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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她突然抬手掩面,一声叹息从嗓间溢出来,轻微,而又颤栗。
十点,她将到事务所,才一跨进大门,宋棠急忙忙奔赴过来,话语急切;“昨夜林女士捉一奸取证被老公那边的人给打了。”
“不是让她报警吗?”
“她没有,想着给老公留一点颜面。”
闻言、安隅脸面瞬间阴寒,“蠢货。”
言罢,提着手中包包在度返回,让叶城送她去警局,宋棠知晓对方是个长期混在道儿上的人,怕出事,临去前给陈宇拨了通电话,让他带人跟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历年来,不少同行在这方面吃亏。
说来,他们做律师的也不容易,成天处理家庭纠纷之外还得时时刻刻防着那些没素质人群。
这日、安隅直奔警察局。
便见林女士坐在长椅上抹泪,她的丈夫一脸气定神闲的坐在对面。
更甚是一脸嫌弃的望着他的糟糠之妻,早年一无所有,婚后发家,却在有钱之后嫌弃发妻丢人,在外莺莺燕燕一群群的玩儿。
“安律师,”林女士见她,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忙站起来往她这边来。
安隅一抬手,压住人家欲要往前的动作。
动作强势而又霸气。
“警察同志,我想跟我当事人聊两句,”安隅开口,深深望了眼人,在警察的许可下,带着人去了一处审讯室。
才一进门,安隅冷声质问;“不是让你报警的吗?”
说到此,女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又下来了,哽咽抽泣道;“我想着给他留点脸面,不想让孩子以后觉得他爸爸是一个这样的人。”
“什么人?”安隅冷声质问,在道;“你给他留脸他给你留脸了?把你打成这样你还想给她留脸?林女士,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一个出了轨欲要抛弃你的男人你还给他留什么脸面?本来是实打实稳赢的案子,你非要蠢的发慌自作主张,你这个案子我接不了,钱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找我退,不跟律师合作,谁也不敢接你的案子。”
言罢,她满面怒火欲要离开。
不料,往门口去时,只见这人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咆哮着凄惨哽咽道;“安律师,你不接这个案子没人敢接啊!他在道儿上认识许多人,你没结婚你不知道,当母亲的一切为孩子想,我儿子现在正上学的年纪,若是让别人知道他爸出轨,他妈带着人去捉奸,这传出去,我孩子在学校抬不起头来啊!安律师,我想通了,我以后都听你了,都听你的。”
这个本三十来岁的女人,这个年纪若是放在职场上,那正当美时。
可在看看她,一身粗布衣裳在身,蓬头垢面,脸上全是淤青,说她四五十岁也有人信。
本就冷硬心肠的安隅见眼前人卑微到如此地步,心里头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
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安隅不敢在用自己那怜悯之心去可怜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当事人,冷声质问;“你想如何?”
“我想离婚。”
“证据拍了吗?”她问。
女人低头不言。
安隅深呼吸,以防自己说出伤人之话、默了数秒,冷淡道;“让我秘书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开诊断证明、伤情鉴定,以家暴为由起诉离婚。”
“他平常打没打你?”
“打的、”女人答。
“街坊邻居都知不知道?”她在问。
“知道,”女人点头。
这日上午,陈宇接过宋棠的活儿送她去医院检查,自然,这其中必须得有点手脚。
离去时,宋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我妈最近还催我谈恋爱,我今儿真该带她来看看,结婚?想被打死吗?”
宋棠只觉自己当家事律师都当出心理阴影来了。
一个正好好年华的女人见惯了那些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对婚姻产生了恐慌。
安隅坐在后座,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鬓角,依旧在为那个蠢女人而感到忧心。
回时,坐的宋棠的车,叶城开车紧随其后。
宋棠以二十码的速度缓缓滑出警局大门正欲提速,突然,“砰”的一声、车身猛地一震、旁边一辆车猛地撞过来,若非宋棠车速够慢,只怕是难逃一劫。
白色的奔驰被撞得原地打圈,安隅握着扶手吓得面色惨白。
待车子二次撞上花坛时停下时,她将脑袋狠狠抵在胳膊上,眼眸中依旧是惊慌未定,更甚是有些轻颤,抓着扶手的手青筋直爆,许久之后,甩了甩发晕的脑袋,试图让它清明些。
而后面,叶城一脚刹车下去,响彻天际。
猛地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往这边来,伸手拍着车玻璃,万分惊恐:“太太。”
“太太。”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足以彰显他此时内心的恐惧。
这若是出了事,徐先生得弄死他。
安隅闻言,呼吸急促侧眸望过去,冷静了数秒,似是找回思绪,趴在座位上伸手按开了车锁。
叶城将人从车里拉出来,心中的恐慌并未有半分减少,望着安隅急切询问;“您怎样?”
她靠在车旁调整呼吸,掌心扶在车身上,大口喘息着,良久道;“去看看宋棠。”
转而,目光落在对面黑色大众里,对方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推门下车,几个青壮年迈着稳妥的步伐过来,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狠笑;“我们老大说,让安律师眼光擦亮点,莫要多管闲事,不是谁、你都惹得起的。”
老大?
安隅心中冷笑。
稳住自己刚刚因惊吓而过分跳动的情绪,缓缓直起身子望向眼前四人。
一个小混混儿头儿这年头也敢在她跟前猖狂?
“我若是惹了呢?”她伸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再耳后,嘴角溢出一抹邪肆狠厉的冷笑。
视线落在警察局大门方向,眸光深深。
“这只是个警告。”
“警告?”她呢喃着这二字,似是觉得新鲜。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她低头,眉眼间的冷酷在此时彰显无疑,到底是她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一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混混都敢在她跟前叫嚣。
她冷笑。
转而缓缓转身,往一旁花坛而去,伸手将插在上面放告示牌的木棍抽出来。
猛然转身,一棍子狠狠落在对方脑袋上,动作快很准,让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便当场昏死过去。
安隅是个狠人,有多狠?
在此之前,叶城从未见过,可今日,当他见到这个穿着得体长裤衬衫的职业女性拿着木棍将那人一棍子敲昏之后,心下颤了颤。
她望着对方,残酷的冷笑从唇边溢出来,眸间的狼光泛滥成灾。
那凶狠的目光竟不输自家先生发狠时。
实则,安隅骨子里与自己父亲较为想象,父亲是个读书人,自幼将以和为贵挂在嘴边,都说三岁定性,她的性子应当是定下了。
可为何,她身上会有那么一股子凶狠的狠劲儿?
那是这些年,在赵家那个狼窝里被逼出来的。
成年后,当直面生活窘境与逼迫时,她选择做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唯有这样,才能立足。
狗欺负的都是软弱之人。
那些有着硬骨头的人,它咬不动。
她伸脚,将脚丫子从高跟鞋里抽出来,一边动作一边道;“警告?”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这、、、、是我给你们的警告,不是谁我都惹得起的?那就看看,”言罢,她跨大步过去,一棍子落在那人腰腹间。
对方的每一次进攻都被她躲过去,而每一次都能将棍子送到人要害之处。
叶城站在后侧,吓懵了。
这个昨夜病的无力瘫软在自家先生怀里的女人,此时发了狠的在警察局门口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