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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也没有这么多!这不是闹灾荒了么!”梁掌柜道:“咱从北往南说,金人西夏人再加上一个辽人,哪一个不都是年年打草谷?一冒头就是几万人的兵峰,他们强杀一翻退回去,那些王八蛋官兵们再去扫荡一边,别说是人了,连条狗都留不下!就这样还能活人么?傻子才不跑呢!
往南点儿,大面积的闹旱灾,地里的庄稼都枯了。山东半岛那边更惨,听说是闹蝗灾,江浙一带大雨不断,总是发洪水。你看咱们这次去开封,粮食的价格?啧啧,九百钱一石!往年里面听都没听说过!”
茅山英叹气道:“世道不好啊!”、
“谁说不是呢!”梁掌柜道:“咱们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算是最倒霉了。这流民一多,不但各处小毛贼的数量翻着翻的往上涨,成了名的绿林好汉那最少也是胖了三圈。要不我怎么说冰掌柜高瞻远瞩呢?这白蛇卫队护商,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报告!”一名护卫大步走了进来,对茅山英行礼道:“有一名酒肆的掌柜,要见商队的首领!”
茅山英转头道:“梁掌柜?”
“找我?”梁掌柜莫名奇妙,道:“酒肆?这边儿还有酒肆么?”
“或许是想要买东西吧!叫进来看看再说!”
梁掌柜也点头,茅山英吩咐道:“带那人进来,嗯,注意戒备!”
“是!”
护卫大步走了出去,一会儿带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回来。
此人三缕胡须,身穿锦袍、头上带冠,脚下蹬靴,膀大腰圆、一身和气,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此人进来就抱拳,连声告罪,道:“打搅了打搅了!小人在这附近开了个酒肆,为来往的商客供些吃食。看到贵商队经过,想过来问一声,看看能不能做我小店的生意。”
梁掌柜是生意人,讲究一团和气,虽然心里对这不速之客不太待见,脸上却带着笑容,抱拳道:“小姓梁,添为商队的主事。不知道掌柜的怎么称呼?”
“不敢不敢!小人姓朱名贵!给梁掌柜的见礼了!”
梁掌柜还礼,道:“叫朱掌柜失望了,我这商队里面自己带着粮食呢,不必麻烦,您请回吧!”
“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卖您东西,而是想从你们这里买点粮食!”朱贵忙求道:“梁掌柜,这年头不太平,少有商队往来,我那小店缺粮少油,都快揭不开锅了。您就当发发慈悲,甭管是什么东西,匀我些许,我多给银钱保准不叫梁掌柜的吃亏。”
说这从袖子里面掏出两个金稞子,往梁掌柜手里一塞。
梁掌柜这回有些为难了,钱他是想挣的,毕竟身上还背着债。可是东西还真就没法卖,回头看看茅山英,心下犹豫。
朱贵是人精,对茅山英直接就是一礼,道:“这位大哥,即便货物不行,您有富裕的口粮能匀我些也成。我那里是真及不开锅了,伙计们都饿了一天多了!”
茅山英不好表态,梁掌柜被朱贵的态度,弄得真是不好意思了,叹气道:“粮食咱们有,可这是大老远从开封专门运的,真是不能买给你。这样吧,我们后厨还有些几石散粮,你先拿去顶两天。”
“诶呀,救命大恩啊!”朱贵直接就是一鞠躬。
梁掌柜忙扶他起来,打发人去后面弄了一挑粮食过来。
掏了些碎银子将金稞子找开,梁掌柜感慨道:“咱们生意人都不容易,我们从开封买粮的时候已经九百钱了,江湖救急,你就出个脚程钱,算你一千钱一石。这里大概有两石出头,这是给你的零钱。”
朱贵接过挑子和银子,双手合十道:“梁掌柜是个讲究人,小的铭感五内!”说完倒退两步,挑起挑子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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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贵出了营地,走了百多步后往小路上一拐,立刻又四五个伙计打扮的汉子跳了出来。
“头领!”
朱贵将肩上的担子递给他们,道:“探到了什么?”
几个伙计依次道:
“营地守卫森严,大车首尾相接,蒙盖严实,旁有白甲守卫巡视,小的不得靠近,不知车上何物。”
“与五六人搭话,口风都甚紧,白甲守卫不通人情,问什么都冷冰冰,探不出是哪里的车队。只从伙计口中知道是往阳谷县方向去的。”
“大车数量三十,伙计加上车夫近百人,白甲守卫大约两百人,从精气神上看,都是精锐!”
朱贵在心中盘算了下,道:“很好,这样看来我的猜想*不离十。这车队很可能运得是粮食。快派人去射响箭,通知山里有大买卖上门了!”
“是!”有个伙计转身要走,朱贵突然叫住他。
伙计转身。
朱贵嘱咐道:“叫家里多带人手,这车队不同一般,多半是个硬茬子!”
“是!”
梁山聚义厅。
李逵拎着两把板斧跳进来,大喊道:“我听说有买卖了?他奶奶的,宋江哥哥,这次可要让俺上阵过把瘾啊!俺在山上闲得,腚上都长火疮了!”
大厅内,宋江等人愕然转头。
霹雳火秦明大笑道:“这黑厮不是说喝了个酩酊大醉么?怎么一听到有买卖这么精神!”
李逵嚷道:“你知道什么,俺鼻子灵着呢,光闻就知道今晚上有仗打!”
宋江喝道:“你这夯货嚷什么,非要将众兄弟都喊起来不成?赶紧进来,带耳朵不许带嘴!”
李逵咧着大嘴嘿嘿两声,溜边儿跑了进来。
众人一阵大笑,宋江摇头道:“这黑厮也是来的巧,正好赶上了。那么花荣兄弟,这夯货就配给你的弓箭手队伍如何?”
花荣笑道:“那太好了,李逵兄弟步战勇猛,与我弓箭手配合更有杀伤力!”
宋江点头道:“朱贵兄弟送信说有两百精锐守卫,叫我等多带兵下山。那就点起两千喽啰,加上李逵与花荣兄弟本部各五百人,合计三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