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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陈宁掂量着翠绿的玉佩,宋朝男子多喜在腰间佩戴配饰。
这个玉佩看起来便价值不菲,而且它并非很大,只有拇指大小,上面雕刻着‘龙’。
玉佩在手中冰凉如水,通体晶透。
陈宁回到隔壁府邸,便用红绳给串了起来,然后来到厨房正在做饭的红鹿姐旁边,道:“红鹿姐,这玉佩送你。”
“啊?”
陆红鹿惊讶的道:“宁哥儿,你,你买玉佩啦?多少钱啊?贵不贵啊?”
她脸上的兴奋和喜悦一闪即逝,然后便开始关心玉佩的价格问题。
红鹿姐永远都这么会过日子,也不会像大户人家小姐一样爱慕虚荣。
她的身材极好,颜值也好,以前她就是富贾家的长女,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红鹿却没有如此。
她的要求很低,吃一顿白矾楼的烤鸭都能高兴半天。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红鹿姐轻声道:“我,我不乐意要玉佩,宁哥儿不行你给退了吧……”
她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恳求的目光。
真是个大宋版本的宝藏女孩。
要是后世的小仙女,恐怕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将玉佩挂在脖颈上了。
陈宁嘿嘿笑道:“不要钱的,这不红鹿姐善心大发,让我去隔壁送糕点吗?”
“隔壁老头让我送你的。”
红鹿姐这才笑道:“这样啊,这个玉佩价值不菲吧,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陈宁道:“那有啥?下次再送点糕点过去就是,人家一番心意,咱也不要拒绝。”
“红鹿姐我给你带上。”
陆红鹿眯着水汪汪的眼,眸中带着欢喜,“喔。”
她轻轻将头颅靠近陈宁的胸膛,陈宁居高临下,看到的却不是红鹿姐的乌黑秀发,而是胸前……嘶!
陈宁赶紧将玉佩挂在陆红鹿白皙的脖颈上。
肌肤胜雪,红鹿姐的皮肤很白很白,头发上还有‘采馨花素’的香味。
“好啦。”
陈宁后退两步,欣赏了一眼挂在红鹿脖颈上的翠绿玉佩,道:“这一下子就把红鹿姐的气质给衬托出来了,咱不比外面的大才女大美女差!”
陆红鹿面颊有些羞赧红润,道:“是,是么?”
陈宁道:“必须的!”
陆红鹿偷偷笑了笑,然后围着围裙道:“我做饭了,宁哥儿你出去吧,厨房都是油烟气。”
陈宁嗯了一声,道:“好嘞。”
他走出厨房,看着厨房内窸窸窣窣忙碌的姑娘,会心一笑。
宅子变大了,厨房也大了许多,红鹿姐再也不用挤在以前的小厨房内挪动了。
我……真欠她好多。
她从来没有任何抱怨。
如果说李清照是太阳,走到哪里都能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那红鹿姐就是月亮,柔情似水,温暖了每一个黑夜。
……
隔壁,夜月学宫。
赵官家要是知晓他心爱的玉佩此时被挂在一名女子身上,可能肺能气炸。
因为她的后宫妃子不止一次问他讨要过,他从没有赏赐,今日却赐……准确的说是贱卖给了陈宁!
赵佶看着还在沉思的程颐和曾纡,开口询问道:“两位先生,此子何如?”
曾纡想了想,道:“就那样吧,有点小机智,但品德却不咋地。”
“唔,这样吧。”
曾纡抱拳,对赵佶道:“官家,老夫祈求将此子纳入太学国子监,老夫亲自教导,定能扭转此子市侩的性子,让其成为大宋未来顶天立地的文人风骨!”
呵呵,就那样吧……老夫亲自教导……扭转市侩的性子。
你国子监大祭酒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程颐酸酸的看着曾纡,冷笑道:“曾夫子你这是真没将老夫放在眼里啊。”
“老夫还没死,就明目张胆的抢老夫的学生了吗?”
曾纡:“他什么时候成你学生了?哪有老师不知道学生的名讳?程夫子莫要说笑了。”
程颐哼道:“就在刚才!老夫在心里收了这名学生。”
赵佶古怪的看着程颐,道:“程夫子,你不是不收学生了吗?”
曾纡不将你放在眼里,你这不也是不将朕放在眼里啊!
之前朕三顾茅庐让你出师,执教大宋,你呢?你好像没答应,还告诉朕说你程门就此不在收徒。
现在怎么回事?
三人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程颐抱拳对赵官家道:“老夫打算收个不记名弟子。”
赵佶:“……”
曾纡对程颐道:“跟着你没前途,你莫耽误人的前程了,来我国子监才有前途。”
程颐呵呵道:“这么说,天下中发解的举子非要出自你国子监了?民间就不能读书科举了是吗?”
曾纡伸着脖颈,面红耳赤:“老夫没这个意思。”
程颐道:“那不就对了吗?老夫这个学生生性爱自由,不喜约束,去国子监反而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曾纡气急败坏的道:“胡扯!程夫子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等等!
什么时候他就成你程颐的学生了?人家答应了没有?
程颐盖棺定论的道:“你现在是朝廷的官,就不要研究收徒的事了,有空研究研究吾徒方才那篇《声律启蒙》,看看能否推广大宋之杏坛,这才是正办之事。”
曾纡一脸愤慨,喝道:“知道了!”
赵佶笑了笑,实在想不到有朝一日,两个国家大儒,居然会为一个小子吵的不可开交。
想到陈宁,赵佶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呵呵’。
赵佶面颊抽了抽,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正经起来确实很对胃口。
“好了,朕要回宫了。”
赵佶起身,似乎想起什么,对两人道:“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找韩忠彦。”
曾纡和程颐好奇的问道:“为何?”
赵佶道:“他那边还有个可造之材没找到呢。”
程颐不由更加疑惑,问道:“何等可造之材?”
赵佶抬头看天,半响才喃喃道:“媲美范仲淹的可造之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当然,他在乎这个吗?他不在乎,一点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字啊,瘦金体大成的字啊!
若是能找到与其研究研究书法,岂非人家一快哉事?
此言一出,程颐和曾纡虎躯一震。
曾纡喝道:“此人莫要和老夫抢!他是我的!”
“官场之事,汝非为官的,就莫要掺和了!”
言毕,曾纡便随着赵官家急促离开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