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法安稳入眠夜

安喜悦是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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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孙秀说安排乐师进来,让羊献容有“滥竽充数”的机会,但她想着自己也还是应该快速提升一下自己尺八的吹奏技巧。

    因此,便与兰香商量,还是要去映柳湖畔找余嬷嬷去学习的。

    余嬷嬷看到羊献容过来的时候,也很是惊喜,满口答应会尽全力教她,让她在两日之内必然有极大的进步。

    羊献容本来还想着用自己这支尺八凑合一下就可以了,但余嬷嬷要求一定要用那支人骨尺八,说是这样才能够进步神速。

    “皇后娘娘,莫要害怕。这人骨尺八看起来也就是一件乐器,放在那里,经年也不会有什么的。但它是人骨制成,若不经常使用,它就会昏睡沉寂下来,变成了一堆死骨,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神奇效果了。”余嬷嬷竟然还很是虔诚地跪了下来,双手托举着这支尺八,“老奴上了年纪,体力不支,不得不经常请他人来使用,以保持它的灵性和活力。皇后娘娘命中显贵,更能让它充满力量,也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好吧。”已经迫在眉睫的大寒宴可容不得她再犹豫什么,即便是人骨尺八,也不过是个乐器而已。

    在余嬷嬷的指点下,羊献容掌握了很多吹奏的技巧。

    人骨尺八也被她带回到天元宫中,很是低调频繁的练习起来。

    不过,每次吹奏之后,她都会觉得很是疲惫,甚至头晕眼花很是难受。

    兰香猜测或许是因为练习损耗了精力,要小憩一下才好。

    果然,吹一段时间后,就要睡一会儿才能恢复。

    那支人骨尺八真是非同凡响,不仅能够完美演绎高音节部分,还可以校正音律,令羊献容的演奏技巧快速提升了许多。

    张良锄和绿竹送茶水糕点去后院时,常常是看到羊献容倒在一旁十分懒散眯着眼睛假寐,兰香在擦拭人骨尺八,很是认真。

    傍晚时分,听得天元宫外西北方向的鹿苑中有鼓乐声响。

    羊献容正端着肉糜发呆,想着怎么又要吃这个?

    “张良锄,就不能换点别的么?”她很是不开心,吹了一天的尺八,她已经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被喊了全名的张良锄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赵王给送过来的,说是今日围猎,捉了两只鹿,就做成了肉糜……您和皇上那边都有。”

    “我说的,怎么这么大的臊气。”羊献容把碗推得远远的,“不吃了不吃了。”

    “这不好吧?”张良锄很是为难,“皇上可喜欢这个了,赵王才特意去捉的。”

    “呕……这也太难吃了。”羊献容很是讨厌这个味道,差点连刚才吃下去的糕点都吐了出来。

    张良锄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好带着人默默地把所有吃食都撤了下来去。

    “这是谁在吹奏?”她喝了一口热汤之后,就递给了兰香,“这个味道不错,你多喝点。”

    “多谢皇后娘娘。”兰香笑着接了过来。

    “还挺热的。”羊献容又想去拿个糕点,翠喜站在一旁拦了一下,轻声说:“皇后娘娘,这几日吃得多了,可是有些胖了。那霓裳舞衣怕要改尺寸了……”

    “哎,不吃了不吃了。”羊献容只好把糕点放在翠喜的手中,“你替我胖两圈好了。”

    “这不好吧?”翠喜面露愁容,“奴婢已经胖了三圈了。”

    “那就改衣服尺寸呀。”羊献容笑得很是明媚,只是黑眼圈有些明显,惹得兰香伸手摸了过去。

    “今日练得太累了,咱们不练了吧。”兰香有些心疼,“明日要用粉遮一下了。”

    “奴婢现在就可以帮娘娘遮一遮。”绿竹刚好端了洗手水进来,忙不迭地问道:“张总管刚送了不少新的胭脂水粉,皇后娘娘要不要试试?”

    “好啊。”哪个女子不爱美呢?

    这群婢女围着羊献容叽叽喳喳地说说笑笑,闹到了大半夜。

    鹿苑的鼓乐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耳力好的人偶尔还能够听到极为哀怨婉转的尺八之音,心里一颤一颤的。

    直至清晨,木主事的一声尖叫又打破了皇宫内院的平静。

    他拿着长木棍正在映柳湖畔划拉着上面的落叶和枯萎的水草,不料竟然勾出了艳美人已经冻透的尸身。

    张良锄匆匆跑进来报信的时候,羊献容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脸色煞白地坐在床边。

    兰香用热帕子敷一下她的额头和眼睛,轻声问着:“女郎莫怕,左右不过是个梦而已。”

    “嗯。”羊献容闭着眼睛,回想梦中的情形,但又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是有一种巨大的虚空,仿佛是个黑洞将自己吞噬进去一般,心里也突突突地跳的厉害。

    “什么事?”翠喜站在门口,问张良锄,“皇后娘娘刚醒。”

    “这映柳湖又死人了,这次是艳美人。”张良锄压低了声音,“木主事先发现的,然后先通知了皇上和咱们这边。”

    “什么?”翠喜也是一惊,“昨日还听说皇上去了艳美人那边呢。”

    “是呀。”张良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刚刚跑去看了一眼,艳美人明显也是刚淹死的,身上脸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最可怕的是……她手中竟然有一支尺八。”

    “什么?怎么艳美人也要练这个?”翠喜的声音略高了一些,惊动了屋里的人。

    兰香端着铜盆已经转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皇后娘娘起了么?”张良锄低声又问了一句。

    “昨儿做了噩梦,现在正缓神儿呢。怕是梦魇了。”兰香将铜盆交给了张良锄,“咱们再去打些热水进去吧,也准备一些热粥食。”

    “那我先进去伺候。”翠喜赶紧闪身让兰香出去,自己则快步走进了寝殿。

    “翠喜。”羊献容的声音更加柔弱了一些,“昨日是不是鹿苑的那些乐师一直在练习?真的好吵。”

    “五更天的时候停下来了,不过还好,声音不大。”翠喜将今日的衣裙都拿了过来,“女郎怎么能够听得到?奴婢是练过武的人,耳力自然是好一些,但女郎怎么也听得到?”

    “声音很大啊?就像是在院子里练习一样,还特别凄凉呢。”羊献容捂住了心口处,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又有些晕眩。

    “……这个,好像真的没有。一会您问问兰香和绿竹,昨晚是她们在外间屋守夜的。”翠喜轻轻摸了摸羊献容的额头,“女郎怕是梦魇了,不怕的。”

    “好吧。”羊献容闷声闷气地回答,模糊想着梦里的情形,心里依然是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