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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的一只脚仍然卡在马鞍里,惊马四蹄乱蹦,带着他左一下右一下,随时有丧命的可能。曾小鱼回头看到赶上来的王喜,大叫道,“断马鞍,快!”
王喜愣了一下便向惊马扑去,一刀斩断马鞍,惊马嘶鸣一声发足狂奔,沿着陡坡掉下深沟。这边曾小鱼把李公硬生生拖了出来。
李公惊魂未定,颤声道,“是绿毛鬼来了吗?”
曾小鱼看了一眼深不到两米的“悬崖”,咬牙道,“是不是绿毛不知道,鬼肯定是来了。哥几个,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好李公!”
魏得柱铁塔般挡在李公前面,“放心吧,有我魏得柱在,谁也别想过来!”
嗖!
一支暗箭袭来,正中魏得柱小腿,他大叫一声扑通跪地,曾小鱼知道暗中有人,大喊一声“下去!”当先跳下“悬崖”。
所有人都跟着跳了下来,马匹车辆暂时顾不上了。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千百支暗箭破空而过,却无一射中目标。
曾小鱼扑到魏得柱身边问道,“老魏,你怎么样?”
魏得柱汗都下来了,咬牙道,“没事,死不了!”
曾小鱼扯开他受伤的小腿一看,伤口周围一片紫黑,血都不流了,急道,“老魏,箭上有毒!”说着蹲下身来,把魏得柱小腿放到自己膝盖上,俯身吸出一口黑血吐掉,接着再吸另一口。
魏得柱一把把他推开,“小鱼,你疯了?箭上有毒,你吸出来的血里也有毒,死我一个就够了,你也想死啊?”
曾小鱼再次把他的腿拉回来,“咱们都要好好活着,谁也不能死!”他一口接一口地把魏得柱腿上黑血吸净,直到吐了两口都是鲜血时才停下,“行啦老魏,没事了!”
魏得柱眼中泛光,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小鱼兄弟,老哥欠你一条命!”
他话音刚落,李炎惊叫道,“小鱼哥,李公晕过去了!”
曾小鱼回头一看,只见李公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胳膊上插着一只短箭,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撕开李公衣袖一看,箭伤处紫黑一片,而且正在沿着小臂上行,急道,“赶紧把他放平!”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李公放倒,曾小鱼对于处理箭伤没有经验,看向魏得柱,“老魏,咋办?”
魏得柱握住箭柄用力一扯,短箭拔出,却也带起了一片黑血,李公大叫一声睁开双眼。
曾小鱼如法炮制,一口口把他胳膊上的黑血吸净,让人把伤口包扎好,他自己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帮人家吸毒血,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碰?不过毕竟不多,他很快醒了过来。
李炎眼泪都下来了,抱着他哭道,“小鱼哥,你可醒了!”
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曾小鱼捂着额头坐了起来,“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李公呢?”
“小鱼崽子,咱家没事。”李公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曾小鱼松了口气,“我的亲娘啊,李公李大人,您一个人牵着我们这么多人的小命呢,您可不能有事。”
李公恨声道,“绿毛鬼子太也猖狂,连咱家的车马都敢劫,真是活腻歪了!”
曾小鱼忽然嘘声道,“别说话!”众人不由得一愣,纷纷噤声。
只听上面传来说话声,“人呢?哪儿去了?”
“应该掉下去了!”
“掉下去?掉下去还能活吗?咱们回去复命吧!”
“不行,将军交代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姓李的阉人,必须找到。”
曾小鱼看向脸色惨白的李公,又看看其他人,几人同时道,“不是绿毛鬼?”
李公咬牙切齿就要往上冲,被曾小鱼拉住,“老祖宗,您消停会儿吧,我去!”
他刚要动身,身边的王喜低声道,“小鱼,还有十几个兄弟也中箭,我们不会处理啊!”
曾小鱼看向李公,李公叹了口气低声道,“救人要紧,不过……”
曾小鱼沿着深沟走了一圈,发现那十几个人因为中箭时间太长,已经全身发黑,救不过来了,刘大和刘二兄弟俩也在其中。他只能叹了口气,向李公要了一张纸,把每个人姓名来处记下,就地掩埋。
处理完之后,上面再没有声息,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经过这一通折腾,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尤其亲眼看着身边的人死去,那种心理上的冲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而曾小鱼成功救活了魏得柱和李公,他立刻成了这群人眼中的救星和主心骨。
总在下面趴着也不是个事儿,他向上看了一下将近两米高的崖顶,虽然有个斜坡,可是要想顺利爬上去,还是不容易。他问道,“谁能上去?”
“我!”魏得柱第一个开口,曾小鱼摇摇头,“老魏不行,腿上有伤不能行动,还有谁?”
结果问了一圈,只有他身边的王喜应答,李炎也想跟着,可曾小鱼知道他上不去,让他好好照顾李公和魏得柱,自己带着王喜象灵猫一样爬了上去。
车马都在,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在暗夜中仿佛幽灵一般。
四人松了一口气刚起身来,忽听前方传来呼喝声,“什么人?”那声音听起来极为别扭,曾小鱼和王喜登时色变,“绿毛鬼?!”
嗖嗖嗖!十几条人影把他们团团围住。
怎么办?王喜紧张地看向曾小鱼。
短暂的慌乱过后,曾小鱼转身看向围上来的人,“谁是你们的头领?”
其中一人道,“你们是谁?见我们头领干什么?”
曾小鱼道,“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的人交接,人呢?”
“我在这里!”一个身材略高的壮汉走了过来。
曾小鱼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操着低沉的嗓音说道,“三上小君!你们将军没告诉你?”
曾小鱼把王喜叫过来,头碰头耳语道,“沉住气,探探口风再说。”
王喜点头。曾小鱼转身道,“三上小君是吧?为确保万无一失,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请小君大人配合。”
三上小君摆摆手,让四周的人散开,上前两步说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