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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三爷那声‘攻墓’之后,老陈家的手下们,分左右四列列向前进攻。”
“他们训练有素,宛如一支部队,最外面的人手握火把,站在地下古城道路两侧,为中间的人点亮前路。”
“中间两列则是前半部分手握兵器,后半部分重装出行,背包里满是补给。”
“除此之外,还留了一部分安营扎寨的人,留作后应。”
“果真如吴三爷所说,我被保护在人群中间,与我一起的,还有其他陈家的家眷。”
“有个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她是天生的阴阳眼。”
“一只眼瞳是黑色,一只眼瞳是白色,瞧着有些渗人,但除此之外,她的五官其实相当精致,甚至可以毫不吝啬地说她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美女。”
“只是年纪尚小,还未长开,假以时日……”
“那少女忽然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被她那双眼睛盯着,我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于是收回打量她的目光,毕竟这也的确太不礼貌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主动找我搭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家少女朝我身旁靠了靠,缓缓开口问道。”
“似乎是知道自己那双眼睛容易吓到别人,她与我说话时,全程没有抬着头,只是低着头看路。”
“‘张……张阳。’我有些紧张,不知是因为即将进墓,还是因为她。”
“‘我是陈沐。’她如是说道。”
“‘那……很高兴认识你,陈沐。’我不太会跟女生聊天,就伸出一只手想要跟她握手打个招呼,算作相识了吧。”
“岂料到陈沐刚打算伸手握住我的手时,有一位老妇人,尖嘴猴腮,一巴掌拍掉陈沐的手掌,嗤笑一声,‘沐儿,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给外头那些小子油嘴滑舌骗了,我们陈家的血脉,不容他人染指。’”
“我皱了皱眉头,这老妇人言辞激烈,不就是打个招呼握个手么,需要以‘染指’这么重的话来刺激一个姑娘?”
“不过我想了想,如果只理解字面意思的话,握手好像也确实是染指。”
“我悻悻然收回了手,老妇人冷哼一声,那模样像是在说‘算你识趣’。”
“又往前走了一阵,我们来到古墓栈道入口时,陈沐趁那老妇人一个不留神,悄悄俯首在我耳边说了句‘对……对不起,我奶奶脾气不太好,你不要怪她。’”
“说完这话,感受到她奶奶即将看过来的视线,陈沐马上将身子缩了回去。”
“我朝她笑了笑,表示没事。”
“这陈家的家眷,想不到还有几分意思。”
“进栈道之前,我其实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平日里盗墓贼下墓,不都说倒斗、下墓么?为何今日吴三爷,会说‘攻墓’?”
“这一个死人放棺椁和陪葬宝贝的地方,有什么是需要攻的?”
“下一刻,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栈道之内,左右两侧满是雕像,跟我坐滑翔翼在天上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样。”
“我依稀记得,这些雕像好像睁开了眼?并且眼里还散发出红色的光?”
“果然,那些守在古墓栈道入口的雕像们,睁开了眼。”
“他们手握兵器,身上拥有坚硬的顽石作为铠甲,并排挡在栈道入口处,像一支古代军队一般。”
“吴三爷给老黑使了个眼色,老黑心领神会,从背包里拔出一把熠熠生辉的大砍刀,在手上来回耍了一圈后,一步迈出。”
“我看着老黑像是一尊战神,握住砍刀在人群中穿梭不停。”
“那些守墓的阴兵完全不堪一击。”
“老黑带头冲锋,我看了吴三爷一眼,他眯眼笑道说: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擅长这个,我是靠这里吃饭的。”
“说到后半段的时候,他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
“我撇了撇嘴,陈沐也笑了笑。”
“‘跟上。’吴三爷跟在老黑后面,朝我们招招手。”
“陈家的一众手下在栈道两侧,将那些被老黑击倒在地的阴兵补了一刀,确保他们真的无法再站起来。”
“古墓栈道有些绵长,放眼望去,类似于盘山公路,蜿蜒盘旋,一眼望不到头。”
“我们一路深入,经过了好几个拐角,终于来到了墓道入口。”
“墓道大门门口,一尊石狮子赫然放在正中央挡住我们的去路。”
“这其实有些奇怪,一般来说,门口的守护神要么放一对,要么干脆就不放。”
“如这个墓主这般,放在门口,单放一只,并且还放在正中间的,属实少见。”
“老黑忽然高高抬起手,让我们停下脚步,不要急于靠近。”
“他独自走到石狮子身边,绕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只石狮。”
“忽然,石狮子身上开始喷出毒雾,首当其冲的便是老黑,紧接着则是毒雾往我们这边蔓延。”
“‘大家快后退!捂住口鼻!’吴三爷当机立断,赶紧安排人们往后面撤。”
“我看见老黑在毒雾之中跪倒在地,看样子好像是不行了。”
“我们一行人直接撤到拐角之外,直到一丁点儿毒雾都看不见,吴三爷命令白发老翁让手下人拿出背包里的湿毛巾,先捂住口鼻,不要急着吸气,哪怕毒雾散去了,空气里依然还会有毒素。”
“陈家的白发老翁问道:三爷,老黑他?”
“吴三爷摆摆手道:不用担心,老黑不是一般人,这点儿麻烦,难不倒他的,放心好了,等他过来通知我们的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这时候,少女陈沐忽然戳了戳我的后背。”
“我转头过去望了她一眼,只见她那只白色的眼睛开始有淡蓝色波纹蔓延,陈沐捂住黑瞳那只眼,露出一只眼,用手指着拐角上方的一处石壁。”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到一片黑暗。”
“我问陈沐:怎么了?”
“‘有东西在上面看着我们。’陈沐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止一个。’”
“陈家家眷立刻慌成一团,毕竟她们都清楚陈沐的能力,知道她是天生阴阳眼,能够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陈沐忽然眼中露出惊骇:不好,她们来了!”
“‘什么来了?’我忙问道。”
“陈沐说:那些没有无面鬼来了……”
“陈家的话事人——白发老翁立即大喊道:大家小心,所有人全面戒备!”
“‘啊!!!我的眼睛!’人群之中,有陈家手下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身旁有人扯开他的手,发现那人眼眶直接空了,两只眼珠都消失不见,双眼中溢出无数鲜血。”
“我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拉过陈沐问道:陈沐,怎么回事?”
“陈沐咽了口唾沫说道:那些隐形的无面鬼,挖了那个人的眼睛,然后……”
“‘然后怎么了?’我问道。”
“‘然后把他的眼睛吃掉了……’陈沐几乎是浑身颤抖着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嘴角一阵抽搐,什么鬼啊,这么恶心的吗,还专挑人的眼睛吃。”
“‘张阳!小心!’陈沐忽然一把按下我的头颅。”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到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然后我听见刚才站在我身后的一位陈家手下,发生惨绝人寰的叫声,我转头望去,只见他和第一个家伙一样,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眶,血流不止……显然又被挖走了眼珠。”
“我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心想如果刚才不是陈沐救了我的话,那么第二个被挖走眼珠的就是我了吗……”
“心有余悸的时候,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确认了它们的存在。”
“人群中不断有惨叫声响起,陈沐说:那些东西越来越多了……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白发老翁连连跺脚,拉着吴三爷说道:三爷啊,您脑子灵光,快赶紧给咱们支支招啊!”
“吴三爷满头大汗,用手抹了把额头,沉声道:别急,我正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