之期,真是造化弄人。
王氏道:
“她守着母孝轻易不出门的,是你林叔,非要感谢你爹当年收殓你林婶婶之义,除了和你爹当面致谢,还非要去咱家谢谢我,更是要拜见你祖母。”
姝眉也是知情人之一,因了林箐箐的遭遇心情也难免低落,轻声道:“希望林姐姐日后能遇到一个疼她敬她的良人!”
王氏也是叹道:
“那是个好孩子,值得一个更好的。”
母女在这里闲话家常,十里铺老宅却来了贵客,张桓提前来访。
见过周老太爷和老夫人后,由在家准备行程的周霖引到三房院内的书房。
两人密谈时间不长,身居要职的张桓就告辞了。
本来在京师二人也是谈过的,他之所以还来这里走一遭,不过是向周家表明一个态度:
张家没有一点轻视这门姻亲之意。
送大舅兄出门的周霖,没看见书房几排书架后的两个小鬼头。
这几天周家客来客往的,大人们都忙的很,人多打瞎乱,周小四和周小五两个皮小子就玩疯了。
这不,故意和看护他们的婆子捉迷藏,居然偷偷藏到三房大堂哥的书房里。
听到大哥带人进来,两小知道自己这做法不合规矩,怕挨训,默契的屏住气,悄无声的藏着不出去。
好在大堂哥他们没发现,还只谈了一会儿就走了。
两个小鬼头才偷偷溜出去,和谁也没敢说这事。
殊不知等他们说出来时,竟惹了那么大的祸事。
送走张桓的周霖,心情不错。
在京师二人谈话时,他还没被授职,大舅兄拿着架子,轻描淡写说了说自己妹妹的不对,然后主要是让他放低身段,再去接张清敏。这次来姿态就放得很恰当了。
尤其周霖说:“久而不归,周家无休妻之意,令妹却有和离之心。不知舅兄和岳丈又有何意?”
张桓闻言颜色大变,起身郑重解释,他妹妹就是有点被娇宠过了,说得也是赌气之话,日后还望妹夫多训教。
至于他和父母绝无半点此意云云。
最后又郑重承诺,马上修书让妹妹不日赶回婆家请罪。
张桓心里这个憋屈啊!
你说我咋有这么个坑兄的妹子啊!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做,还不提前或事后和家里人说一声。
原以为自己正官运亨通,把妹妹耍这点小性子这点事儿,也没太放心上。
等妹妹端足了架子,周家做足了伏低做小,再回去就是了。
他是再牛叉也没想过让妹子和离的,自己闺女就该到婚嫁年龄了,可不能有个和离或被休在家的亲姑姑。
何况他居然看走眼了,周霆竟是这么一匹前途无量的黑马,未来官途比他只好不差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要是弃了这么个金龟婿,那肯定是他家疯了。
现在可好,被他妹妹一句话,她自己被夫家拿住把柄,这一辈子不好翻身不说,一旦传扬出去张家家教也会大大受人指点非议的。
虽然他自是相信周霖这点操守,定不会宣扬,可是日后再看到这个妹夫,他心里难免不硬气啊!
张桓走后不久,王氏归来。
先去拜见婆婆赵老太太,和她详细描述了姝眉生产和坐月子的情况,还有她老人家的重外孙六六有多结实,长得像杨毅多一点云云。
长房郑氏带着周小五留哥儿,四房薛氏带着周小四小强,三房二少奶奶张晴都在这里凑趣。
一家人夸了这个赞那个,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后来老太太说到周霖,这个再过半月就要启程去任上的长孙,骄傲之意溢于言表。
一边的薛氏心里不受用了,这段时间三房的火爆让她被刺激成了红眼病,背地不知说了多少酸话。
只是王氏伺候闺女月子也不在这儿,她的风凉话没有针对目标说不爽快。
等听到老太太对三房的夸赞,她觉得不能让王氏太得意了。
于是假意关心周霖,实际刺激王氏,道:“我大侄子这么出息,可真是老周家祖坟冒青烟了!只可惜这一去天高路远的,也没个人照顾,大侄媳妇身子弱到现在也没赶回来,三嫂是不是该给我大侄子寻个二房了?”
王氏面上一僵,确实让薛氏给刺激到了,要说她事事顺心,唯独这个大儿媳,让她哑巴吃黄连,更因心疼儿子,心里有苦说不出口,难受憋屈的不行。
赵老太太哪有不清楚这妯娌各自心思的,当下沉下脸:
“当着一群孩子说这样的话,你一个当婶娘的可真是说得出!”
正得意洋洋看王氏笑话的薛氏,被老太太一个没脸弄得面红耳赤,很是下不来台。
她脑袋一抽脱口而出:
“哪有当人媳妇的这么久不回婆家,论理早该休了,我这不是心疼大侄子没人照顾么?”
老太太大怒:
“住嘴!老周家还没休妻这个例儿呢!你再胡说就从你试试!”
薛氏吓得咕咚跪地,变颜变色的给婆婆请罪。
哪知她身边的周小四,和他爹周四爷的混劲儿有一拼,跑过来要拉他娘起来,嘴里还嚷嚷:
“我娘说的没错!就得休了她!要不她也要和大哥和离的!”
屋里的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
尤其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难看。
薛氏忙捂住小祖宗的嘴,还假意拍打他几下,骂道:“看你再瞎说!看我不打死你!”
一直被她娇生惯养的小强不干了,往地上一躺,一边打滚一边嚎:
“你打我!你打我!我又没瞎说!小五也听到了!是大哥自己说的!”
大家一听目光都看向正依偎在大奶奶李氏身边的周小五周雩。
虽然都是6岁孩童,明显小五留哥儿比起娇纵的小四小强给大家的感觉靠谱的多。
赵老太太先喝止住打滚撒泼的小强。
他还是挺畏惧这个端肃的祖母的。
然后老太太转向小五:
“留哥儿!告诉祖母,你四哥说的可是真的?”
小五留哥儿开始有点紧张,但是听到祖母问话,还是规规矩矩走过去,像模像样的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清脆的童音:
“祖母!前天我和四哥捉迷藏,偷偷藏在大哥的书房里,后来听大哥带人进来说话,是曾听大哥说:周家无休妻之意,令妹却有和离之心……”
没等他说出“请祖母责罚”,赵老太太喉头猛地涌起一股腥咸,剧烈的咳嗽几下,就晕了过去……
终于出月子了,姝眉有种要拨开乌云见太阳的感觉。
这一个月可把她憋坏了,不能出屋也就算了,只不能洗澡这一项,就要了她的命。
她洗了足足有三遍,被麦香催了又催才出来。
洗个清爽,打扮一新后,赶紧坐外间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开始,可能因为身子还有点虚,走起来还有点脚飘,过了一会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整个上午姝眉都兴奋的不行,下午就有些打蔫。
麦香说肯定是上午走多了,累到了。让姝眉把六六交给雪碧,去床上躺着眯一会。
躺下的姝眉还是有些辗转,迷迷糊糊想到明天就要办满月酒,曹姑姑和小舅母早就开始准备相关事宜,说不用她操心。
可是娘亲怎么还没来呢?
晚上和外出公干刚回家的杨毅叨叨,杨毅只是默默拍抚她的后背,最后还说:
“新帝刚刚迁都,一切百废待兴,洗三已经大办了,我已经和人交待过,满月酒就取消了吧!”
对他突然的自作主张,姝眉倒也没多想,点头同意。
不是她觉悟有多高,只因她本就是个嫌麻烦,不爱高调的人。
让她吃惊的是,原想好不容易可以开荤了,如狼似虎的杨毅还不定怎么疯呢,人家居然只是温情的拥着她,给她爱抚顺毛,却没再进一步。
虽然杨毅对外宣布了不办满月酒,但他身居要职,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洗三时有娘亲二嫂她们的帮忙,还把姝眉累得够呛。
现在只有曹姑姑帮她,筛选送过来的礼能不能收,收了又怎么回礼。
好不容易消停了,累得她瘫在床上。
姝眉想到娘亲以给大哥准备行囊,二嫂以元哥儿身边离不开人为由,一直没来看她。
弄得她心里很有些失落感,同时也有许多牵肠挂肚的事,想问问娘亲,比如:大哥此去遥远的广州府,大嫂是否同行?他们两个有没有和好?
再有一件让姝眉更是狐疑,娘亲走后不几天,杨毅又以有公干为由,两天一夜没归家。
昨天晚上才回来,姝眉心里忍不住犯了小嘀咕,这段时间杨毅挺反常的啊!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杨毅外出时,姝眉还和探望她的小舅母抱怨:“你外甥女婿一定是伺候够我了,我这还没出月子月子他就不着家了!”
本来脸上平静的小舅母,面色变得有点僵,赶紧转过头假装看六六,好一会儿才回她:“你别瞎想!外甥女婿绝对不是哪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