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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白和殷予美坐在路虎的车里,看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围满了人,有人大喊,“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啊!”
“真的好惨,这女子才多大年龄呀,怎么就……”
“太可怜了,满身是血,救护车到的时候还能救吗?”
望着挤满的人群,萧慕白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道强烈的不安,也不知道是出于他是医生的天职还是什么原因,他撇下了殷予美向围在马路中央的人潮跑去,“让一让,我是医生。”
“啊,这位是医生,快点让他先看看……”
围观的人给他让开了一条道,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几乎崩溃,瞪大的瞳孔近似赤狂,喉间艰涩的喊出几个字,“方……方千羽?”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他浑身颤抖,双腿失重跌倒跪地,脸色惨白的伸出颤栗的手指想去探方千羽的颈脉。
“呜丫呜丫”的救护车声音传来,“大家让一让,快让一让。”
医生和护士把躺在血泊中的方千羽抬上了担架,魂飞胆颤的萧慕白才从地上赫然爬起,刚爬起来又跌倒在地,被人扶起来,“先生,你没事吧?”
他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跟上救护车。
被医护人员拦住了,“先生,你不能上。”
“别妨碍我们救人。”
“我……我是她…老公。”
“啊?”
……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口,萧慕白失魂落魄的靠在墙边上,双目空洞,神情涣散,颤栗的身子好似血液凝固,直到手术室大门打开,他僵硬的四肢才仿佛注入了血液冲了过来。
“医生,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你是萧慕白?”
同是医生怎么会认不出萧慕白,他是华城柳叶刀啊,医学杂志上面刊登着他的照片。
“萧医生,你应该知道,在送上救护车的那刻起,她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了,刚刚是确认了她死亡,可惜了,一尸两命!”
“什么?”
萧慕白猝然抓住医生的衣领,眼里带着破裂苍穹的震惊:“你刚才…说…什么?一尸…两命?”
“萧医生,你…你冷静一点,我们检查出,该女子已怀孕两个多月了。”
萧慕白难以接受这个打击,跄踉的跌跌后撞,最后撞在了一个医护车上,‘哐当。’
他瘫倒在地,望着天花板,眼里透着死寂般的悲凉,医护人员把他扶了起来,他慌忙推开,想去看一下方千羽。
工作人员已经把方千羽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垂下来的两只手臂上沾了些血渍。
“怎么会……这样?”
“千羽……你看看我……”
萧老太太和韦玲赶到了医院,“慕白,慕白,你怎么了?”
接到电话,他们以为萧慕白出了什么事进了医院,让林笙载着她冲了好几个红灯,赶到了医院。
现在见自己的大孙子紧紧的攥着推车,抱着上面的人,双目失焦,好像丢了魂魄一样,吓得萧老太太也差点昏倒。
“慕白,你不要吓奶奶……”
医护人员见他这么悲痛难过,不免疑惑,“萧医生,出车祸的死者是你什么人?”
“妻……子。”
萧慕白闭上眼睛,两边滑下热泪,滚烫的滴在了地板上。
“什么?方千羽出车祸死了?怎么会?”
韦玲也是大吃一惊,看着被推出的人,双眸惊惧,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老太太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也似平地一声惊雷响在耳边,还好林笙扶住她的。
“慕白……”
医护人员也很震惊,难怪他这么悲痛,只是……
“萧医生,我在你妻子身上找到了这个。”
入目的是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韦玲看到那份协议书,仓皇失措,脸色一寸一寸煞白,眼神躲闪,颤栗的双腿好像要失去支撑的力度往后退去,极度的降低自己的存感。
“离婚协议书?怎么会有这个?”
萧慕白是打算跟方千羽离婚,可是,他还没有拟定,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她开这个口,怎么就……
直到看到自己妈妈那心虚得无所遁形的神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腥红的瞪着自己的妈妈,从喉咙里嘶吼出声:“是你?”
“慕…慕…慕白,妈也是为你好,予美她……”
“你知不知道,千羽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闻言,萧老太太和韦玲同时震骇,“什么?慕白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
萧老太太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望向了医生,医生点头说:“萧医生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两个月。”
萧老太太进气少,出气多,眼睛翻白,失力的昏倒在林笙的身上,“老夫人!”
萧老太太被林笙掐住人中,强撑住一口气,浑浊的双眸迸射两道狠戾的冷光,一个耳光甩在了韦玲的脸上,“蠢货!我……萧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造孽啊!”
在场的工作人员,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八卦,萧家要抛弃娶进门的寒门儿媳?
又从韦玲口中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名字,脑补了一出大戏。
一个有些正义感的医生为死去的方千羽不值,仗义直言了一句:“萧医生,节哀吧!我不知道你和你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送进医院的时候,你妻子手里死死的攥着这份协议书,应该是含恨而终的吧!”
医生的话无疑又在萧家三个人身上补了几刀,尤其是萧慕白,神智接近崩溃!
医生又吩咐工作人员,上前来拉开萧慕白,把尸体推到太平间去,萧慕白仍旧不肯松开双手。
其他医护人员也看不下去了,交耳接耳:“人活着的时候都不珍惜,死了还抱着尸首做什么?”
“这是在扮演什么深情吧?妻子怀孕两个月了,被婆家甩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哪个女人能接受得了?”
在场的看到萧家母子俩人的对话,就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看到她手上攥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内容吧,还是让她净身出户呢,这真的很难想象是四大豪门世家、有着百年医学世家的萧家干得出来的事情。”
“可怜的人啊,下世擦亮眼睛,看清楚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
医护人员上前推尸,“萧医生,别再冒犯死者了!”
萧慕白似自动屏蔽了外音般,只沉浸在自己悲痛里,死死的抱着躺在推尸车上的方千羽,“不要!”
萧老太太也伤心欲绝的吩咐林笙上前去拉开他,方千羽死了,她也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特别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事以至此……
“慕白,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主要是通知她的爸妈……”
萧慕白颤栗的抱着方千羽的尸体不肯放手,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躯体,又哭又笑,“不要,你们不要骗我,她明明还活着的,奶奶你摸摸看,她的身体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