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易主?

归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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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连……我现在打包把自己送回别洛还来得及吗?”

    樨看着碧连天外围聚集的群妖,觉得自己的脸好疼。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别连改变主意了?

    别连好整以暇地看着樨奇妙的神色,看上去一点没有当事人的自觉,气定神闲地控制着监视群妖的镜子。

    来者都是听说了碧连天要易主的消息,前来参加仪式的妖精,大多数都是花妖,那些异族的都是别筵的部下。由于碧连天的特殊性,别筵的势力都安置其他地方和妖界,这也导致他不得不两头跑。

    彼岸花妖的绝活就是吸摄对手的妖力和修为转化为自身的,因此他们成长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不用修行就能拥有人形。所以说,对寿命的限制实际上是一种制衡,否则这种花妖将会变得无法控制。

    别筵虽然只有千年寿命,但他的修为绝对不止千年。光看他的部下,就有不少千年老妖,万年妖王与他称兄道弟,纷纷前来捧场——当然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就是另说。

    祈神在消息里稍微做了点手脚,妖族目前还不知道别筵已死,因此看起来还十分安分。至于怎么控制局势,那就要看别连的了。

    祈神本人当然不慌,不管是谁掌权,她莫家人都不会遭到亏待。同理樨也是如此,不过到底要不要把他们作为筹码,那就是别连自己的事情。

    桧绥作为别筵安排在碧连天的心腹,正在张罗迎接这些远道而来的妖族。看在别筵的份上,众妖都对她比较客气,别筵比较低级的属下见是桧绥前来迎接,甚至都受宠若惊。

    但是,正主迟迟未到,这让群妖心里有些不安分。

    别连见是时候了,就带着樨一起出现在大堂之上。众妖本打算与他互相施礼招呼,结果一见到他身边那少年,或多或少都愣住了。

    那可是莫家的后人!

    妖族兴奋起来,他们之中多少成员是穷极一生也见不少莫家真人的,真不愧是妖王别筵和他的弟弟,不但有这个福分,而且还有这么大面子请莫家人见证。他们一边贪婪地盯着樨看,一面感慨不虚此行,把樨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既然要和别连一起出席,就要不能丢他的脸。樨想着,挺了挺胸脯,尽可能让自己有气势一点。

    莫家后人的出场果真有效,纵使来的大多数妖族都有异心,也不敢轻举妄动。桧绥看着满堂的妖族,心里松了口气,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一只在族中很有地位的彼岸花妖问道:“少主,怎么王上还不出来?”

    别连知道这是祈神有意为之,为的是让妖族先入为主,至少不要开场就控制不住。但是说实话,这不是他的性格会做出的决定。就像是敢于在非观面前直接说出企图和危害一样,别连毫不畏惧地回答:“兄长已死,生前把碧连天交给我,故在此举行仪式。”

    “什么?花妖王死了?”别筵生前的妖王朋友派来的使者和同伴窃窃私语。

    有的彼岸花妖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暗喜,毕竟比起别筵,别连可好对付多了。而且碧连天本该由彼岸花妖掌管,他一个半妖算什么。

    樨咳了一声,目光在群妖身上扫视一圈:“怎么,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出来便是,在底下偷偷说什么呢?”

    他的眼神十分凌厉,带着猫眼特有的威慑力,出于对莫家的信仰,妖族说话的都闭上了嘴。其实这还多亏了祈神的训练,外加樨心里一直默念坐在这里的都是些杂兵,故气势上看似压过群妖。

    桧绥本来有点对别连的回答有点懊恼,但又一想这事趁早挑明有趁早的好处,也只好配合下去。索性她对少主有所了解,和祈神一起做了备案,处理眼下的状况。

    樨让他们直接明说,自然有不服的妖站出来:“众所周知,碧连天是碧落在黄泉的倒影,也就是说,碧连天可以通往一切存在天地生死的世界。如此重要的所在,就应当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执掌,这是亘古不变的传统。”

    他说着看了别连一眼:“而阁下在常人中确实是少有敌手,但对于妖族来说嘛,恐怕弱了些吧?”

    桧绥反驳道:“恕我不能苟同您的观点。首先,少主虽然是半妖,但依旧属于王族,主上从未不承认他的存在。其次,所谓的力量并应该只用蛮力来衡量,少主确实是普通人,可在灵界人族占据强者地位,比妖族势力更加强大,贸然说出少主不行这样的话,恐怕是没什么道理的吧?”

    “桧绥大人,您可不要曲解那位仁兄的意思,谁能否定少主的地位?至于实力是否相匹,在下持保留意见。如果能当众展示,那自然最好不过。我猜在座各位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可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场合?让少主继位可是王上生前亲自允诺,王上新故,你们就要在继任仪式上不敬吗?”桧绥愤怒地起身,冷瞪着那只提议的妖精。

    她的妖力喷薄而出,指向极为明显,她的修为在别筵部下中乃是顶尖,忽然释放妖力引得不少妖精脸色微变,下意识做出防备姿态。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可别连只能漠然看着在场的群妖,也不发话,对他们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

    祈神在镜中看见,不由叹了口气。别连口讷寡言,心如死水,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桧绥到底地位不够,面对不同地位的妖族发难应付不来;樨作为莫家后人,可惜太过年轻,又是局外人,难说上话。

    综合来看,今天恐怕是有点难过啊。

    想想别筵生前也帮了自己不少,甚至命都是他救下的,这时候不拉一把于理不合,她心里也过不去。

    于是不顾身体是否会受到碧连天死气侵蚀,祈神硬闯进去,看守的妖族本要阻拦这不速之客,认出她身份后只好放行。

    祈神一路无阻地来到了举行继任仪式的高堂,在小妖一声通报下,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她身着黑纱,与猩红的曼珠沙华相映,显得更加郁重深沉。为了气势上能压制这些妖精,同时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化了暗黑冷艳的浓妆。这样,就算脸色苍白也不会显得虚弱。

    猫眼女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大堂的雕花地砖上,随着脚步黑纱摆动,似乎在充满死气的空中牵扯出无形的暗雾。幽绿的猫眼深如寒潭,扬着下巴走向高位的别连和樨,对两侧看呆的妖族不屑一顾。

    一时间寂静中只有祈神的脚步声,群妖屏住呼吸,为她的冷傲深深折服。

    好一个莫家女子,妖族最崇敬的信仰,她形如黑暗,对他们而言却仿若光明,不敢仰视。

    樨也看呆了,他没想到平时有点神经质还总爱偷看自己的奇怪阿姨居然有这样强大的气场,修为低的妖甚至话都不敢说。别连面色如常,眼中却露出一抹笑意,他知道祈神终究坐不住,而如果她不出马,他就不会开口。

    祈神一个眼神,桧绥就示意服侍的小妖把别连吩咐准备好的座椅搬出来。

    祈神也是心如明镜,见状心里气得牙直痒痒,果然别连就是要拿自己当枪使,然而事到如今还能退出去不成?她只好自然地坐在那个位置上:“抱歉,我来晚了。请大家照常继续下去。”

    由于心里不悦,语气也透着冷冷的不耐,众妖看菜下饭,格外客气。

    桧绥配合道:“刚才说到,有谁不服少主继任碧连天之主?”

    “笑话,别筵才是碧连天上任主人,他要钦点谁就是谁,难不成要违逆他的指令不成?”祈神嗤笑,“诸位,我受邀到此,是为了见证别连接任碧连天之主,可不是看你们讨伐什么人的。”

    妖精们忙说:“这自然是不敢的,我们来这里同样也是为了见证少主的继任仪式,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不然岂不是对您莫家和花妖王的不敬。”

    祈神嘴角一勾:“这样便好。我看时间不早,仪式还是趁早开始吧。”

    别连这时候才说话道:“劳诸位大驾,到此参加仪式。在下有几句话,仪式前说了吧。”

    祈神眉头一皱,自己稳定局面这么不容易,这种时候别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听别连朗声道:“我别连,将主导此仪式,任命樨为新主。”

    “什么?”祈神其实是个跳脱性子,为了撑场子硬是假装冷傲,这一刻出乎意料,她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的眼神里明晃晃是这个意思。

    樨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诧异地瞪着别连。

    不止是他们两个,在座听到别连话的全都为之一惊。不过那些妖王级别的老妖见多了世面,只是少许惊讶就恢复了常态。

    众妖道:“这、这……碧连天一直以来都是彼岸花妖一族在掌管,这可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怎么能忽然改变?”

    “就算是莫家后裔,他也是个孩子,想要担此重任只怕为时过早。何况彼岸花妖掌管碧连天是上古流传的传统,贸然变更只怕对先人不敬。”

    桧绥回过神,轻笑一声:“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然有的妖觉得别连不合适,那么让莫家来掌管有何不可,这样对大家都很公平,对吧?碧连天本就是当年万灵女神交与彼岸花妖掌管,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怎么就不敬了?”

    年轻一点的妖精都不开口,老妖只好站出来道:“桧绥,你说笑了,虽说莫家在妖族地位尊贵无比,但这碧连天可不是一般地方,如果耐不住死气,如何执掌此地?”

    桧绥看了看别连和樨,后者对她笑了笑,示意说了也不要紧。

    于是桧绥道:“这就不劳前辈费心了,樨大人是真璞胎,适应死气易如反掌。”

    几只妖精闻言又是一惊,本来莫家后人的身份在妖族的分量已经很重了,更何况还是真璞胎。

    祈神审视的目光在众妖身上一一扫过,敏锐的观察力可以轻易洞悉这些老妖怪的心思,知道他们心里熄灭了什么,活泛着什么,不屑地冷笑一声:“又或者,你们是看不上莫家的意思么?”

    “哪里,哪里。本来少主继任我们没有异议,只是中途易辙,心里稍微吃惊罢了。”老妖笑道,“我们都是千年以上的老妖精了,经不起年轻人这么折腾,一下子没能跟上来,还望阁下见谅。”

    “至于樨大人年纪尚小,完全可以请少主代为管理,我等诚心辅佐,必定不会辱没了王的遗愿。”另一个老妖帮腔道。

    樨还不能明白别连用意何在,只是觉得心里发虚,他可是西大陆的人,怎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东大陆碧连天的主人?这会妨碍他的行动吗,他和雨鹙可是还有半年之约的。

    慌张之际,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樨转头看去,别连余光瞥向他,微微摇头。他没有说一个字,却让樨安心了些许,但愿别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自己,既然选择相信和支持朋友,那么就该相信他的选择,支持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