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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乙二号房。
“之年哥哥,我想向你请教个事?”陈苑乖巧的来到夏之年身前,拿着张小宣纸。
见陈苑这般好学的模样,夏之年轻笑着将手上的笔搁置,“嗯,你问吧。”
“能去外面说吗?我见外面月色正好。”
闻言,夏之年看了眼,见外面确实有点月光重影,点点头,“行。”
“说吧,你想问些什么?”说实话,夏之年比较疑惑,按理来说,今天陈苑在课上的表现也不像是会有什么要问自己的地方,不过,他的教养让他并没有问出这话。
“我母亲在镇子上开了间铺子,正好你家是做生意的,可否同我说说开铺子需要注意的事项?”
“哦,你说这个啊,开铺子倒确实需要注意些事情,从一开始,在布置上面要下点功夫,有点特色最好,要将所开店铺类型的特点融合在里面……”
陈苑很是耐心地听完夏之年一系列注意事项,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点点晃动,与地上的树影,交相辉映,二人就坐在院外的小桌边,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些,都是我父亲教我的,你可能听明白?”
“嗯,当然,不过,我想问问,外面清水镇的富商都有哪些啊?我想着我娘可能以后也会和他们打上交道,想先从你这了解些。”
“这个……”夏之年看向陈苑的眼神有点复杂,“你现在的心思应该多放点在学业上,我们时间不多了,明年开春就要考试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我家比不得你们家,这店铺,是顶顶重要的事情,之年哥哥,你就同我说说清水镇的富商吧~我都将纸笔带来了!”陈苑抱着夏之年的胳膊撒娇。
夏之年没想到他还会撒娇,从小见过的人都是克己复礼的,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体慢慢僵直,不自然的将手收回,“说……说就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以后,注意着点!”
见到夏之年略红的耳尖,陈苑笑着应下:“好!”
“清水镇其实说的上是富商的,也没有几个,叶家、张家、还有我们夏家,其余的,像是医馆那些,一般都不是我们这些经营的,那些一般都有点传承。叶家和张家,算是能排得上清水镇富商前面的……”
陈苑估计这次他又要讲很久,假装不经意问道,“那莫烛哥哥呢?他家看着好像也挺好的,不是富商吗?”
确实,莫烛虽然人看着阴郁,但衣服料子却是可以的。
闻言,夏之年蹙眉,一听到莫烛这名字,他就从心里不喜欢,看着眼前天真的陈苑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莫烛,真正意义上说,并不是富商一类的家族,而且,他本家也不在这,具体在哪……”
还没等夏之年讲话说完,突然就传来一声嗤笑:“没想到一向守规矩的夏家小公子,竟然会在这干些在背后议论别人之事!是什么啊?可要说于我听?”
夏之年一听到那熟悉的让人讨厌的声音,猛地将话音一止,看向莫烛,作揖道:“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我们并没有在背后说你坏话!”
不得不说,夏之年确实很是恪守礼仪。
见此,莫烛嗤笑了声:“想知道我的家世啊?”这话,莫烛是看着陈苑说的,他一早就猜出,以夏之年的性子,是不会平白无故谈论起他的事情的。
“既然这么想知道,何不直接来问我?”
陈苑也对上莫烛的视线,也收回了看起来天真无害的模样,不过,对上夏之年时,还是笑眯眯的:“之年哥哥,你先回去温习课业吧,我和他有些话要说。”
“你……”夏之年看看两人,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轻叹了口气:“那你们早点说完,时间也不早了。”
见夏之年走远,陈苑就注意到莫烛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渐渐变地幽深起来,“你这么想知道我啊?”明明还是比较稚嫩的声音,但却让人听出了里面的危险意味。
可突然,陈苑就看到莫烛笑了,这次的笑,不像是以前那种,给人阴沉不喜的感觉,反之,这次的感觉,让陈苑感到很亲切,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意识到这点,陈苑不自觉的后退了步。
“既然你想知道,何不同我说呢?我会满足你的。”
“来,我们坐下,好好聊聊,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苑不清楚此时的莫烛是怎么了,犹豫了会,还是坐在了一边。
见此,莫烛微不可察地轻勾嘴角,“我不是清水镇的人,至于是哪的,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何别人不一样?看着就让人讨厌极了?”
陈苑坐在一旁,没说话,也没回应。
莫烛见了,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吗?像只被抛弃的狗一样!”说到这里时,陈苑明显感觉到这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男孩,他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后来,他父亲无数个小妾,无数个、很多很多个!小男孩甚至连自己的生生母亲都找不到!后来,因为小男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小男孩的父亲就想要毁了他,就将很多阴暗面都搬到了他面前,小男孩害怕极了,但是没有人会帮他!
不知从何时起,那男孩的父亲发现了小男孩身上的血不一般,可以治疗一些病症,就常常来取他的血,饮他的血!!”
莫烛的情绪很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但又很快平静下去。
“后来,小男孩找到了个法子……从那里面逃了出来,之后,就到了这里。你觉得这故事如何啊?”
说完,莫烛看向陈苑,眼中神色忽明忽暗。
“还好。”陈苑不知该如何说自己此刻的感受。
突然,不远处传来沈燃的声音,“陈苑,该回去了——”
“抱歉,我哥哥来喊我了。”说完,就起身告退了。
见此,莫烛也没阻拦,只是静静看着陈苑逐渐远离的身影,脸上所有神色尽收,指尖轻轻敲着石桌,眼中情绪渐渐幽深……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沈燃看向陈苑。
“半真半假,他眼神太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