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牙还牙不是我的风格

我叫王大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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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异费了两章才把米扛进姨母家,可见这体力……

    一言难尽。

    “小异……”

    姚娥往刘异身后看看,“赵吉没一起回来?”

    刘异轻轻浅笑:“他不回来了。”

    姚娥并未多想。

    她丈夫赌瘾一犯,两亲死了也未必肯赶回来奔丧。

    她接过刘异肩头的米袋,卸到地上。

    “这是赵吉买的?”

    “算是吧。”用他卖身钱买的,约等于他买的吧。

    刘异见姨母脸上难得展露轻松笑意,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在他的记忆中,阿娘的样子比较模糊。

    他只能从姨母身上找到些许痕迹。

    姚娥今年刚二十四,却已经是六岁孩子的母亲。

    长期营养不良,令她脸色有些枯黄。

    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天生一副瓜子脸,清瘦的脸颊更凸显得一双杏眼又大又圆,鼻尖小巧。

    若不是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地,很少能展露真容,她应该能排进该片区美貌村妇的前三甲。

    可惜错嫁了个畜生,近些年折旧得有点快。

    刘异并没有告诉姚娥已经解决掉了赵吉。

    他要再等等,等一切尘埃落定。

    毕竟不做流氓好多年,手有点生。

    “小异,今晚留在姨母家用飧食。”(飧食,晚饭。)

    “不了,阿耶还不知道我偷跑进城了,我得赶快回去。”

    姚娥笑笑并未强留,毕竟自己家晚饭连菜蔬都没有。

    刘异回到自己家时,还没进院就看见七八个熊孩子正拿着竹唧筒(功能类似现代的水枪),隔着篱笆喷射他家晒在院里的衾被。

    领头的孩子是村东头李家的老六,叫李匹。

    这小子也十多岁了,却整日不干正事。

    仗着上面有五个魁梧又护短的哥哥,平时没少在村里为非作歹,嚣张的很。

    熊孩子们看见刘异回来也不害怕,尤其是李匹。

    他斜眼瞅瞅刘异,蛮横道:“刘小二,我唧筒没水了,你去你家水缸里舀瓢水,帮我灌满。”

    听听,行凶还要受害人自己提供作案工具的。

    刘异神色平静,点头称好就走进院子。

    李匹身边的熊孩子们满脸讥笑。

    “这个刘小二也太怂了。”

    “切,他家就兄弟俩,人丁单薄的很,不怂怎么办。”

    没一会,刘异真就从院里水缸舀了一大瓢水。

    他一手端着水,一手摸着晾衣绳上湿漉漉的衾被,完全没有把水递出去的意思。

    李匹站在院外,“你把水递过来呀!”

    刘异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一抬手,就把整瓢水扬到了隔壁院里。

    水洒得很均匀,邻居院里晾衣绳上的一挂衣服雨露均沾。

    刘异将水瓢抛回缸里,扭头对着邻家院子大喊:

    “张家阿兄,张家阿兄,快出来看看呐。”

    随着他的叫喊,邻居家房里走出八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

    他们个个胸肌坚挺,把衣服撑得鼓鼓的,像揣了两块大石头。

    这群熊孩子也懂得欺软怕硬,他们喷了一路,挨家祸害,却故意绕开了张家。

    张家一门九口,俱是青壮儿郎。

    张家老大在外做牙兵,属于如今大唐兵种中最豪横的那一类,家里连赋税都不用缴。

    张家老二带着几个兄弟在城里一家僦柜抽收碾嵦(niǎn wèi),类似于放高利贷。

    九兄弟个个是狼人,连村正都要给他家三分薄面。

    他们看见满院衣服湿淋淋的,张家老二虎目圆睁,一声狮子吼:

    “谁干的?”

    张家其余兄弟异口同声:“是谁,不想活了?”

    合声如雷。

    刘异隔着篱笆,指了指自家同样湿哒哒的衾被,又指了指外面。

    篱笆外,那群熊孩子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李匹大着胆子回道:“不是我们,是刘异。”

    刘异对他挑挑眉:“我手里又没有唧筒,再说我家也是受害人呢。”

    下一秒钟,张家八虎已经冲出院子。

    再下一秒,整个九合村上空都回荡着这群熊孩子吱哇乱叫的哀嚎声。

    万千个大逼兜砸下,张家兄弟边打边教育他们。

    “我们与刘家做了十几年邻居,刘家二郎素来老实本份,你要冤枉人也要找个像的。”

    啪~

    啪~

    耳光声嘎嘣脆响。

    “诶呦~”

    “诶呀~”

    李匹被揍得满脸桃花开。

    刘异憋住一脸坏笑,转身往屋里走。

    草,欺负到老子头上?

    老子不欺负别人已经是上辈子的良心在发酵了。

    以牙还牙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老子喜欢敲掉别人满口牙,让你下次无牙可咬。

    别人打我一巴掌,我怎么滴也要左右开弓,还他十巴掌才能算礼尚往来。

    我可以不惹事,但事若来了,我会打开大门,把事先放进来,然后养大它。

    老子就是事儿他爹。

    他怂怂的老爹刘根生和大哥刘奇正透过窗户缝观察外边的动静。

    熊孩子们往自家院里呲水的时候,爷俩心态贼好,默契地选择不吭声。

    坚决装死到底。

    只要让别人以为家里没有人,这样就不算太丢脸。

    不然呢,冲出去制止吗?也得要有这个胆呀。

    此刻,刘异所做的一切,他们在屋里也看得清清楚楚。

    目睹小儿子嫁祸栽赃的全过程,刘根生若有所思。

    他对旁边小声:“大郎,你觉不觉得,二郎这次病好后有些性情大变。”

    刘异从小体弱,之前病重得差点死掉。

    刘奇点点头附和。

    “是有点怪哈,不过比以前好养了,以前这不吃那不吃的,前天林阿娘送来的菹菜,他也吃了好几块,害我都没够吃。”

    “你能想点跟吃无关的事情吗?”

    刘根生侧头审视好大儿……天庭饱满、浓眉重目,多俊俏的儿郎呀!

    可怎么长了颗榆木脑袋,还是实心做得。

    “不是这种怪,你记得前阵村里来咱家登记手实,二郎指着册子说写错了?”

    刘奇不明白他阿耶提起这事的用意:“咋了?”

    “你就没发现二郎突然认字了吗?”

    刘奇恍然发现块新大陆,惊讶道:“二郎怎么可能会识字?”

    他们老刘家,可是三代世袭文盲。

    “阿耶,咱家二郎不会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