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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父亲。”
乔蓁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让正在乔氏董事长办公室里的乔元珅眉头一皱,不悦的道:“怎么是你?杨助理呢?”
嘉兰中学校长办公室中,室外的热度和室内空调的宜人,杨助理完全感觉不到,只觉得从脊梁骨窜起一道道的凉意,几乎要把他当场凌迟。
他在乔氏上班多年,凭着自身的能力,才能在乔氏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乔元珅信任的助理。见过的大风大浪,大人物不知多少。可是,今天在面对眼前的少女时,他却如同谈判桌上的失败者,完全丧失了一切主动权。
不!不是谈判桌!!!
杨助理猛然惊醒过来,眼前的少女根本没有和他谈判的意思,而是如同天生的王者一样,是在命令他!
这样的气势,出现在一个少女身上,让他震惊。尤其是,他很清楚,乔家这位小姐,是从车马不通的乡村里找回来的。
“父亲就那么不想和我说话?”乔蓁讥笑。对于乔元珅,她实在是很难拿出好态度。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的问,“你想说什么?说你在学校里做的好事吗?我时间不多,给你5分钟。”
5分钟?
多么施舍的语气啊!
杨助理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却看到乔蓁笑了。只是,那笑容透着一种骇人的凉薄,让他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应该出去回避?这个念头从杨助理心中升起,可是他的脚却动不了半分。
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在没有得到眼前少女的命令前,他是不能擅自行动的。
乔蓁背靠着黑色的皮质沙发,翘着腿,姿态放松而潇洒,慵懒之中,暗藏锋芒。
让人感觉,电话里的不是本该亲近的父亲,而是对手。
“校长应该已经向你说过学校里发生的事了吧?作为乔家的女儿,却被人随意污蔑。这件事,父亲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祸是你自己招惹的。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污蔑。现在你还想让我替你擦屁股?”乔元珅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
“所以,你就让我自生自灭?”乔蓁反问。
乔元珅却理所应当的道:“你既然是我乔家的女儿,就应该有能力处理这些麻烦事。何况,你之前不是很能干吗?还能找人冒充我。现在怎么想起我来了?”
乔蓁眯了眯眼,不理会他话中的嘲讽,“既然你也说了我是乔家的女儿,那我想问一下,父亲……我这个女儿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电话里,似乎因为乔蓁的这一句话沉默下来。
而乔蓁却不愿放过他,更不在乎这些话落入一旁的杨助理耳中会怎么样。“父亲,我的母亲是陆归浔。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的身份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在父亲眼中,我就像是一个需要避讳的隐疾一般,不能对外人言?你通过关系把我送入嘉兰中学,校长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今天的事他知道是假的。可是,你却不允许他泄露出去,这是为什么?明明只要你乔氏集团的乔董对大家说一句,我是你的女儿,这一切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你为什么不愿?既然你如此厌弃我,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把我找回来?”
“你、你难道不知道公布你身世的宴会为什么会被取消吗?自己做错事还不知反省,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可你看看你呢?一而再的做出些什么事,只会让我失望!”乔元珅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那声音大得,连杨助理都能窥听一二。
“乔家要面子,我这个失踪被拐了14年的女儿丢你的脸了?我的父亲,你从头到尾可曾相信过我一次?”
乔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却让杨助理看得冷汗滴落。
“你……”
“父亲!”乔蓁打断乔元珅的话,声音陡然便利。“是我愿意被拐14年么?是我乐意与父母分离14年么?是我愿意和母亲从此阴阳相隔么?”
“……”作为旁观者的杨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乔蓁这一连串的反问时,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鼻头发酸。
“14年的分隔,我原以为再聚时,是迟来的舐犊之情。却没想到,只是浓浓的嫌弃。我对你也……很失望。”
乔蓁仰起头,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倦怠了一般。
电话对面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相同的血脉,会在她的血管里跳动。不在乎,她就不会回来。只是,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让她太失望,太失望。
校园网上的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就算乔元珅不出现,她也能有办法回击。但是,乔元珅出现了,冷漠旁观的态度却激怒了她。
‘我对你也很失望。’
乔蓁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乔元珅的心口,让他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
愤怒吗?自然是的。
可是,在愤怒之中,却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于女儿的话,他想要狠狠的反驳回去,可是嗓子却好似被堵着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杨助理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次看向乔蓁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跟随在乔元珅身边多年,了解他。在商场上,在乔氏集团中,乔元珅就像是一头壮年的雄狮,将自己的领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此时的乔蓁,就像是一头小狮子,从狮群中脱颖而出,与她的父亲对峙嘶吼,不显柔弱。
“乔蓁。”沉默许久之后,乔元珅才低沉着嗓音开口。
他喊出了乔蓁的名字,这是他亲自取的名字。但是,开口之后,却再度被乔蓁打断。
“乔家希望我达到乔家的标准之后,再冠以乔家千金的身份。”
“……”乔元珅再次沉默,似乎想要听她后面想说什么。
乔蓁淡淡一笑,有些讽刺,“可我,不是商品。”无法把自己按照乔家的所求,打造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满足乔家的虚荣心。
------题外话------
乔小蓁真的很生气了!
校园网全网黑的事件,引爆了乔蓁心里一直压抑的怒火。是对亲情的失望,也是对乔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