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我是病人

李不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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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感受过幸福滋味的人,最怕的便是旁人突如其来的宽容。

    年幼时,胡穗对她要求极为苛刻,自离开安家,她从未感受到半分关爱。

    十几年的光景过去了,她妄以为人生便是如此。

    却不想,今夜、在与徐绍寒斗法中,她险些迷失在了徐家长辈的宽容与厚爱中。

    半晌,她端着水杯上二楼书房,彼时,徐绍寒正站在阳台接电话,叶知秋依旧是满身清冷坐在沙发上。

    见她进来,稍叹了口气,望着她颇为歉疚;“母亲也是担忧,你莫要往心里去。”

    安隅自是知晓这是徐绍寒的功劳,端着杯子站在不远处未曾应允。

    叶知秋迈步过来,温厚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背拍了拍,轻叹一声:“母亲也是心里焦急,说话急切了些,安安莫往心里去。”

    叶知秋如此人,在此时能低声同她言语这么一句,安隅内心是十分诧异的。

    她是旧社会大家闺秀,是一国总统夫人,是她的婆婆,无论从哪里说,今日这句话,她若不说,自己又能如何?

    可她偏生说了。

    “母亲严重了,本是我失手在先,说也是应当的,”她话语低低,万分乖巧懂事,

    “回头若是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废了他母亲也不拦着你,”一个母亲疼孩子那是出自与母爱,可若是对同为女人的儿媳说如此话,那便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出发。

    徐绍寒在外乱搞,废了也不过分。

    安隅默了半晌,不敢言。

    实乃心虚。

    “天色不早了,我与你父亲就先回了,你们也早些歇息,”言罢,望着徐绍寒的方向恶狠狠瞪了眼,颇为不解气。

    安隅见此,心里浅笑,话语间却还是一个儿媳该有的姿态:“明日在走吧!夜路不好走,来回颠簸也耗时间,徐黛已经将客房收拾好了,庄园大,留宿的地方也有。”

    叶知秋闻言,面上一松,又恢复了那端庄大气的主母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掌心。

    这夜间、公婆姑子留宿庄园。

    安隅同徐黛安顿好他们,转身进了卧室,进去,见徐绍寒靠在蜗牛椅上端着她泡的那杯柠檬水浅抿着,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似是在看什么文件,专注而又严肃。

    见她进来,抬头撩了眼,复又低下头。

    安隅就是这么个人,对待敌人素来没心慈手软可言,可若真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便稍有些心虚了。

    此时、徐先生可谓是妥妥的抓住了她这个弱点。

    眼看临近转点,一屋子人疲惫至极,偏生眼前这男人头上包着纱布还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看文件。

    但即便如此,男人这场俊脸一句是英俊非凡,只是往下看,脖子上那些血痕,着实是、、、、、、辣眼睛。

    她稍有心虚,挪开眼帘;此时,她站在床边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沉浸良久,稳了稳嗓子开口;“不早了。”

    徐绍寒视线从屏幕上抬起来,落在她清冷面庞上,似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言语。

    这一眼,平平淡淡,可谁能说着平平淡淡中没有夹杂着什么异常情绪?

    如徐绍寒这般深沉腹黑的男人,会吃哑巴亏?

    显然是不会。

    眼见安隅半晌未吱声,徐绍寒视线缓缓回落在电脑屏幕上。

    “睡吧!”半晌她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男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薄笑,只是这笑,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不太真实,以至于安隅并未看清。

    他似是在等这句话,伸手关了电脑,将手中玻璃杯搁置一旁矮几上,姿态优雅缓缓起身,修长的大腿往起居室去。

    对、是往起居室。

    并未床榻。

    安隅深呼吸了口气,狠狠稳了稳情绪,自知此时理亏,心里暗暗想到;不能跟个破了脑袋的人一般见识。

    对、就是不能跟个破了脑袋的人一般见识。

    正当她给自己做心里建树时,男人转身出来,手中多了一把指甲剪。

    “过来,”霸道而又强势的两个字。

    她未动。

    徐绍寒俊眉紧了紧,望着呆愣这的人儿,轻嘶了声。

    迈步过去拉着人的爪子,将人按在椅子上,而后牵起她的爪子。

    安隅见此,收回手躲在身后,“你干嘛?”

    “从根源上解决罪魁祸首,”男人望着她,一字一句冷飕飕道。

    绕过她的腰肢伸手将她躲在身后的爪子拉出来,掏出指甲剪欲要动手。

    可安隅并不配合,又怕伤着他。

    男人淡淡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言不语,就这么望着她,见她不配合,忍不住提点了句;“明日出门若旁人问我脖颈怎么回事,我该如何说?”

    “、、、、、、”安隅心想,徐绍寒可真不是个东西。

    2007年6月1日,徐太太当了回儿童,一本正经坐在座椅上任由自家先生给她剪指甲。

    卧室内,没了言语声,许是隔得近,安隅只能听见男人轻微的呼吸声和指甲剪的工作声。

    徐先生手中动作及轻,认真的面容较之以往更为帅气。

    人生行至二十三载,自她记事起,除了自家父亲,从未有人如此对她。

    此时的徐绍寒,温润,雅致,午夜安静工作的人此时身上带着股温柔体贴。

    这夜,徐绍寒的维护,以及他此时的动作,如同一根羽毛落进了湖面,激起一圈涟漪。

    这个自幼没有被人呵护过的女子在此时难免会心里泛起涟漪。

    “想什么?”男人低沉温软的话语将安隅思绪拉回。

    她低眸看了看自己被修剪圆润的指甲,话语温温;“没什么。”

    男人睨了她一眼,没言语,伸手牵着人的手往浴室去,按出洗手液抹在她爪子上开始揉搓着。

    临了,扯过毛巾伸手将二人**的手擦干。

    安隅正转身之际,面庞一湿,推开一步错愕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只见他笑悠悠宠溺道;“儿童节快乐。”

    早已转点,而今日,确实是国际儿童节。

    徐先生此言,不知是戏谑还是当真记得。

    她视线跟随男人出浴室而收回。

    凌晨两点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不同的是,徐绍寒这日是趴着睡的。

    只因,后脑勺被开了坑。

    躺不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只听身旁男人淡淡柔柔似是轻喃道了句;“夜里寒凉,别跟我抢被子,我是病人。”

    言罢,安隅睡意全无,气呼呼的一伸手,大半被子盖在了男人身上。

    半晌,身侧传来一身闷笑声,似是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