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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萌疑惑地紧绷着脸，他身上的温度很凉，阴影下那双薄凉的眸带着淡红的颜色。
不像是人，更像是变成丧尸的他。
不会是，男主操控丧尸的异能，就是变成丧尸？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过，这不是她的职业（恶毒炮灰业余户）所能操心的。
她该操心的是，怎么让顾诺推她喂丧尸。
栗萌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伸出手，刚放到他的肩膀处，打算趁机推开他，自己掉下去。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与其等顾诺醒悟过来，她是个恶毒女配，对她百般折磨，然后拎起喂丧尸。
不如她来个突如其来，让他失手将她抛入丧尸群里。
省时省力。
加快剧情节奏。
让故事冲突力量更足，更好看。
系统都要夸她节省能源，脑瓜聪明。
栗萌表情淡定无比，心里却转了好几个弯。
结果不等手指用力呢。
她就看到顾诺垂落的睫毛下，那双染上红晕的眼，出现一丝波动。
他唇瓣慢吞吞抿着起来，然后才声线拉直有些严肃说：“怎么……穿成这样？”
栗萌正在打量下面，那边丧尸多呢。
听到顾诺的问话。
穿成啥样子了？
难道刚才她被迫蹦极的时候，掉落太快衣服被吹跑几件走光吗？
栗萌连忙瞧了瞧，没有，衣服还在。
顾诺抱着她，开始缓步往下走。
那些丧尸前仆后继过来当梯子。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丝砂质的哑，“我不在才几日，你看起来瘦了不少，连衣服都不会搭配。”
说到这里，少年眸色温柔。
“没有我在，小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
栗萌一脸面瘫，毫无波动。
她迟疑再三，终于还是懒得解释。
毕竟还是要维持人设。
负一百分的人设，也是人设，也是有尊严需要被捍卫的。
她这个位面的人设是……额，是……想起来了，是人前软萌小可爱天真小公举人后歹毒阴狠什么的。
角色太复杂，她每次演都要酝酿很久。
顾诺走到平地上，丧尸都退让开，涌动着继续围攻顾氏基地的高墙大门。
平地边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顾诺轻按着她的腰，将少女往上一托起放到车顶，她似乎有些吃惊，满头散发顺势落到他肩上，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耳侧被她呼吸的温度，染红了几分。
栗萌坐在车顶，抬头就看到无数的丧尸飞速从他们车旁跑过去。
却没有一只，碰到车子。
而顾诺随意拉开车门，弯身伸手拿出了个袋子。
他拉开链子搜索了一阵，拿出了湿纸巾。
然后才直起身来，来到栗萌身前。
少年垂下狭长浓密的睫毛，眸色清亮而带着笑。
他手指扣着她的手腕，她的指甲沾惹了风沙的尘埃。
顾诺不紧不慢，用湿纸巾给她擦手指，他声音低哑，“以后不会了。”
栗萌低着头，眼神疑惑，表情却异常平静。
他伸出指尖，白皙的指腹碰到她的脸，温柔将她脸侧的长发顺到耳后去。
“不会再离开你。”
栗萌看似冷静，其实呆滞的表情，有一刻是凝固的。
终于她想到自己的任务，立刻张开唇，“我……”
顾诺安静凝视她，唇角轻抿，似乎在等待她坦白什么。
结果不等坦白，就听到轰隆一声。
顾天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来。
“顾诺，我要你死。”
栗萌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辆类似坦克模样的车子，碾压过无数丧尸。
车子上面，顾天几乎半身瘫痪，只能嘶吼。
而跟随他来的异能者，纷纷拿出武器拼命扫射。
子弹眼看要扫到顾诺。
栗萌几乎是本能的，伸手要去扯开他。
这个动作纯粹救人，反而没有想到任务。
可是手指刚伸出去，就被人扣住。
少年的指尖，按住她的手，然后慢慢地一根一根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跟她十指紧扣。
是那种甩都甩不开的握手方式。
栗萌看到顾诺薄唇轻勾起，眸光浅碎，似笑非笑的。
“你一直在保护我，小萌。”
这一句话，平静得笃定。
栗萌：“……”
身为一个恶毒女配，她明明每个剧情点都踩了。
怎么……结果完全不一样呢？
也许是顾诺还不知道她卧底的身份。
栗萌决定立刻继续努力。
她生怕顾诺又要打断她的话，立刻抬起手，按住了他的唇。
“你听我说。”
栗萌认真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揭开自己的身份，“顾诺，我是……”
“栗萌，你这个叛徒，不过是我派去监视顾诺的棋子，你竟然也敢跟我同归于尽。”
顾天的声音，从不远处咆哮而来。
栗萌：“……”
这本书，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
还是炮灰不值得有台词吗？
不过这也算是揭开了自己的身份了。
栗萌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抬眼去看顾诺，这下他总算知道她两面三刀的歹毒了吧。
结果看到少年淡然站着，任由她的手指挨着他的唇。
上半边的脸，好看的眼弯着，眸光柔和。
一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意外。
栗萌：“……”
顾天还在吼着：“你是爱上顾诺了吧，顾诺有什么好，就值得你为他死。”
栗萌：“……”
然后她看到，被她按着唇的少年，眸光亮得过分，眼尾甚至多一丝薄红。
她觉得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
“你听我解释。”
别听恶毒男炮灰的挑拨离间之话。
她就是来弄死他的。
男炮灰说的都是陷害她。
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