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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良!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衣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沿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低头去看他的脸,他低头躲过了我的目光。
我蹲下去看,他抬手把帽沿压了下去。
我蹲着没动:
“啥意思?怎么还见不得人了?”
莫良似乎冷笑了一下:
“能不能见人,你不知道吗?”
莫良突然出现,又是用这种方式和我见面,不用想都是来者不善,我也不想和他磨叽,就直接问他:
“找我什么事?”
莫良没有抬头,只是朝我伸出一只手:
“把五岳真形碗和那只仙狐给我。”
莫良的手和胡萝卜一样,没有长短,又红又粗。
我蹲着往后挪开一点:
“你这手怎么了?”
莫良又伸出另一只手:
“高先生,你应该问,你这两只手怎么了。”
我问:
“你这两只手怎么了?”
莫良把双手放在地上,用力一按,一片水渍出现了:
“我病了,不对,应该说我异变了。”
水渍一出来,那股奇怪的花香味更浓了。
我看着那片水渍:
“你这……喝花茶喝的水肿了?”
莫良气愤起来,突然就抬头看着我,恶狠狠地说:
“高先生,我不是找你来聊天的。我快死了,你要是不把五岳真形碗和那只仙狐给我,我就拉着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给我陪葬。”
莫良一抬头,我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怎么形容呢?
一个外皮黄蜡蜡的大南瓜上,五官以鼻子为中心,都聚到一块了。
我没有吃惊莫良的模样,而是被他的话逗笑了:
“陪葬?你以为你是谁?黄帝吗?”
就在这时,膏药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惊慌地大喊着:
“五哥不好了,医院这边出事了,你快来看一下。”
我以为莫良会拦着不让我走,没想到他把手缩回衣袖里,用一种很胸有成竹的口气对我说:
“我不是黄帝,但是等你去医院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能力让人给我陪葬了。”
我转身下楼,莫良在后面说:
“看完了记得回来找我,我会在这里等你。”
医院不大,急诊室和住院部都在同一座楼里。我刚进去,膏药就扑到我面前:
“五哥,你还记得南柏山在泉城的样子吗?就是他变成大水泡的样子?”
我说:
“记得啊,咋了?”
膏药一把拽着我的胳膊就往住院的楼层跑:
“那个服务员,还有车主和饭店老板,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变成大水泡了。”
医院的空气中全都是花香味,我知道事情不妙,跟着膏药飞一样的上了楼。
迎面,一个皮肤几乎充水到透明的医生跪在地上哀嚎着。他身边围着几个医生看着他,却没人碰他,更别说救他了。
膏药拉着我贴着墙走:
“四个医生,六个护士,加上服务员,车主,饭店老板,一共十三个人都成这样了。”
膏药把我拉到服务员的病房里,服务员水球在床上,车主和饭店老板还有其余几个医生护士水球在地上。
所有人都张着嘴,发出一声声惨叫。
我想过去看看他们,膏药一把拉回我:
“不能过去,几个医生护士就是碰了他们才变成那样的。”
我转身吐出狱医,一股熟悉的恶臭味瞬间把花香味冲淡了。
第一次,我觉得这股恶臭味是这么好闻。
狱医的身形在白天几乎看不到,但是,当那十二个人都停止了惨叫,我就知道狱医开始救人了。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又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喊声。
我跑出去一看,才发现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个医生,突然发疯一样在楼道里连滚带爬起来。凡是他能碰到的人,他都给了对方一巴掌。
医生几乎成为圆形,伸出的胳膊只能够到别人的腰和屁股,但是膏药还是拍着大腿,急的嗓子都变声了:
“完了完了,这些人都得变成水球了。”
我回头冲着病房里面喊:
“狱医,出来救人。”
刚才围观在水球医生旁边的另一个医生,又惊又不可思议地问我:
“哪来的御医?”
我没时间给他解释,趁着恶臭味飘过鼻子的空挡对他喊:
“赶紧报警啊,这人要是控制不住,大家都得完蛋。”
意外的是,狱医刚出来,病房里的十二个人又开始惨叫起来。
我懵了。
难道狱医救不了他们?
但是外面那个水球医生却停止了惨叫,也不追着拍人了。
狱医不能和我交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病房里的十二个人还在惨叫,我只能召回狱医再救他们。
可是恶臭味刚从我鼻子下面飘进病房里,外面的水球医生又开始惨叫。
不止他,所有刚才被他拍过的人人,也都迅速水球起来,一起发出惨叫。
我终于知道莫良说的陪葬是怎么回事了。
狱医只有一个,顾得了病房里面的,就顾不上外面的。有几个人因为害怕,已经从楼上跑下去了。
这要是跑到大街上……我的妈呀,那后果我真不敢想。
没办法,我只能召出御医,然后一把关上病房的门。
狱医对付得了水球,但是对付不了人们的恐惧。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医院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我从窗户往外面看,十几辆警车已经停在医院门口了。
我刚想松口气,又突然没命地往楼下跑。
警*叔叔们还不知道情况,万一他们被那些水球攻击了,那我死一万次都是应该的。
我跑到楼下,一个痛苦嚎叫的大肚子女人朝我扑过来。
我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看着她的大肚子,我又担心自己闪开把她晃到地上。
我当时的脑子全乱套了,又担心伤到大肚子女人,又担心被她扑到自己也水球了。
就在我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玉骨突然出现在我和大肚子女人中间,一把抱住女人对我说:
“赶紧去外面,这里有我。”
我一边撒腿跑,一边回头看我玉骨:
“你不会有事吧?”
玉骨被大肚子女人劈头盖脸拍打着,低着头对我喊:
“净说废话,我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嘭”的一声,一个大胖子男人把我撞倒在地。
他已经很胖了,水球后更是个巨无霸。我刚才扭头和玉骨说话,根本没看见他。
巨无霸水球撞倒我,“嗷吼嗷吼”地叫着,伸出大蒲扇巴掌就扇我。
我护着头满地打滚:
“玉骨,我会不会有事啊?”
玉骨已经甩开大肚子女人往门口跑去了,路过我的时候脚步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
“傻缺啊,你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