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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氛围低沉,格外沉默。
钟毓秀和严如山的视线不期然撞上,钟毓秀微微努嘴,示意他开金口安慰两句;严如山无奈摇头,垂首时眸光微缓。
彼此有默契的没说话,吃过晚饭,男知青们打起精神收拾碗筷,打扫屋子;孙如红和江梅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屋便躺下不动了。
“如红姐,江梅姐,起来说说话呀,吃饱了回来就躺下会不舒服的。”钟毓秀走到江梅床边。
江梅抬眸道,“说什么?”
“我们来说说大学以后想做什么,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科研工作者。”做回老本行。
“那你可要努力了,做科研不简单。”
孙如红扭头看来,“毓秀人聪明脑子好使,身板子也结实,只要毓秀肯钻,肯定没问题。”知青院七个人复习,她们是日日享受来至钟毓秀和严如山两个人的智商碾压,已麻木。
“对,我挺聪明的,肯定能行。”钟毓秀眉目舒朗,“两位姐姐呢,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我嘛.......”江梅沉吟好半响,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通知书都没到,谁知道以后能做什么。”
孙如红趴在床边,轻叹,“我爸妈怎么就没给我生个聪明的脑袋呢。”
“不要沮丧嘛!咱们知青点的这些知青哪一个分数线没到的?我和严大哥不过是先开道了,你们的录取通知书迟早都会到的。”
不管钟毓秀怎么劝怎么安慰,两人都没精打采;对她们来说,没到手的东西那都是不真实的,如此消极之下,大年都没过好。
正月十五一过,几人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来;钟毓秀和严如山未免夜长梦多,在生产大队和公社跑了三天,将迁户、粮食关系都给办了下来。
又过了七天,孙如红、江梅、王一山、罗建民和冯建军的录取通知书一道送了过来,五人捧着录取通知书喜极而泣;这份通知书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都没想过在乡下结婚,再苦再难也抱着回城的野望。
如今,总算如愿。
“恭喜恭喜,恭喜大家心愿得偿,往后大家走出去,可以骄傲的说一句,我是个大学生,正儿八经回城的人儿。”
毓秀怪模怪样的拱手道喜,几人扑哧一声笑了,孙如红抬手砸了一下她,“好你个钟毓秀,我们满心欢喜的哭一场还被你给带歪了。”
“可不是嘛!”江梅一抹眼角泪水,轻抬下颚,淡哼一声,“皮。”
王一山难得咧嘴笑,显然是心里十分开怀;罗建民没什么形象,随性随意,这会儿坐在地上笑的开怀;冯建军为人腼腆,这会儿垂首低声笑着。
“我这是为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么,瞧瞧,瞧瞧,好心没好报。”食指轻点,嘴里抱怨,脸上含笑。
王一山等人摇头失笑,心里那些焦虑在这一刻消散一空,心胸放空,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来,看看你们是哪个专业,什么时候开学。”十年后第一次高考,高考人数五百七十多万,录取率百分之五,可想见竞争之激烈;报考志愿后,有的人分数挤不上去,还要调配,便只能调去其他专业。
王一山浅笑道:“我是G省工商学院,电子应用,二月二十八”
冯建军:“C省大学财政学,二月二十七。”
“我,该我了,我是TJ师范大学,二月十六。”罗建民迫不及待的开口。
三人都不是报考的专业,之后调配出来的结果;再看孙如红上京医学院临床学,二月五号;江梅上京传媒大学新闻传媒系,二月八号开学;这两人也是后期调配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考上了大学。”能走出让人厌倦的生产大队,罗建民很是松了口气,“我马上去生产大队和公社,把证明开齐。”
一旦有了录取通知书,知青们办完手续,随时能走。
知青下乡后才发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排外是少不了的;生产大队的人在小事儿上欺负知青更是常有,最让人不甘的是,知青的工分和生产大队的社员们不是一样算,总会有漏差。
喻家生产大队还算好的,至少不在工分上欺负他们;可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大队的人排外,对知青们没有真心接受,相处起来总是疙疙瘩瘩,令人膈应。
“我也去。”
“等等我。”
一人说去,其他人跟着也去了,知青院里独留下钟毓秀和严如山二人。
“严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你呢?”严如山未答反问。
钟毓秀星眸泛笑,“今天正月二十二,距离开学还有十一天,我准备后天走。”赶去上京还得安置一下,她不想住校。
“我跟你一起走,顺路。”严如山风轻云淡。
“那就一起走,也有伴儿;不过得先买火车票,这时候不好买。”纵然只录取了百分之五大学生,回城的知青也不少。
严如山微微颔首,“我现在去一趟县城。”
“好,我去拿钱。”旋身回房,从空间里取了三十块钱;钟毓秀回转,将钱交给他,“麻烦你了,严大哥。”
“顺手的事儿。”收了钱,严如山疾步离去。
目送严如山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关上院门往山上而去;不管能否买到火车票,后天都要走,大不了到了火车上再寻机会买票。在喻家生产大队的日子也就今明两天,很有必要去山上一趟。
深山气候偏暖,野鸡野兔等小猎物不少;放开手脚,不过半个小时,钟毓秀就逮了二十三只野兔、十八只野鸡,拧断脖子丢进储物戒。
在深山里走上一圈,大猎物没遇上,临下山前随手逮上三只野兔下山,野兔每只都在五斤往上;野鸡只有两三斤的样子。
回到知青院,三只野兔放地上,从灶房里找出平日里用的半人高大背篓,又找出一块儿满是补丁的布料遮住背篓;这才背着出了生产大队,到得县城外,找一个隐蔽之处,将储物戒里的野味取出,野鸡野兔堆了满满一背篓。盖上破破烂烂的布,背着继续往县城里走。
进了县城才发现,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能舒展精神力,利用精神力找寻黑市地点所在。别说,找了十来分钟还真被她给找到了,黑市所在地偏僻难找,第一次来都不一定能找到。
钟毓秀紧了紧背篓绳,穿过黑黝黝的巷子,绕过两条小巷;眼前豁然开朗,光线明亮,河水涓涓流淌。
黑市是在县城河边的屋子背面,摆摊卖东西的人在屋檐下排成一排;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因着不想让人知晓身份,打扮都有点奇特,要么蒙头盖面,要么戴草帽低着头,总之,一切皆为不露脸。
钟毓秀暗道失策,她给露脸了;暗暗打量片刻,退到之前走过的巷子,以背篓上的破布做遮挡,从储物戒内取出一张头巾整个头和脸下半边给围起来,重新背起背篓踏进黑市。
走在狭窄过道上,不断有人往背篓上打量。
找到一个空地儿放下背篓,揭开破布;本就狭隘的地方,顷刻间被围的水泄不通,纵然这般也没人喧嚷,只那一双双渴望又激动的眼睛让人明白,他们有多渴望肉的到来。
钟毓秀压低音量,“野鸡一块一斤,野兔一块二毛一斤,没称,估摸手感掂重;不接受讨价还价,怕吃亏的可以不买,不怕吃亏的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