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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神失望地看着樨,泄气地坐下来:“不行,我做不到。”
樨眼里充满失落。
他们努力了很久,都无法使樨的猫眼正常使用,也就是说,樨是无法开眼的。
别筵倒没有多泄气,他早有心理准备,之前不也没有什么成效吗?
可他因此也错过了祈神眼中一闪而过的侥幸。
“不要着急,你血脉不纯,自然吃力,且耐心多试试。”别连安慰樨。
樨撇撇嘴,感激地点点头。他现在很想念却长城和雨鹙,处于一个自觉紧急可又不知道有什么紧急的奇怪处境中。
“休息一下吧,出去转转,猫眼的引导不该过分透支身体。”说到这个,祈神就瞪了别筵一眼,催促樨离开。
樨离开以后,祈神就断言道:“他不可能觉醒的。”
“为什么这么说?血脉原因?”别筵开口道。
祈神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樨的血脉确实不纯,而且另一种血脉还压制着莫家血脉,所以猫眼只是长着给人看看,没有实用性。”
别筵皱眉:“能压制莫家的血脉?莫家可是地地道道的神族后裔。”
“所以说,另一种血脉更加厉害啊。但是樨没有说过他爸爸有什么特别的吧?”
“只是继承了父亲的秘术。万一他父亲其实却是更有来头呢?”
“那你觉得他父亲是什么?”
别筵说过了,莫家是神族后裔,基因血脉极其强大,后裔天赋高是常态,更有猫眼锦上添花。就算是小连母亲那样的普通人,也可以拥有猫眼神力,可是樨体内的血脉却被压制了。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压制神族血脉。
祈神眼中闪烁着狂热:“他多像她啊,她也是这样,莫家的血被压制得死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所以才会被遗弃。你看,他们多像。”
“他们的性别和经历都不一样,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死心吧!”
别筵忍无可忍地喊道。
“我说是就是!管你说什么!别筵亏你还是妖王,怎么见识这么短浅!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你相信樨能改变彼岸花妖的命运,就不相信他就是我的孩子吗?”
祈神从来不害怕攀比嗓门,叫得比别筵还大声,音量把在外守候的桧绥都吓得闯了进来,看到两人铁青的脸色和齐刷刷射来的冰冷眼神,又退了回去。
“你疯了吗,人家又父有母,妈妈是金发碧眼,这你怎么说?难道你要否定他的血亲,他这么多年来的追求?”
“我不管!”
祈神横起来,从来不管对面是谁,桌上一只茶杯被她顺手拿起扔了过去,别筵侧身闪过去,伸手抓住杯子。他愠怒地看着她,可又不忍朝她发火,他还是理解祈神这样的心情的。
“让你见他是个错误。”他幽幽地说。
“那就让我一错再错!”
祈神嘴角扯起恣意的弧度。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给我出去!顺便把你的部下也带走,老娘想一个人呆着。”
别筵压制着胸中怒火,最终还是按照她说的话,顺便带走了桧绥。
***
天气转冷,迎来了这一年第一场雪。
樨站在青楼楼顶,仰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不知道别洛有没有下雪?
雨鹙现在在做什么?
听到下面的动静,他回神,低头一看。只见祈神坐在门槛上,伸着手接那些雪花玩,她呼出断断续续的白气,安静得不似平时。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这么做,樨从楼顶跳下来,正好落在祈神面前,差点被雪花沾湿的地面滑一跤,一个前倾摔到了祈神身上。
祈神跟着后仰摔倒在地,樨这一刻才发觉她的柔弱,完全不是看上去而已。
她的身体柔软而缺乏力量,纤弱得像是一株芦苇,他有种只需要一拳就能把她打死的感觉。
看着祈神茫然的眼神,樨忙从她身上爬起来,顺便把她扶起。
“你不用道歉。”祈神看着他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是指?”
祈神伸出手,樨下意识退了一步,发现对方没有恶意,才按捺住等待她下一步动作。脸色苍白的女人见状,气色似乎更差了,抿了抿唇,继续探手拂去了落在少年发间的碎雪。
“虽然别筵不允许我这么做,但是——谁管他。樨,你可以听听我的故事吗?”
樨对她很生疏,但这不是他的错,毕竟他甚至都忘记了她。只要再次熟悉起来,一切都会变成她希望的那样。
祈神挤出一个尽可能友好的微笑。
樨点点头,微笑是善意的意思,他不应该拒绝这个怪阿姨的善意。
祈神的故事很长,她身上的秘密不比樨少,但是希望樨知道的只有其中一段罢了。因此,她有意略过了一部分,只展现她想展现的那些。
追溯到十年之前,那时祈神还是个正在躲避追杀的少女,她误打误撞遇上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其实说是误打误撞,只是从当时的她的视角看来如此罢了,那个人一定是蓄谋已久,也许,他和祈神的诞生也有关联。
总之,祈神被这个怪人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塔塔西亚的设备,让她十分反感。但是迫于压力,她还是容忍了。
这个怪人把她囚禁在一个牢笼中,每天监视着她,抽取她的血液,检测她的神力,甚至曾试图挖走她的眼睛制成标本。
他利用她做什么呢?祈神开始想不明白,但她的性格就是把所有未知都变成已知。一段时间的探索以后,她震惊地发现,这个人在用她的血脉、她的基因、她的神力混合自己的,制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孩子!
二者的融合并不顺利,很多孩子都夭折了,而相对成功的则迅速呈现出三岁幼儿的体征,通过畸形的方式长大。也可以说,那个人一直没能成功得到他想要的。
祈神被囚禁的一年里遭受了很多折磨,当然,这并不是樨需要知道的,所以她只是简单提了一句,便略了过去。总之,她在痛苦的压榨中失去了神力,被怪人弃如敝履。如今身体和精神状况如此糟糕,都是拜那时所赐。
终于在一年后,二人的血脉结合出了一个完美的个体,他同时具有莫家和那个怪人的力量,立刻被视若珍宝。
然而,那人很快又发现,这个孩子体内的莫家基因被自己压制住了,而又因为存在莫家的血脉,导致他自己的力量无法传承。也就是说,虽然这个孩子可以正常存活,却毫无价值。
那个孩子和祈神一样被抛弃了,她被扔到了关押祈神的所在地,祈神为了在漫长生活中寻找一点乐子,就开始抚养她。
即使环境恶劣,那孩子还是平安快乐地成长着,她同样抚慰了祈神当时濒临崩溃的神经。不知道过去多久,这个基地被捣毁,怪人也不知所踪。祈神凭借着最后的求生意识,带着孩子一起逃了出去。
折磨和囚禁生活让她身体透支得厉害,即使百般不舍,她还是只能把孩子托付给当时接济了自己的一个女人。本以为生命走到了尽头,命运却再次眷顾了她,她在那个不知名的山庄里遇到了别筵。
樨应该知道,莫家在妖族拥有崇高的地位,别筵似乎也在寻找什么,惊喜地救助了她。但是听说她已经没有属于莫家的神力以后,他显得非常失望。当时祈神对此非常敏感,以为又落入虎口,好在别筵没有因为她失去价值而放弃她。
他把她带回东大陆,在涫城外找到一个绝佳的疗养胜地,花费多年来帮助她恢复。
这是祈神第一次离开疗养地,到碧连天拜访别筵。
然后她就遇到了樨。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那个孩子,祈神给她取的名字也叫做樨。她希望这孩子能像木樨花一样馥郁繁茂,又如远古时期的那位樨一般才艳双全。
祈神凝望着樨出神,就好像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这眼神看得樨心里直发毛。
“你觉得我是她吗?”樨歪了歪头,问道。
“我希望是这样,但是,你们连性别都不一样。而且说出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之类的话,未免太失礼了,我从别筵那里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你们完全不一样。”
樨松了口气,心想幸亏这阿姨讲道理……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么相似。她也是这样金发猫眼,如果还能见到她,也许她和你差不多大吧。”祈神认真地微笑着,似乎在回忆着往事,“我有时候神志不清,就以为自己依旧活在过去,可是身边却没有那个孩子,又有时以为你就是她,别筵警告我很多次,我都改不了。”
樨尴尬地笑着,脑子卡得死死的,拼命想转移话题:“那个人太可恶了!他到底是什么怪人啊,为什么想要制造出畸形的孩子来?”
祈神的神情灰白了一瞬,继而恢复常态,带着一点哆嗦答道:“他有一头金发,樨的发色就是继承于他,还有非常漂亮的湛蓝色眼睛,就像世界上最干净的水……可他狠厉得一点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温和。似乎因为失去手臂的伤口,他的日子很不好过,所以想通过培养完美的躯壳达成夺舍的目的吧。这个人自视甚高,看不起如今凡人,所以才想自己制造躯体来。真是个疯子,对吧?和塔塔西亚那里的人太像了,他们肯定合得来!”
樨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祈神,总觉得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在顼脉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鸡鸣!
对了,当时鸡鸣还抽取了他的血液!他要自己的血液做什么?
祈神以为他想起了什么,期待地看着他,可少年只是咬紧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樨?”
“……我没事。”
樨举手投降,暂时不想聊下去。
祈神耐心等了一会儿,樨缓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毕竟她在他手里受了那么多多痛苦,如果知道前不久这个人还活着,一定接受不了吧?
“我、我要回去了,约好了别连一起修炼刀法。祈神阿姨,你也赶紧进去暖暖身子吧,冻坏了大家都会担心的。”
他晕乎乎地说着,落荒而逃。
无论如何,祈神都算是达到了自己目的地一部分,她朝着樨逃离的方向微微颔首,势在必得的锋利出现在那对没什么神采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