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十九村腐尸案

归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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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们的志愿填好了吗?明天就可以上交了,逸书先生对你们的意向表示极大的关心呢。”

    “暗部北阁!”

    “嗯,我也一样。”

    “不错的想法。不过北阁的门槛很高,今年休夏可能要辛苦些,多混点成绩出来才行。回头我给你们申请个把任务来做一做,就算是咳咳——为师的见面礼吧。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表现啊。”

    纨族族地,芍药园。

    樨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在硕大花朵上手忙脚乱的蜜蜂,一脸兴奋状,雨鹙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大文豪的自传,对耳边的嗡鸣声毫不在意。

    “唉,好无聊,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啊?所以说这么早你干什么那么早就拉我坐过来?”樨很快就厌倦了,翻身作四脚朝天状,用气流捆住一只只蜜蜂,最后把它们聚成一个黑压压的球体,数十只蜜蜂疯狂地撞在高速流动的风墙上,自然是徒劳无功。

    雨鹙抬眸看了他一眼:“是我拉你来的吗?”

    “呃……”樨瘪嘴,支吾道,“这,好吧,是我跟来的……那又怎样,谁让你起那么早?”

    “谁让某人昨晚一定要睡我那里,怕鬼还不好意思承认吗?”雨鹙针锋相对。

    樨立刻就炸毛了:“我才没怕呢!”

    “哎,哎,你们俩别吵了。真是烦死了,稍微晚一点到就要出状况,我说你们别这么焦躁行不行啊。”乞烛带着不满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紫发少年。

    樨自动掠过乞烛,看着少年脱口而出道:“浮月?你也来啦?”

    浮月道:“废话。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在瞎咋呼,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雨鹙合上书本,看了乞烛一眼:“任务人数要求一定是三个人吗?怎么偏偏是他?小散小戒不合适吗?”

    浮月一听更不乐意了:“喂你什么意思?”

    乞烛被雨鹙那一眼看得正色道:“雨戒我自然有安排,至于雨散,他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我不好插手。而且鹙你也别小瞧了浮月,在你们这届的留校毕业生里,他的实力还是很可观的,这次任务难度系数不低,有个人垫背配合总归不差。”

    浮月听着很不是滋味,您老人家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夸我?我咋听得这么别扭呢?

    雨鹙和樨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是我们实力弱了还是这届太差了,用得着从外面拉个人进来硬组队?

    不过听到正题,樨还是按捺不住:“是什么任务?”

    乞烛轻笑出声,点起一支烟悠悠地放到嘴边:“九十九村腐尸之案。”

    九十九村,位于却长城西域森林之西,地位偏僻,风俗落后,三个月前村民开始成片失踪,有一个隶属于附近劲州地方政府机构的公务人员也失踪在这个村子里,引起了地方的注意。据前去侦查的刑部回来报告,村子里出现了许多腐尸。随后加派的刑部在侦查过程中失踪,因此刑部高层也重视起了这个案子。乞烛凭借人脉关系偷偷得到了这个任务的支配权,就想让两个培养了六年的徒儿磨枪上阵。

    驶向九十九村的马车内。

    由于上车后不久,樨就开始不断打呵欠,嗅觉灵敏的浮月很快就受不了了:“你能不能闭上嘴?车里一股米粥牛肉酱糕点茶水混合味,烦死人了!”

    “少来,我用清茶漱的口,哪来的糕点味,你再闻下去胃液的味道都要出来了。”

    “拜托你别说话,胃液什么的想想都很恶心好吗……”浮月有点恶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樨白了他一眼,困意渐浓,靠在窗边打起盹来。浮月也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但是看看坐在樨身侧一直在看书的雨鹙,他更没有去打搅对方的欲望。

    平稳的行进没有意思波澜,他在樨安静以后猛然发现三个人同乘一辆车的无聊至极。

    无奈地蜷缩在自己身边假寐的小狼崽子,浮月也只好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车子尽早抵达目的地。没一会儿,他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感觉嘴里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漏了出去,随后承浆乃至下巴都一片凉意……

    雨鹙暗中观察睡着的樨和浮月,唇角微勾,现在车上的气氛,简直就像是去郊游。

    浮月怀里的那只狼崽子在他的余光下睁开了眼,分明是个断奶不久的小兽,眼神却是野性又锋利,雨鹙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只崽子居然如此敏锐,比它主人难对付多了。

    之前没见过它,是浮月新驯养的兽族?

    雨鹙忙把注意力移开,过了一会儿假装无意地抬头,才见那狼崽重新闭上了眼睛。

    却说浮月因为早起,上了舒适马车以后很快又犯了困,睡得口水流了一下巴,感觉自己的意识空白如纸,身体更是不知置于何处,仿佛连灵魂都在飘荡着。他完全没了时间的概念,猛然间闻到一股腐臭味,起先不明显时还像是什么香气,随后浓烈起来,他的意识被这么刺激着,逐渐走向清醒。

    怀里的狼崽早就闻到了这股臭味,身子一紧,喉间低叫一声,这叫声直接把它主人叫醒了。

    浮月醒过来以后,感觉下巴又黏又湿,就好像被自己训的兽族添了一样,还冷飕飕的很不舒服,最主要的是太丢人了,赶紧抬起手拿袖子擦口水。意识清醒以后,腐臭味就更加清楚了,这对于樨和雨鹙来说几乎没有异味,但他接受长期训练的敏锐嗅觉能够轻松捕捉到这个异常。

    由此可见,九十九村快要到了。

    看看对面,雨鹙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看书,樨靠在他肩上酣睡,口水在嘴角摇摇欲坠。

    对腐臭味最敏锐的要数他最新训练的黑狼日环蚀,此刻已经不安地从他怀里挣脱,趴到窗边去把脑袋伸到外面,企图更清楚地捕捉那股腐臭味。它这个举动把樨惊醒了,口水吸溜回去,迷蒙的猫眼立刻恢复了神采:“怎么了?”

    “没什么,九十九村快到了。”雨鹙合上书放回包里,揉揉发酸的肩膀,“准备下车吧。”

    九十九村村口,马匹们虽然得到浮月的指示自行拉着马车抵达目的地,但一到村口就停下来,不肯向前。不过,不用驾车自己跑到这里来,也算是不错了。

    樨第一个跳下车,叫道:“呕!这是腐肉的味道,好臭!”

    浮月跟着下来:“这种事就不用强调了,我的嗅觉是你们的好几倍,熏得更呛好吗?”

    樨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你的小狗子不是该熏晕过去了?”

    “日环蚀是专门训练来追踪的黑狼,怎么可能会因为腐臭味昏倒。”浮月不以为然,顺便纠正一下樨的眼瞎错误。

    樨神秘兮兮地问:“据说嗅觉达到极致,闻到的味道就会和正常水平不一样。你说你的狗子闻那腐臭味,是不是觉得香喷喷的啊?”

    “什么狗子,我都说了是狼!还有你别神经兮兮的,恶心人!”浮月炸起毛来。

    雨鹙安顿好马车,回头看见两人正在争论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插上一句道:“追踪动物的话,其实还是人最好了吧?”

    一句话下去,两边都噤了声,微风吹过,腐臭味更添一层。

    “首选的话……”浮月感觉自己比较权威,“应该是飞猪才对。”

    “飞猪是什么?”

    “你不是别洛人吧?”

    “什么?你怎么说话呢,我还说你还不是西大陆的人呢!”

    雨鹙打断了他们重新起头的争论,冷声道:“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奇怪吗,四周这么安静?”

    再次噤声的二人安静下来以后,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村子里一片寂静,这种寂静并不是毫无声音,蝉鸣还是依旧喧闹,只是村子里一点人声都没有,一股死气诡异地盘踞在整个村子里面,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破。

    樨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后知后觉道:“好像是……”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蝉噪林逾静……”浮月觉得大太阳底下自己好像起了鸡皮疙瘩。

    日环蚀好歹还有点素养,自行闻嗅了一阵子,对浮月叫了两声,把情报用兽语报告给浮月。

    浮月听着脸色一变,随后迟疑了一下,沉重地把日环蚀的情报分享给自己的同伴:“日环蚀说,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樨听了瞪大眼睛:“不会吧?连留守在这里的人也没了吗?他们都死了吗?”

    “如果是那样,乞烛先生还会把任务交给我们吗?”浮月不敢苟同,他不相信他们三个菜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碰上这么大的难题,但是他同样也无法怀疑日环蚀的判断。

    他和樨、雨鹙不一样,日环蚀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它的能力他最清楚,也绝对信任它的判断分析能力。想到这里,浮月的脸色由青转白,呼吸都开始不稳起来。

    樨被他的样子感染,也紧张得不行,一对猫眼瞪得大大的,瞳仁在烈日下收缩成两条黑线,几乎要消失在幽绿的虹膜中,看上去更加诡异。浮月只看一眼就受不了大叫起来:“你他妈能不能闭上眼睛,猫眼太吓人了吧!”

    “闭个屁啊还不都怪你!我眼睛天生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雨鹙无语地扫视两人:“你们别吵了。那些人只是有一定武术功底的普通人,不是秘术传人,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要是光靠普通人就能解决问题,任务也不会掉到我们头上来(要不是乞烛照顾,任务也不会掉到我们头上来),你们都给我放松一点,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靠吵闹和大叫来掩饰内心的惧意实在是孬种行为,都尴尬地蹭蹭鼻下,乖乖安静下来。

    仔细想想,雨鹙说的很对啊。

    樨和浮月见雨鹙这么淡定,都偷偷松了口气,幸好雨鹙是个靠谱的。

    为了挽回一下,樨故作轻松地抓抓头发,笑道:“这样啊,所以,小狗子和我都说对了啊。来来,小狗子咱们击个爪。”

    “日环蚀是狼,不是狗!”

    雨鹙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率先走进村子,首先步入村子的招待所——一间简陋的土坯平房,这种房屋在这里很常见。

    房子里放着两张铺了稻草和床褥的木板床,空气中既有腐臭味,也有稀薄的霉芯味,盖夏日天气湿闷,床上有物件发烂所致。

    “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们应该先去找找腐臭味最重的地方。”浮月从后面走上来,耸动鼻翼,“这味道真不好闻。”

    樨没理他,看了那床几眼,道:“奇怪,这床,似乎不久前被人躺过?”

    雨鹙点头,指着床褥上的褶皱:“底下铺着稻草,所以很松软,痕迹不容易保存,越明显说明时间相隔越短。”

    浮月沉默数秒,让日环蚀嗅嗅,道:“确实,二十四小时内这床上还有人躺过,但是腐臭味十分明显。”

    雨鹙补充一句:“床褥上有干掉的水渍。”

    他这么说像是在解释,樨打了个寒战,不敢多加猜测,不过脸色又开始青白,看上去不像没事。雨鹙安慰道:“没事的。你看床褥上没有拖坐过的痕迹,说明那具尸体是被人为搬运到床上的,不要胡思乱想。”

    浮月借机道:“喂,你不会以为是尸体自己躺上去走下来的吧?”

    “怎么可能?我相信这一定是人为的!”樨叫道,“我才不怕呢!”

    “谁解释谁有鬼。”

    “别跟我提那个!”

    “哪个?是不是那个——”

    浮月刚要得意地说出“鬼”字,雨鹙再一次打断他们,道:“这个且不谈。浮月,你让狗子闻闻,哪里腐臭味最重。”

    浮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我已经说过了他不是狗!要我强调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