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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黑气往中心回旋,化成了一条直通乌云的黑色柱状物,骤变成一道弧滑的形态,快速地窜来。
犹如一条隐藏的绳子,在猎物察觉以前便已经缠紧了一切。
“Mommy?”
「妈咪?」
此时妳逐渐回复知觉,一种无力感开始侵蚀意识。
“Don'tgo..“
「不要走...」
张开充满泪水的眼眶,只觉自己被什么绑着,动弹不得。
“Mommy,whyareyoutiedtome..?“
「妈咪,为什么要绑着我...?」
“Please,don'tgo!“
「不要,不要走!」
妳用力晃动四肢,可是束缚的绳却似乎愈勒愈紧。
「额嘶...!」
疼痛感逼使妳清醒过来!
低头一看,惊觉捆绑着自己的,是一条惋如蛇身的物体,黑溜溜,却不见一块鳞片。
「哦呵呵?居然还能醒来啊...?」
与自己相似的声音隐约地在耳边传来。
「谁...?」妳惊讶地东张西望。
突然一个巴掌大的蛇头从身后出现,在妳眼前伸出了鲜红的舌头。
「蛇?!」妳被吓得心脏乱跳,完全清醒起来!
惨了!糟糕了!我要死了!
只见黑蛇摇摇头说:「亲爱的,我是妳。」
「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切,已超出妳所能承受,然而求生本能却告诉妳不能表露惊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贸然挣扎,更不能就这样死掉!
眼前黑蛇一声不吭,却勒得妳愈来愈紧。
妳收拾情绪,胆粗粗地问:「你能证明吗?」
「哦?」黑蛇似乎饶有兴致的。
「你说你是我,你能证明吗?」
「妳想我如何证明?」
「如果你真是我,那你一定知道我现在这一刻想要什么!」
黑蛇把脖子伸到妳眼前,倾了倾头,似是想从妳眼中搜出丝毫松懈,黑压压的瞳孔遮掩不了眼底里那刺骨的冰冷。
凝视片刻,它便松开蛇身,爬回地上,于几步之遥蜷回一坨,挺拔地盯着妳,致命的杀气也明显缓和不少。
然而妳却心寒得全身鸡皮疙瘩。
「妳看起来很害怕啊?」蛇在远方先发话。
「谁不怕怪物...」
「哦?那妳即是说自己是怪物了啊?」
「我...」妳实在接不了下去。
「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妳吞了吞口水:「帮我...?!」
黑蛇嘴角扬起了奇怪的弧度:
「对啊,我能帮妳离开这令人厌恶的世界啊。」
拜托,瞎子也看得出你这坨蛇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它没有回应,然无声胜有声,妳捉摸不透它的情绪起伏。
弧圆的嘴形看似在笑,却奸猾得令人不寒而栗,妳不由得头皮一紧。
它很明显胸有成竹...我现在根本是肉随砧板上...
一定要想办法从它口中套一些有用的情报才有机会活下来...
于是妳深呼吸一口气,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到妳不服输的样子,黑蛇好像笑了。
「怎样,不是怕吗?」
妳心里冷得额上出了一把汗,却仍然倔强地道:
「难道我可以选择逃走吗?开门见山吧。」
「哦?开门见山?呵呵!妳指的是什么?」
妳从未如此讨厌自己的声音,那种极度妖冶的说话方式,腻得发毛。
「要帮我的话就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妳啊?被困在自己的灵里。」
「灵?」
妳终于能确定这里并非现实世界,因此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也变得合理了。
「那我要如何才能离开?」
「嗯,求我吧。」
「吓?为什么我要求你?你是何方神圣?」
「啊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它顿了一下,然后突然挺起身驱严肃地说:
「听好了,我就是妳,也是他、和她!」
一股寒气直达心底,虽然是同一个答案,但妳今次确实地意识到,它是认真的。
然而它并没有正面回应过问题,看来得转个话题,旁敲侧击!
「好..那我再问另一条问题吧。」
「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自己的灵里了,这不是不合逻辑吗?」
「对呢,很可笑吧?」
「人哪,是贪婪的生物。
对某些事物的执着,无穷尽的欲望如深渊一样,逐渐吞蚀人的灵魂。」
「最终因执念太深,硬生生地卡死在自我潜意识世界里的人,历史上多如沙土。
难道不可笑吗?」
「执念?我吗...?」
黑蛇很明显地窃笑起来。
没错,妳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就是那谜一般的身世。
若果这地方真是我的潜意识,那刚才所看到的画面说不定就是我失去的记忆?
这蛇虽然不是善荐,但或许它真的能帮到我也说不定?
虽然一定有条件,但看来只能向它求...而且要求得具体,不可让它找到把柄...
「那好吧,你帮我离开这里,我要从梦境醒来,回到现实!」
黑蛇冷笑一声:「我劝妳还是不要再想着回去肉身了。」
「什么?!」妳突然晴天霹雳。
「为什么?」
「因为即使妳回去了,也与死了别无两样。」
「哈!开什么玩笑?难道是因为病太重了?」
「我何时說妳是身体死了?我说的是妳的灵魂。」
「灵魂?」
「更何况肉身没有一个是不朽坏的。」
「诶,你这葫芦在卖什么药?你不是说带我走的吗?」
「我是带妳走,可是没说是回到地上啊。」
「你果然是在耍我!」
「哈哈哈哈!别生气,我可是有一份阔别礼物要送妳的呢!」
「阔别?呵,不用客气了!」
「先别急,这份大礼妳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就是妳朝朝暮暮,穷一生所追寻的东西。」
妳下意识地望向它,却转而一笑:
「我三岁前的记忆吗?很遗憾,我已经得到了!」
「哦?是吗?可是我这份礼物,并不叫『记忆』,而是叫『真相』呢。」
妳若有所思地望向它。
「没错,刚才妳看到的过去,全部都是事实。
然而在「事实」背后的「真相」,妳是真的没有想过吗?还是妳不敢去想?」
黑蛇嘴角的弧度愈开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