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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初双手结印,口中默诵,顷刻一道金色道家符咒飞印于温良躯体之上,符咒之下,一道结界包裹着温良,如同蚕蛹一般。
蚕蛹之内隐隐绿光闪烁,白之初眼神一亮,果然有魂魄夺舍,好在,这魂魄与这躯体还未全然融合一体,正在相斥之时应该还来得及。
“少侠,我可是能回去了么?”护灵珠内温良的魂魄隐隐激动。
“别急,待我把他抓出来……”白之初边说着,双手分别再次结印,两手平衡持近温良的躯体,低声喝到:“收!”
只见那蚕蛹般的结界越收越紧,越收越紧,那团绿光在其中拼命挣扎,不停反抗……
“别挣扎了,乖乖给我……”
突然顷刻间结界尽数破裂,符咒瞬间消失,躺着的温良躯体突然笔直的坐了起来,大声喊道:“秋风!秋风!秋风!”
还不等白之初思索,门外的叶秋风应声闯了进来:“夫君,夫君你醒了?”
说罢喜极而泣的激动的抱住坐起的温良,而苏醒的温良亦神情茫然又感伤的抱着叶秋风,场面温馨,好不感人。
初十随后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也由衷的感到高兴,于是兴奋的看向白之初:“可是成功了?”
白之初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看了看初十,然后伸出食指缓缓指向胸口:护灵珠赫然在不停的闪闪发亮,温良的魂魄还在这里面。
初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个温馨拥抱的场景,两个人的情谊和眼泪都不是假的,可是这护灵珠内的温良也不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初十顿时感到场面十分骇人。
听到背后的说话声,叶秋风方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脸色微红的直了直身子,笑着擦试了眼泪柔声对醒来的温良说:“多亏了你的同窗白之初,白公子,若不是他,还不知夫君你要昏睡到什么时候。”
这个刚刚醒来的温良缓缓转头向白之初看来,眼神却无半点波澜起伏。
“温兄,你还记得我?曾经一同求学同窗的白之初。”白之初非常熟络的自报家门:“还好我通晓些一些杂症医术,刚刚也是凑巧对了症。”
醒来的温良略有些木讷地皱皱眉头,然后转回头来对叶秋风说:“秋风,我不记得他们是谁,还是……”
要赶我走?白之初心下一想,嘴快道:“夫人无需担心,温兄惊吓严重,出醒之时不记得很多过往也属正常,给白某三五日时间,定会为温兄拔了这隐患。”
说到这里,白之初感到胸前有异,于是装作不经意的抚了抚胸口,压抑下了这其中的汹涌澎湃。
“夫君的病症恐要白公子受累了。”叶秋风听到白之初如此说,心中更是踏实了几分。
“秋风,这些时日让你受累了……”醒来的温良伸手拉过叶秋风的手:“平日就告诉你不要再去做这些粗浅家务,你看,手又烫伤了。”眼神好不心疼。
“只要你醒来就好,下次再不许这样吓我了。”叶秋风含泪笑着回望着温良。
“我再不会让你哭了……”
白之初看向初十默默指了指门,两人无声的从卧房之中退了出来,快速走向门外。
“小白,你不是说那个人不是温良么?”初十非常急切的问道。
“不是。”白之初十分肯定。
“那你怎么还……”初十不解白之初为什么就如此放任了。
“不出来的话,我怕怀里这个要破珠而出了,”说罢,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无人,于是掏出了护灵珠。
“少侠,他不是我!他不是我!我才是温良!!”温良的魂魄激动申辩。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白之初认真的说道:“但是你夫人认为他是,我总不好对着一个刚醒的温良,然后对他夫人说醒过来的这个温良是假的,真的温良在这颗珠子里……”
“是啊,”初十点头认同:“这对一个凡人来说太荒谬了,你也不希望你夫人受到惊吓吧……”
“这……我该怎么办……”温良的魂魄悲伤又沮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侵占,这一时半会确实不容易接受。
“你且放心,我即应允你带你回家,就不会对这件事放任不管,不过我有几件事要问你,你要清清楚楚的回答于我,不要有所隐瞒。”白之初对着护灵中内的魂魄道。
“少侠想知道什么但问无妨,我定知无不言。”
“好。”白之初点点头:“你夫妻二人在此地可有父母亲朋?”
“温某从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夫人她……几年之前家中变故,在此地已无父母亲朋。”
白之初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你们俩人在此地并无亲戚依靠可对?”
“是,没有”
“那可有聊的上来的,经常来家中做客的朋友?”白之初继续问。
“夫人性格喜静,不善言辞交际,温某也只是一介书生,并非达官显贵,所以家中平日不曾有人登门拜访。”
“你现在魂魄损伤不轻,且安心呆在护灵珠内静养,令夫人的安全你不必担心,我和初十自会保护她,剩下的,我还需要好好想想。”
“少侠涌泉之恩,温良没齿难忘。”
“好啦~”白之初笑着把护灵珠重新放回怀中,然后转头对初十说:“走吧。”
初十疑惑:“去哪里?”
“带你去逛街啊,出来一遭,这凡世的地气烟火你难道不想见识一番?”白之初对初十笑着露出好看的牙。
“嗯。”初十开心的笑着点头。
两人轻松悠闲的在这繁华大街上徜徉着,四只脚下皆是一片轻盈,街道两旁的茶楼,酒馆,小作坊,门外行人不断,又驾牛车送货,也有驾着马车匆忙而行的,一切皆让白之初于初十感到新奇又有趣。
白之初转过头来看着初十恬淡惬意的笑颜,心里也没来由的感到开心,可细究起这开心到底从何而生,又让他笑着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便不想了罢。
“哎呦......”初十心生欢喜,并未注意左右旁人。
一不小心撞到一人,那人弯腰哎呦,白之初听到连忙向前,踱步走到初十之前道歉。
“我的朋友不小心碰到你,实在抱歉,请问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白之初看清眼前之人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善,步履蹒跚的老婆婆。
“嗯?”身后传来初十疑惑声音:“我只是轻轻擦碰了你一下,你做什么倒在这里故作受伤?”
白之初看到婆婆面露不悦,只当初十从未涉世这凡尘,不懂为人的交之处事,也属正常。
便笑着面带歉意补充道:“婆婆莫要生气,我朋友确实并非有意。”
一句话刚落,初十诧异的推开挡在面前的白之初,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白之初眼中的婆婆,似是在不停地确认什么。
白之初尴尬的看着天真无邪的月初拾,心中犯难,比该如何收拾这个尴尬的时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初十看的无比之仔细。
“小白,这明明是位极为貌美的姑娘,你为何称之为婆婆?”初十抬头疑惑的看向白之初问道。
“姑娘?!”白之初大为诧异,连同那位白之初眼中的婆婆也颇为震惊的抬头望向月初拾。
白之初低头又看了看面前的老人,他当然不会眼拙到姑娘婆婆都分不清。
“劳驾......”白之初灵机一动,随手拦住了一位路人指着地上的老者问道:“您看看她是姑娘还是位婆婆?”
“你是当我瞎子么?”路人看着白之初宛若看着智障之人:“这分明是位婆婆啊......”
路人话毕,换做初十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之初。
“好了,好了,既然无人扶我老婆子起来,我还是自己起来吧。”这位婆婆步履蹒跚的慢慢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情颇为欣喜的看向月初拾。
‘姑娘,很久没人夸过我老婆子年轻貌美了,呵呵呵呵......’婆婆说罢,笑着继续步履蹒跚的离去,二人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泯然于人群之中。
“小白,我刚刚真的看到......”初十看向小白急于解释。
“我相信你说的,”白之初看向初十轻松的笑道:“大千世界,何其不有,千人千面之事也非并不存在,走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
“嗯。”初十心中畅然欢喜,笑着点头。
两人进了药铺,随意抓了些曾食进补之药,既然打算赖上几天不走,总要有个什么吃药观察的说辞。
再出来一路走过之时,白之初确实被一个卖酒的摊子吸引了过去,饶有兴致的站在酒铺摊子前驻足许久。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酒?我这花雕酒方圆十里可是出了名的,买几瓶回去?”小贩热情的推荐自己的酒。
“花雕?好名字,虽不知是何味道,不过冲这名字也值得一买。给我来一壶。”
初十在一旁看着白之初兴奋的接过酒壶,神情像极了刚刚她看到的一个孩童接过麦芽糖时的表情个,纯真中带着些许期盼,不禁问道:
“小白,你是喜欢喝酒么?”
白之初拿着酒壶边走边笑着摇头:“不曾喝过。”
“那你为何这般兴奋?”初十奇怪。
白之初没有回答她,只是没忍住拔了酒壶的塞子,闻了闻,似是没闻出什么来,于是验证般抬起酒壶便“咕咚”喝了一大口,随后失望的将那酒壶扔于一处墙角,啪,酒壶摔碎之时,酒香四溢漫出。
“果然还是和水一样。”
“这酒虽香,却不浓烈,原来你喜欢喝烈酒?”初十看向白之初。
白之初笑着点头:“喝酒当然要喝那烈性酒,清清淡淡的水一样,有何乐趣。”
这样闲逛下来,两人拿着药再回来之时,已是夕阳西下。
“夫人,此药每日三服,需慢火熬制一个时辰,切勿中途断火。”白之初神情谨慎的将药递于叶秋风手中。
“白公子放心,我会片刻不离。”叶秋风应道,然后拿着药转身欲去后厨熬药。
“夫人,我来帮你吧。”初十见她面色憔悴,显然这几日不曾真正休息。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事关夫君,换做旁人我也无法放心,还请姑娘请勿多心。”叶秋风浅淡拒绝。
“不会,只是夫人也要留心自己身体。”
叶秋风轻点了下头以示感谢,便匆匆去熬药了。
“小白,这药即是不重要,你为何非要如此折腾她?”初十回头不解道。
“不让她一直熬药,难不成要让她看着我们是如何对待屋子里那个温良么。”白之初站在窗户旁看着窗外飘落片片花瓣,觉得甚是美丽。
转过头,月初拾亦是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颔首噙笑的望向窗外,一双水瞳清淡如墨,唇若浅樱,师叔们说的那些戏文之中: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人间绝色也就是如此了吧。
“小白,温良一定很在意他的夫人,此地并不适宜栽种这梨树,可是这梨花依然开的这样的茂盛,一个男子竟能将这梨树照顾的如此细致,可见是爱屋及乌了。”初十看着花瓣感慨道。
“嗯,”白之初点头认同:“虽然这夫人言语行为中总是有些疏离,不过看得出她也是非常在意温良,走吧,我们现在去和屋子里那个打声招呼吧。”
二人走到卧房,发现门虚掩着,白之初一步向前,一把推开房门:床上竟空无一人。
“他,他不见了?”初十走进卧房再次确认。
真是大意了……
白之初看着空荡荡的卧房心下暗自责备自己太过大意,这魂魄现下已与温良的身体融合,就算是鬼差大概也没什么办法强行拘魂。
如果这样带着温良的躯体跑了,换个地方另行生活,也非难事,不过眼下温良真正的魂魄实属难办,本已受创,如若再不回到自己身体里,离开护灵珠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这该如何是好。白之初正想着要不要和初十再度出去寻找温良躯体之时,叶秋风端着热粥走了进来。
看到空空的床铺何屋内发愣的两个人,她有些惊慌道:“夫君呢?他怎么不见了?”
二人面露难色的看向叶秋风,正想着要不要告知实情之时,门外传来一人声音。
“秋风……”三人回头,正是刚刚消失不见的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