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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金政是个什么体质,伤口愈合的要比医生估计的快多了,这天上午,张雅兰例行检查后决定可以将他头上的纱布拆除。
当一层一层的纱布去除,金政脸上两条像是趴着两条蜈蚣一样的伤口显现出来,但头上的伤口还要是继续包着。
院长在一旁亲自帮忙,看到也是深深敬佩,军人无私奉献还成全了人民的安居乐业,在隐蔽的角落每天都有人在默默坚守。
张雅兰仔细盯着金政年轻的脸,想从中找到故人的影子,但眼前这个眉目坚硬,脸上伤痕肿胀但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人是谁?想不起来?
“兰姐姐,认不出我了吗?”金政想笑一下但脸上的伤口牵扯只能细细扯出个上扬的嘴角。
张雅兰的心脏被这一声兰姐姐痛击,瞬间泪流满面,院长看着两人的互动来回地看。
张雅兰好几次想张嘴可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金政伸手想安抚她一下可右手正绑在胸前吊着呢,只能抬起左手轻拍了她两下。
“小政,是你吗?”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张雅兰差点就失声痛哭,眼前这个满是伤痕的人竟是记忆里那个阳光帅气又沉稳的小暖男。
“很疼吧,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做给你吃。”张雅兰擦干眼泪平息了好一会才说道。“院长,我下午请假。”
院长想不到这两位竟是认识的故人,金政什么背景他当然清楚只是不明白张医生同他之间的内情,但是不重要,反正张医生本身就是他的主治大夫。
连续几天金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张雅兰每天汤汤水水地投喂。
“兰姐姐,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一个人?”金政看着忙前忙后把自己当个瓷娃娃照顾的人试探性地问了句。
“我家本来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以前是梦姐资助我上学,后来工作能赚钱她又走了。”说到庄梦两人都沉默了。
“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要是她看到你伤成这样该多心疼。”张雅兰本想转移一下话题可是再次提起那个名字金政更加沉默。
他忘不掉母亲躺在床上血流一地的样子,她为了保护他们不被攻许选择这么残忍的离去,让他们父子心里的伤痕永远都不可能愈合。
金政无声地叹了口气,虽年纪轻轻但也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只有提起父母能让他的心绪起伏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恢复平常“你还记得我张叔吗?”
张雅兰愣了一瞬问道“他还好吗?”
想起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记忆中他总是淡然地微笑着望向她,让她别这样,别那样像个老古板一样喜欢穿传统的服装,他可以准确地记得她的一切喜好,甚至于知道她身体的一点细小变化然后以各种借口理由给她温补,得到时觉得很烦失去时才疯狂想念。
“他挺好的,也还是一个人。”金政看到张雅兰的眼睛的亮光一闪而过。“你要不要准备个什么东西我帮你寄给他。不是寄给他本人,我寄到他下放的乡下,让人转交,是信得过的人。其实他也是一直在等你。”
高小九要是知道她被这位大佬认定是信得过的人一定会开心得转圈。
“一句一直在等你。”听得张雅兰眼泪不自主地滴落。
“兰姐姐,你耐心等待两年,最多两年应该就可以团聚。”金政只是不想让这对被时局折散的人失去信心瞎说的时间却听到人心里以为他从哪里知道了什么重大的消息。心里一下子对未来充满期待盼,人看着都精神焕发了些。
张雅兰当天回家就翻箱倒柜地想找出些吃的用的给金政送去,想了想不合适还是写封信比较好,可写了丢写了丢草稿都扔了一地也没有写出几句,想说的太多能说的太少最后颓然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开花板发呆。
第二天一早好将一块棉质手绢折叠好当金正面装在信封里让他寄出去。
金政想了想也简短地用左手写了封信一起寄出去。
高小九收到信时田里的秧苗都绿了,油菜都开始收割。
高爸同村长支书还有几个队长一起在田边巡视,村长指着眼前这一片已经弯腰倾斜向一边的油菜“咱们村的油菜比别村收成至少要高出一到两成。”几人都开心地大笑出声。
农民对于丰收的喜悦真是欢欣鼓舞,大伙干活时的动力都比往处要足,交了公粮留了种剩下的都是可以按工按劳每给各家各户,这一年的油可就全指望这一回。
现在吃肉困难菜里还不多放点油人哪里受得住,况且现在的劳作全靠人力,修水库修路修大桥全靠肩挑人扛。但是这个年月人们用肌肉泥土传统方法修建的基础建设过了三五十年都还能正常使用,可后世的建筑不是这里路踏了就是那里桥断了,钢筋水泥现代化工艺还没有原始的人工黄土来的坚固耐用。也不知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高小九接过高爸手里递来的信封,看着鼓鼓的当面拆开发现里面还有两个信封,一个写的是张钟景亲启一个是高朝云转金长生亲启然后才是一页信纸上简短的几句话,高小九首先看了落款发现是金政但发现同他之前的字体完全不一样猜想他应该是右手受伤用左手写的,再看内容也没有什么就是拜托她将另两封信转交,然后有付送了两张大团结加几张糖票点心票布票以示感谢。
高小九还是很醒目地将短短的一页信纸举起给高爸看了一面,像所的父亲一样嘴上喊着尊重孩子隐私但手眼都快地一目三行扫视一遍嘴上还说着“你的信我看什么?要不要回信?写好后爸帮你寄。”
高小九也只能呵呵,你是老爹你做主!
将钱票上交给高爸他却让自己留着,惊喜来得太突然高小九开心地抱着高爸亲了一下,拿着另两封信飞快地逃离。
惹得高爸老脸一红,都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然后心里甜滋滋地哼着歌去了自留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