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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都没有公开说明,这事儿就当大家没有发现。李舜华虽然听宋珊唠叨搬出去后,不知道住在哪里,可是她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事儿是当家作主的人做的决定,宋珊一个小姑娘,就是不想搬走,也容不得她做主了。
过年的时候,因为守孝,所以就没有大办,不过祭祖还是没有减省,毕竟薛氏一个人的分量不可能和列祖列宗比较。
大家都看到薛氏的牌位落在李煦之生母宋氏的下面,继室毕竟是继室,和原配不能在同一等地位上的,活着的时候没有比较,等死了,就很清楚了。
薛氏在生前一直要忽略宋氏的存在,但是等到了现在,却让她的身份地位在族人面前暴露无遗。
因为宋家是亲戚,过年的时候,王氏让那边小厨房单开,专门给宋家做年夜饭。
免得宋家的人在这边不自在。
守夜虽然是少了一个薛氏,可薛氏往年也不过来。大家除了吃的少了一些菜色,反而觉得更自在了。
和李舜华在一起玩的族人姑娘们,都知道李舜华定亲了,还定的是她表哥。
以前这些姑娘们,都想着侯府嫡女以后要定个什么样的亲事,可是突然间,这亲事就已经定了,让人很不适应。
但是再不适应,如今也适应了。
而侯府的嫡女婚事定了,相对的,他们这些姑娘也能方便很多,至少在考虑族人的姑娘的时候,不会再考虑李舜华了,无形中,也减少了被对比的次数不是?
只是李舜华这么个年纪就定亲了,很多比她大的都还没有定亲呢。
李舜华这属于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十几岁后再定的亲,可是像李莹这样的年纪还没有定亲,就会私底下被人说了。
尤其是她还和李舜华是堂姐妹。
可是李舜华现在和李莹的关系还不错,那些想要说说酸话的人,就不好说了。
李莹何尝不知道,这些族里的姑娘对自己有些敌意?事关父母,她也不能说父母的不是。她就当没有看见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对于婚事,她现在也不着急,毕竟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大姐姐虽然是李家的姑奶奶,现在也回归了李家,但是正因为她是和离之身,这个场合也不好到这里来的。
或许等她年纪大了,成了长辈了,还可以过来这边跟人说说话。
女人嫁人,真的要张大了眼睛,不然就会遇到一个败类。
原来的姐夫张怀生自从离开京城后,片字都没有送过来过,根本就忘了这边还有他的一个女儿。
听说那张怀生上任的时候,把那个陈莲儿也一起带过去了,哪怕那陈莲儿最后并没有怀孕。
可见人家真的是真爱了,到这个关头都没有丢弃人家。
大姐姐也够倒霉的,遇人不淑,弄得李莹对嫁人也有了心理阴影,生怕自己也遇到个张怀生那样的。
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她爹在家里做的榜样也不好,整天的和小老婆饮酒作乐,哪怕是在孝期都没有消停过,她还听她娘暗地里说,要不是给那几个人灌了汤药,不定在孝期内弄出什么丑事来呢。
为了不想嫁人,李莹还专门打听了那些修行的居士,到底是个什么条件,才能让进去。
可是这条件却是一点儿也不符合李莹,她就知道,她不想嫁人的念头是不能成了。
如果她真的透露出去不嫁人的意思,她娘娘肯定要在她面前哭死,而且家里有个和离的姐姐了,再来个不嫁人的妹妹,恐怕整个族里都会找他们二房算账了,说不定会把他们一房都给逐出族里去。
既然不能嫁人的想法实现不了,李莹对于嫁人也没有那么期待,所以越晚定亲越好,别人在背后嘀咕,她只当没有听见,越晚嫁人,她在家里逍遥的日子就越久。
所以李莹其实内心很同情小堂妹的,觉得她这还不到十岁,就已经定亲了,以后成亲也肯定早,在家里逍遥的日子相对的就少很多,以后到了婆家,哪里有在娘家自在?
这两人因为所想,倒是异常的和谐了。
“七妹妹,这个富贵鱼很好吃,你尝一尝。”李莹用公筷给李舜华夹了一筷子鱼。
李舜华表示感谢,礼尚往来,给李莹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锅包肉。
姐妹相亲相爱,非常友爱。
只不过在男人们的那边,却有不和谐的声音发生。
二老爷李延之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几杯,还是解救装疯,竟然在酒席上闹腾起来了。或许他就是故意的哦,借着平时没有那个胆量,如今在族人面前,人又多,他还喝了几杯,把心中的郁闷给发了出来,只是场面很不好看。
李延之酸话满天飞,本来想说李煦之几句难听的话的,不过刚要出口,就被李煦之眼里的冷光给吓着了,虽然喝了几杯,但是本能的还是知道谁能得罪,所以李延之把话头转到了他三弟李焕之的身上。
说他一心只顾着自己,这些年母亲生病,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是心肠狠毒的人,为人不孝,也不配为人子。
把李焕之说的面无表情,等大家反应过来,才把这李延之捂嘴的捂嘴,拽人的拽人,很快,就有下人带着李延之下去,‘请’他去醒醒酒。
不管他说的对不对,在这大姑娘的团圆饭上,闹这么一出,就是他的不对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懂事儿,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借酒撒疯,不说让人鄙视吧,也让人看不上。
何况,很多人都知道李延之的德行,以前有薛氏在,李煦之没有回京,他就以长安侯自居,很是瞧不起族里人,别人跟他说话,只能捧着他。
可是现在能捧着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这心里的落差,让他忍不住在这一天爆发了。
弄得大家都很难堪,尤其是李焕之,这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就是要教训兄弟,关起门来,怎么说都可以的,可是这李延之却在这么多族人面前说这种话,那不是让李焕之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吗?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踩了你兄弟的脸,你就自己得脸了?
女眷这边通过不同的渠道,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马氏脸色阴的可以,她自己的丈夫被兄长当场下了面子,她心里能好受吗?看尤氏的脸都带着气愤。
王氏呢,也心里不高兴,这宴席是她准备的,前前后后,操劳了这么多天,结果被李延之这个蠢货给弄成这样,她当主人的要是还脸色好就真的是没心没肺了,不过她倒是没有迁怒尤氏,也知道尤氏和李延之是维持这表面的夫妻情分。
尤氏更是觉得委屈,摊上了这样的丈夫,她的儿女也被人看不起,现在还当场出丑,等今天过后,她的儿子和女儿都会被族人说了,有这样一个父亲,他们能有什么好?
乱泥扶不上墙的,当初怎么就觉得嫁给他很好呢?
也是自己太贪心了,如今都是报应啊。
王氏对大家说道:“一会儿还有说书的女先儿过来,大家喜欢听什么,尽管点。”
之所以没有叫戏班子,是因为薛氏过去还没有一年呢,弄个戏班子,闹哄哄的,也让族人说道。
王氏这一打岔,大家就知道王氏是什么意思,没有踩着这个对待尤氏,于是接了话茬的人多了起来,都表示一会儿要听听这女先儿的说书。
李莹把手在桌子底下握的紧紧的,父亲丢脸,她当女儿的更没有脸,父亲嚷嚷的声音,他们这边都听得见,大家更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同样,她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有个这样的父亲,她只能承受。
“三姐姐,一会儿咱们也去听书去吧,这次我娘请的女先儿嗓子特别好听。”李舜华心里是同情李莹的,要是她有个这样的父亲,她也会难受,大人们之间的矛盾,要是延伸到小一辈身上,那这矛盾还没完没了了。
四姑娘李莞还不知道自己的二伯父骂了自己的爹呢,只是她向来想的不多,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没心没肺,听李舜华这么说,她也跟着说道:“七妹妹,还有我呢,我也喜欢听说书的,最近市面上出了好几出新的故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听到。”
李舜华笑道:“我虽然没有在外面听过,不过看那折子上很有几出新的故事,咱们今天可以一饱耳福了。”
李莹知道李舜华是给自己解了尴尬了,心里感激,好像每次都是七妹妹给自己解围。她一个当姐姐的,连妹妹都不如。
除夕发生的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至于族里的人回去怎么说,那就不是谁能控制的了。
不过过年后,三房和二房就不来往了,看来马氏还真的对二房的人有了芥蒂,也是,谁会对当众给人出丑的人,还常来常往啊。尤其是亲兄弟的背叛,更让人接受不了。
而今年年初一,李舜华就得跟着王氏去宫里给太后皇后恭贺新春去了,谁让她被封了个县主?没有办法,既然是县主,就得穿上县主的衣服,然后跟那些内外命妇一起进宫去。
李舜华的县主的服饰都是按品做起来的,不过是比大人们小一些。头上的冠一戴上去,李舜华觉得自己立马端庄了,没有办法不端庄,好沉,脖子要是歪着,那就是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