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养纸片人的第十一天

樱桃小晚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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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翘倒是坦然:“我不是在糊弄尤姐,只是在和尤姐交流演技而已。”

    尤丹瞪眼,盛翘却放下了酒杯:“尤姐还记得女主角在天台被质问的那场戏么?”

    女主角想要追求正义,却发觉真相和自己所要寻求的公平背道而驰,大受打击。

    恰好在此时,她看到真凶被逮捕,又回想起了受害者临死前的惨状,两种情绪碰撞之下,竟然心神恍惚,不慎一步踏错,差点从天台掉了下去。

    是男主及时赶到,救了女主一命。

    这个时候的男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女主的情愫,不肯眼睁睁看着女主因为一次失败,就意志消沉,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就选择放弃,还想不开要轻生。

    女主连日奔波,为了破案整夜失眠,现在身心俱疲,被男主误会后更是委屈,愤而与他对峙起来。

    这场戏是女主戏份中所占比重最高的一场,也是男女主角感情的分水岭--在争吵之前,男主一心只有破案,在争吵之后,男主蓦然意识到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感情,而女主则是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动摇,决定回到一切的起点去寻找心底的答案.......

    在剧本中属于角色升华的重要剧情。

    可就是这个男女主感情交错,人物性格的饱满程度也达到最高峰的关键桥段,尤丹却没能将女主的挣扎和委屈表现出来,反而一味地往冷硬上靠,失去了女主人格中最重要的敏感和细腻,直接抹杀女主人格中最具魅力的部分。

    这个问题,导演和编剧自然也看得出来。

    但是他们戏也讲了,假也给尤丹放了,尤丹就是找不准感情点,还不肯听劝,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方法去饰演,剧组经费有限,根本经不起一次又一次重拍的消耗,加上拍了这么多次,尤丹的表演也没有丝毫进步......

    一来二去,导演也就放弃了。

    只是他没想到,都杀青了,他以为只是在演戏方面有些天赋的盛翘,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对方没能表现出来的性格特质。

    现在想想,委屈到极致的愤怒,可不就是像盛翘刚刚那样的么?

    明明心底已经酸得发涩了,面上却笑得更灿烂,言语带刺,颇有种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的尖锐感,套在尤丹饰演的女主角身上......

    光是想象,都知道,那种人物性格中不同部分的碰撞和激发交织在一起的场面,放在一部偏重剖析犯罪心理和直击灵魂的刑侦里,绝对绝了!

    端着酒杯的导演眼睛都一下子亮了。

    如果不是戏已经拍完了,他现在就想让盛翘代替尤丹,把女主角接下来的戏份都给演了。

    人家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盛翘现在还是个演配角的,就能这么敏锐地感觉出女主性格中欠缺,需要塑造的部分,日后要是做了主角,那还得了?

    导演越想越觉得盛翘天生是做演员的料,现在看她还被尤丹欺负着,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帮腔:“尤丹啊......”

    尤丹却是急怒打断:“你凭什么指导我?我是你的前辈,要指导,也应该是我指导你!”

    盛翘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难道尤小姐真的认为,演戏就有绝对么?”

    她神色平静:“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来针对我,但是自始至终,我只是想演好属于我的角色而已。而尤小姐。”

    她笑了一声,没有讥讽,却让尤丹感到无比难堪:“从被金钟奖提名后就再无建树,依我看,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钻研演技,而不是被无知鼠辈操控,针对一个无名无姓的新人才对。”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样对尤丹有什么好处呢?

    该有的其他人迟早都会有,而属于她的,她却不去争取,永远在原地踏步。

    被这个行业淘汰,不是必然的吗?

    盛翘说完,仍然是那副漂亮得不可方物的模样,语气也异常平稳:“能参演《睁一只眼》我很开心,有缘再会。”

    她说完,稳稳地走了出去,不少群演都对视了两三眼,跟着三三两两地走了。

    只剩下咖位相当的几位主演面面相觑。

    导演一拍大腿,想说尤丹这事办得真是不够地道,转头一看,尤丹正扭曲着脸色,死死地盯着角落里脸色煞白的女人,那模样,活像恶鬼附身。

    导演瞬间就明白了,感情还真是被当枪使了,餐也不聚了,叹息着放下酒杯。

    所以当演员还是像盛翘那样好啊,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才不会被这些东西污了眼,乱了心神,才能潜下心来真正琢磨一个角色。

    等聚餐结束了,导演摸到手机,想起盛翘那放在现实生活中也显得毫不造作,自然流畅的演技,忍不住开始琢磨:虽然他错失了一块璞玉,但是圈里还有的是人缺女主角啊。

    要不他帮着看看,也算是向小姑娘道歉了?

    说办就办,喝完酒的导演立刻拿起手机联系起好友来。

    还不知道自己被刁难了一通,反而拿到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盛翘拍了拍脸,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

    她的酒量其实不太行,刚喝的时候可能还清醒些,酒劲儿上来之后就晕晕乎乎地抱着枕头就睡了。

    结果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到手机。

    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不知道怎么按进了甜密小屋的界面。

    手指按在了输入键上,自己先打了个酒嗝:“席寒时。”

    她抱着枕头蹭着被子,一声拖得老长,活像是在撒娇:“席寒时。”

    她的手指戳着屏幕。

    轮椅上的男人声音听来清凉如九天之月:“喝酒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轻轻蹙眉,转过轮椅来,声音压低些:“醉了?”

    “嗯,”盛翘迷迷糊糊地笑了,手指一点一点,导致输入的语音也是一断一续的,“喝了。”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喝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了点哑意:“怎么喝的?”

    盛翘一拍手机,又是个嗝:“就,就这么喝的。”

    她突然抱着手机,委屈地呜呜呜呜哭起来:“他们,他们逼我,我都说了我不想喝了......”

    后面是些颠三倒四的委屈叙述,席寒时听得却是手指收紧,双瞳满是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盛翘说累了,一抽一抽地打着嗝儿,翻了个身,手机也落在了身后。

    亮起的屏幕里,男人唤了几句盛翘,没听见声音之后,没有再喊。

    想起她说的“逼她喝酒”的人,眸中的阴鹜和压迫,压都压不住,在寒夜中透着森森寒意。

    【警告!小屋主人当前产生极度危险想法!】

    【警告!小屋主人当前产生极度危险想法!】

    急促尖锐的警报声断在了第三遍的时候--男人阴鹜一扫,警报声立刻偃旗息鼓。

    但是很快就变为了更为尖锐的警告声:

    【违背系统规则,小屋将强行选择更换绑定者!!!】

    席寒时手上青筋凸起,最后还是转身。

    只是那笼罩在双眼之上的浅灰色雾气,最终变成了浓烈的墨色,阴鹜冷漠,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