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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终于道:“戴雨本来就是天王阁的人,是天王阁为数不多的元老。当年就是她前往南中打通了从南中到天王阁的运毒路线,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白云。戴雨在南中寻找毒物时中了剧毒,多亏了白云相救,才保住一命,但二人也因此困在了密林之中。二人在密林中走了一个多月才出来,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二人有了个孩子。”她尚是闺女,对男女之事也只是懵懂,说到此处,脸色瞬间发烫。
刘爽依然没有回头。
霍汐继续道:“二人有了孩子没多久,戴雨返回了襄阳,和当时的天王说爱上了白云。”刘爽终于道:“这么说来,戴雨不是怀胎十月离开的白云,而是刚刚察觉自己有了孩子,甚至说白云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霍汐道:“当时他是否知道有个孩子我不知道。但很显然,后来他知道了,不然的话浦里和罗力如何知道?”刘爽道:“明白了,这些年白云并不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是没有在南中见过自己的父亲。毕竟这三十年来,白云不可能没有离开过南中。不过一来时间短,二来白云估计每次也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的女儿,所以戴雪青并不认识他。而戴雪青在天王阁三十年,耳濡目染,做事一派天王阁的风格,唯一能改变她主意的,也只有戴雨了。但戴雨死了,天王也放心了,让戴雪青来寻父。白云看到戴雪青,不知是当喜还是当悲,当笑还是当哭,真是杀人诛心之计。”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戴雪青的刺法,本来以为是在点苍派武功所化,后面加上了几招自己的奇思妙想,现在看来她应该本来就是峨眉刺的高手,只是后来思念白云,将点苍剑法也化入自己的峨眉刺中。
霍汐道:“这就是我越来越讨厌天王阁的原因!”
刘爽微微一瞥道:“其他人呢?”
霍汐顿了许久,才道:“燕湘妃你已经见过了,就是个短视之人。”刘爽道:“她背后有没有类似于戴雪青这样神嚎鬼泣的故事?”霍汐道:“她的故事很简单,因为她就是天王收养的一个女孩儿而已。”
刘爽问道:“有没有像戴雪青这般复杂的?”霍汐道:“有一个,而且比戴雪青复杂的多得多!”刘爽道:“可以说她的故事。”
霍汐道:“她叫苏问,乃是武帝时期黄门苏文之后。”刘爽奇道:“苏文乃是个黄门,还有后?”霍汐道:“可能是他净身前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净身后收养的孩子。像苏文这样能捏造巫蛊之祸的阉人,有人争着给他做儿子。”这本是一句极度嘲讽之语,但她娓娓道来,反而像是宽慰人。
霍汐继续道:“巫蛊之祸后,得知真相的武帝杀了苏文,他的后人被胡巫养大,传到他这儿,已经是第三代了。她集众家之所长,最擅长之事就是星相医卜,能掐会算。”
刘爽道:“她出身确实神奇,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是平平。”霍汐道:“她最近从天王阁逃走了,我此次前来是寻她的。点苍派白云死后,已经不值得我亲自走一趟了。”
刘爽道:“你们只派了燕湘妃去。”霍汐道:“没错!而且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天王从未下令在江湖上传出流言,说天下武学之冠《身通经》在你手里。”她什么也没说,但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是苏问传出来的。
刘爽笑道:“这可就为难了,我是见面就杀了她,还是见面就救下她?”霍汐道:“你会救下她的。”刘爽道:“你如此笃定?”霍汐道:“不信可以走着瞧。”
刘爽道:“你比燕湘妃的武功高的太多,想来比她也高了不少,还需要你亲自出马?”霍汐道:“不只是我,还有……”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霍汐道:“像黄缃的声音。”刘爽道:“黄缃?”霍汐道:“七女之一!”说着飞身抢上前,先冲了出去。刘爽“冯虚御风”紧随其后,听前方声音“砰砰”,不像是兵器相撞,凌空而起,飞上旁边的高树,隐藏于丛林之中。
只见一身着黄杉的女子倒在地上,旁边丢着一个黄色的兵器,远远看去像是铜锤一类的东西。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手持一根竹棍,对着一个身着蓝衫的女子面门上不停地招呼。那蓝衣女子一双长袖作为兵器,被竹棍逼近身侧,施展不开。
这时霍汐白影飞出,一掌拍向绿衣女子身后。绿衣女子左手上前,竹棍向后一点,如同脑后长眼,正点向霍汐胸口。
霍汐右手前伸,抓住竹棍,转身上前,刺向那绿衣女子。那绿衣女子早就抓住那蓝衣女子的喉咙,顺势转到她身后,右手早就扯掉她手中的兵器,露出一双粗长的藕臂,长袖甩出缠在竹棍之上。
蓝衣女子惊呼道:“天后!救我!”霍汐笑道:“苏问,刚刚还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你身上而只是让燕湘妃去了点苍派。”
苏问冷冷地道:“多谢天后看的起。”说着右手猛地一拉,霍汐纹丝不动,苏问左掌猛地一推,把蓝衣女子推向霍汐,左手一松,身子借势后飞。
霍汐看竹棍牵着的长绳向自己飞来,一掌拍出,把竹棍弹飞,伸手接住蓝衣女子。蓝衣女子惊恐万分,立刻跪倒在地道:“属下学艺不精,不是那叛徒的对手,请天后宽宥。”霍汐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如同丢石头一般向左边丢去。
蓝衣女子一阵惨呼,却见那竹竿和长袖绑成的简易长鞭,在苏问内力鼓荡之下,变成一条丈余长的绳子,从后向蓝衣女子点到,若非霍汐眼疾手快,蓝衣女子只怕是要被一袖穿心。
苏问手腕一抖,长袖从竹棍上落下,绰竹棍在手,转身而去。蓝衣女子摔了个狗啃泥,惊魂不定,登时晕了过去。
刘爽这才从树上缓缓落下,霍汐看他轻功如鹤如雁,赞道:“果然是绝世轻功。”刘爽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说的的了。”霍汐道:“是哪句?”刘爽道:“她确实不太容易对付。”霍汐道:“我以为你说的是另外一句。”刘爽问道:“哪具?”霍汐道:“我说你会拉拢她。”刘爽点头道:“没错!不过仅凭如此,我恐怕无法拉拢她。”霍汐道:“你想怎么做?”刘爽道:“英雄救美。”霍汐奇道:“哦?如何做?”意思是你竟然是个好色之徒。
刘爽在她耳边低语。
霍汐听完,微微一笑道:“好主意!好主意!我还是很期待看到自己的样子。”
霍汐从包裹中取出全黑的衣衫,交给刘爽。刘爽寻了个小水坑,对着水坑,把自己化妆成霍汐的模样。水坑水浅,照的不是特别清晰,但二人黑白分明,倒也不难。化完妆后,换上霍汐全身漆黑的衣衫,把指甲也涂成黑色。听到霍汐从背后走来,也不理会,口中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尝试了七八次,终于“调”成了霍汐的声音。
刘爽转过头来道:“死姐姐,躲在背后做什么?万一我把你当成了敌人,一掌打过去,岂不是要打死你?”潮汐姐妹的声音很像,这个声音霍汐也听过无数次,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新奇,啧啧称赞道:“神乎其技。不过我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刘爽道:“别在这儿死等了,快去追苏问这个叛徒!”霍汐点头道:“这句话对了!”然后进入角色,冷冷地道:“她跑不了。”
丛林就是刘爽的家,他可以动用森林中的一切为他找人。刘爽口中发出低吟,召唤森林中的各种虫子为他奔走。
寻找需要一段时间,刘爽问道:“那个蓝衣女子叫什么名字?”霍汐道:“她叫严碧琼,那个被苏问杀死的叫黄缃。”说话间,二人有返回刚刚的空地,严碧琼已经醒来,看到两个霍汐,吃了一惊,上前拜在二人中间道:“多谢天后救命之恩。”
霍汐故意不说话,刘爽道:“你们是如何追到此处的?”严碧琼不敢起身道:“回禀天后,属下从成都察觉到叛贼的落脚点,便和黄缃妹妹一同前来抓她。结果此贼十分阴险,在丛林中设下机关,黄缃妹妹被巨石击中头部,立时便死了。属下一人不是她的对手,幸亏天后出现的及时,不然的话,属下也要命丧她手。”
刘爽走到黄缃尸体旁边,现在看的是真清楚,整个脑袋都被砸扁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顺着她的尸体向后看,眼前是两株松树,相距不到一丈,若把那竹竿从中用一块巨石抵着拉弯,待黄缃走近时放,黄缃绝无生还之理。
刘爽道:“你先回成都等着,燕湘妃不久就会去找你。我们去捉苏问那个叛徒。”严碧琼如蒙大赦,道:“是!天后!”匆匆起身,抓起地上的彩绳就往回走。
刘爽看她离开,在此召唤各种蛇虫鼠蚁。不多时,密密麻麻的虫子遍布在眼前,霍汐看着隐隐作呕,强行压入腹中,问道:“它们告诉了你什么?”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刘爽故意道:“你也害怕这些东西?燕湘妃可一点都不怕。”霍汐道:“不是怕,是觉得……呕……”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吐了出来。不少喜酸喜腐的虫子纷纷爬上。霍汐呕吐不断,只觉得这几日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
刘爽道:“苏问就在前方不远处,她害怕有人追赶,藏在一株大榆树之上。”话音刚落,霍汐身子一轻,已经飞了出去,掌风所过,地上的各种虫子皆被扫起,荡开在一丈之外。
刘爽快步跟上,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妹妹的风也很凉爽。”霍汐轻笑一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二人在丛林中穿梭片刻,如同黑白两道闪电,很快就看到了苏问藏身的那株榆树上。那榆树并不十分粗壮,苏问站在树冠深处,又穿着一身绿衣,纵是自习分辨,也难以察觉。
刘爽双足在地上一点,右手长伸,已经抓住了下面的一根树枝,身子一荡,头朝下脚朝上,向苏问踢去。
苏问在树上早就看到二人,但刘爽既不停步,也不观察,直接飞起一脚,来的太快,吃了一惊,竹竿向下一点,却不是冲着刘爽双足,而是在她待着的树枝上一点,身子早就飞起一丈,借着竹竿的高度,竟有两丈有余,已经到了树冠最高处。
右手抓着一条手指粗的树枝,借着扶风之力,身子向一侧倒去,开始愈发快速,眼看那树枝要折断,反而越来越慢,借着一荡之力,跳到隔壁的一株不知名的树上。
刘爽心下暗赞:刚刚这一招,苏问就看出轻功不是自己对手,若强行奔走,必被追上,如此借着树枝而走,幅度大,速度快,还不容易被擒。
刘爽化作灵狐,双足在树干上一蹬,身子横的飞出,如同离弦之箭,抓向苏问后背。
苏问身子本随着树枝向下,到了尽头却不弹起,松手直接跳下,那根树枝直直飞起,向刘爽后背抽到。刘爽双手前伸,抓住树枝,身子却不自主的向高处荡去。
苏问冷笑一声,一回头,却看到了早就在树下等着的霍汐,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霍汐笑道:“你如此聪明,没人告诉你天后从来都是两个人吗?”苏问道:“这个我确实一直没有想到。”
霍汐淡淡一笑道:“现在想到已经晚了!”说着双掌一错,双掌间形成一股旋风,卷起树上的枯枝败叶,烂泥小虫,右掌猛地向苏问推出。右掌一出即回,与左掌相错,又形成一股小旋风,与第一个旋风相向而飞,左掌一推,也攻向苏问。
苏问双手紧握竹竿,横扫而出,击碎第一个旋风,旋风中的各种秽物,四散飞出,落在身上、脸上。苏问不及将之一一擦拭,第二个旋风又来,苏问只得又一个横扫,将之击碎,又糊了一身一脸地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