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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外面的赤尨和之子面面相觑,地上还有不少休克濒死的人,而同伴现在生死未卜,到底要怎么做呢?
赤尨很快拿定主意,樨他们都是秘术传人,何况还有活鳃提供呼吸,未必就死了。而这些失去坎象秘术保护的人们,如果他们弃之不理,才是必死无疑的那些。
先救人要紧!
他指了指那些人们,之子会意,强忍着担忧下去帮赤尨搬运这些获救的人们。
雨鹙很快就迷失在了水中,他看不到樨,也看不到乞烛和雨戒。直到洞穴中的水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也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樨,乞烛,小戒,你们在哪儿?
雨鹙看着无边黑暗的海底,彷如腐尸案井底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助到窒息无力的痛苦,再次席卷全身。
千万,不要有事啊……
在一个巨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洞**,有很多空气残留,导致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海滩,边上甚至还有新月形的“海滩”,只不过没有沙子。这里所谓的“地面”和水域之间的变化其实非常突兀,可以说,前一脚还有立足之地,后一脚就仿佛坠落万丈深渊。漆黑的海水和幽绿的顼脉相互映衬,诡异无比。
但是到处镶嵌的硕大夜明珠又消除了种种诡异,这种美丽的宝物在偌大的空间内散发着冷冷的荧光,经过各色金玉宝石的折射,形成七彩斑斓的璀璨光芒。这些光彩倒映在水面中,如同星辰大海,无止境地流淌着。有意思的是,顼脉本身也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使得这个洞穴并不黑暗,反而恍若仙境。
两个冰肌玉骨身材曼妙的女人拿着一把海藻,站在水边喁喁交谈,她们穿着简陋而性感,仅用贝壳和海草作为衣物,遮蔽少量肌肤。宝光洒在她们身体上,形成一个个奥妙的几何光斑。
她们的交谈显然是不希望被听到的,除了防备着身后,她们也不断用目光瞥了水下,似乎只要水里一有动静,她们就会立刻住嘴。
这不,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游过去,两人立刻闭上了嘴巴,蹲下身假装清洗手里的海藻。尽管她们看上去十分镇定,但浑身明显的紧绷却暴露了她们内心的慌乱。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异样,她们稍微安定了一些,身体放松下来,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老高,两个女人还来不及惊恐,其中一个就被从水里忽然窜上来的人一把按倒在地,像黄鼠狼按住一只母鸡一样,她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一把锋利的短刀抵在她的喉间,刃口轻压着皮肤,肌肤微微形变之余,底下的脉搏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被按在地上的女人惊恐不已,浑身僵直,瞪大了眼睛想看些什么,可是她僵硬得不敢转头,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而幸免于难的另一个女人也瞪大了双眼,张着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发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那张嘴的动作想是想要呼救,可是半天也不见一个音节从她口中发出。
此刻压制着地上女人的少年还在猛烈喘息着,他因为闭气极限,手上还有些脱力,捏着短刀还哆嗦个不停。
“别出声,否则你们两个别想活命。”
樨此刻其实心里乱成一团,他下意识模仿枫令落的威胁,实际上他根本没打算伤害她们。只是这个地方该死地陌生,忽然冒出两个貌似长期住在这里的女性,就算是樨也觉得很不对劲儿,雨鹙他们不在,他自己不敢判断,所以只好先保持警惕。
在海水里泡久了,他的体温自然不如长久待在岸上的人类,感觉到手下一片温暖,这种温暖让他不忍心对她们下手。
但是这两个女人明显被他吓到了,都乖乖点了点头,站着的那个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她们这么害怕自己,樨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他本能地防范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樨一开口,就没了刚才的气势,这两个问题听上去也有点蠢,最不可原谅的是,他问完以后因为尴尬还眨巴了两下眼睛,顿时更没气势了!
对面的女人也愣得光知道眨眼睛,良久,才道:“小哥儿,我看你不是一般人,我告诉了,你可别害怕。这儿啊,是鲛人的老巢!”
鲛人老巢?
樨瞪大双眼,下意识往远处看去,只见顼脉上密密麻麻凿满了洞穴,偶尔还有人类和鲛人进进出出。只是他们这边位置偏僻,一般只要没什么声音,没人会发现这里的异样。
“我居然跑到鲛人老巢来了?”樨自己重复了一遍,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下子,可就不用抱怨任务太安逸了。
女人接着说道:“可不是,阴阳海终日不得安宁,还不都是这些不安分的鲛人搞的鬼。”
“原来是这样……等等,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有个问题你没回答呢!”
樨说着威胁般地拿短刀指了指对面的女人。
女人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还堆起来笑容:“哥儿,我猜,你忽然到这儿来,是为了救人吧?”
“救人?”樨一拍脑袋,“对啊,我可不就是来搜救的!可是,搜救对象是谁,我给忘了……”
那女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靠近两步用讨好的语气说道:“甭想了,哥儿要救的就是我们!我们本是别洛的名媛,却因为意外被掠到了这里,想来你们一定找了我们好久!阿姝,我们有救了!”
她说着,一对杏眼中饱含热泪,连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哽咽起来,另一个叫阿姝的女人也喜极而泣。
樨见她们哭了,一发没了主意,心想反正是救人来的,哪怕不是,多两个又有何妨?便收起了短刀,站起身子,对阿姝道了歉,把她扶起来。
可是,看看鲛人的老巢,再看看深不可测的海水,樨苦恼起来。活鳃不能用就丢掉了,现在他要怎么样把两个女子一起带出去?乞烛雨戒懂坎象,他可不懂呀。
樨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问那两个女人:“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那些鲛人给我们含一颗珠子,水流就不沾身了,我们被蒙着眼睛,不知怎么就到这里来了。”阿姝着急地解释道,“小哥儿,你果真能救我们出去?”
“现在还不能。”樨看见她们明显失望的神情,忙继续说下去,“我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也不清楚具体的路线,活鳃也丢了。所以,现在我必须弄明白,鲛人老巢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你们说的那个珠子要怎么样才能弄到。如果你们真心想要我救你们,就把你们知道的尽数说出来。”
两人一想也有道理,但又持有怀疑,阿姝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小哥儿,你果真能救我们出去?”
“你不是问过了吗?”樨感觉到她们不信任自己的能力,立刻烦躁起来。
阿姝又迟疑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来:“求小哥儿原谅,鲛人不比普通人,我担心……”
樨真的恼怒起来:“我懂了,你们看我年纪小,觉得我不靠谱,是吧?我可告诉你们,秘术和年龄没什么必然关系!如果你们不信任我,那就拉倒吧!”
另一个女人见他生气了,也跪下道:“小哥儿,我们并没有不信你,你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只身深入虎穴,必有通天的本事。全怪我们说话没轻重,冲撞了你,我们也是被鲛人逼成这样的。你不知道,那伙鲛人,最喜欢陆地上的美女和俊俏少年。它们和奸商交易,在阴阳海兴风作浪,强取豪夺,抓到这里百般虐待侮辱,数不清的同胞都死在它们手里,想反抗的人下场更加凄惨!我们实在是……”
女人最后泣不成声,樨的火气硬是没了,想到眼前人的处境,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眼里热热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不仅要救你们,等任务结束了,我请我师父上奏朝廷,一举把这窝水老鼠给端了!”
两个女人闻言大喜过望,居然对着樨磕起了头:“小哥儿,多谢你善良仗义,我们获救了,一定给你做牛做马,拿一辈子报救命之恩!”
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摆手道:“不用啦,救人是我的任务嘛。总之你们别磕头了,先带我潜进老巢内部去,我想办法弄到那种珠子来。”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给樨带路。
顼脉光滑异常的岩面上布满洞窟,不少鲛人幼崽在石垒和水洼间玩耍,星罗棋布的小水泊也倒映着彩色光华,美不胜收。就如同雪垠所说,鲛人无法拒绝这些闪闪发光的玩意,导致无数人类趋之若鹜的珍宝镶嵌在顼脉上,成为永久的光源。
樨埋伏在一块矶石后面,窥探这片聚居地,吃不准这么多发光的珠子中是否有他需要的。阿如(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在樨身边低声解释:“那些洞窟就是鲛人的住所,位置越高象征地位越高,我和阿姝现在都是上至下第三层的鲛人的……侍女。”
她说到最后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不过樨忙着观察形势,没有发觉。
樨道:“这么说,最高层住的就是鲛人头目了,它应该会有那种珠子对吧?”
“这……”阿如和阿姝都不清楚,也不敢信口胡说,迟疑地对视一眼。
但是樨的急性子是等不了两个女人“这……”完的,他立刻起身:“行!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偷珠子,你们躲在这儿别被发现了。”
说完,他两脚在矶石上一蹬,借着气流在空中拐出一道大弧,直接飞进了最上层的洞窟当中,省去了许多麻烦。底下的幼崽光顾着玩耍,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樨一落地,立刻紧绷着身体滚进暗处,探出个脑袋四下看了看,松了口气:“没人,太好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洞,一脚踩空,怪叫着栽倒在了水里。似乎是由于声音太大的缘故,即使确定这里面没人,樨还是显得手忙脚乱,在水里乱抓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清澈的海水齐腰深,往里还要更深一些,满地铺着一看就很珍贵的珍珠珊瑚、水晶玛瑙,亮晶晶闪瞎樨的猫眼。最里面有一个完全浸泡在水里的巨型扇贝,此刻打开着,露出里面粉白娇嫩的软肉,上面还铺着一层海藻编制的床褥,用小珍珠点缀着。枕头是一颗有正常人脑袋三倍大的透明海蜇,质感像果冻一样软塌塌。
扇贝的釉质在宝光下显得更加绚丽夺目,这张床简直可以满足一切小姑娘对海底人鱼的公主床的幻想,樨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弯下腰开始在脚底下的一堆珠子里寻找避水珠。直到闭气极限,他才抬起头换上一口气,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鲛人头目的房间有一个蹴鞠场这么大,想要从满地的宝珠里找到避水珠,实在太难了。
樨低头看着多到没过自己膝盖的珠子,心想:这鲛人头目一定是个海洋球爱好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樨的心越来越慌张,似乎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暴露自己,他看着眼前被自己翻得一片狼藉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
要是雨鹙在的话,他会怎么办?
他最后看向了那张扇贝大床,冥冥中仿佛受到什么指引,抬脚朝那里走去。既然是扇贝的话,那舌头底下应该会有珍珠,对吧?
水位高过脖子以后,樨就一头扎进水中,游到扇贝上方去。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被蛊惑了才会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刻里危险不远了,又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
不过樨到底不会为此胆怯,他游到边上抱起一颗蹴鞠大小的珍珠,这珍珠很沉,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果断砸进了扇贝里。
说时迟那时快,珍珠砸进去的一刹那,扇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了起来,带起水泡无数,那力道之大,樨看得简直牙酸。
好、好可怕……
樨忍不住遐想,要是进去的是自己,还不得被扇贝夹死!
谁家公主床这么邪门啊,捕兽夹还是断头台啊?
太险了,要是进去的自己……幸好进去的不是自己……樨拍着胸口庆幸着,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既然扇贝床是个陷阱,那这个地方,不也是个陷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