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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鼠齿山上随风摇曳的火焰花却在黑夜中越发妖冶。
不过……
原本采食花心的双头黄莺已经归巢。
漆黑的星空,出现闪烁的星斗。
然而……
顾亦丝毫不在意周围景致的些许变化。
入夜后,没有天空中双头黄莺扑扇翅膀的声音,越发安静。
知道顾亦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是男子这件事,香雪儿在顾亦怀中紧抿了抿唇。
小相公这样抱着她,手定是已经酸掉。
香雪儿:“小相公。”
安静的夜空下,响起香雪儿的轻唤声。
果然,正如香雪儿所想象的那般,顾亦他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唤声。
沙沙沙——
来了!
听到沙沙声,香雪儿朝着天空看去,犹如紫色流星雨般的萤火虫划过夜空。
天空“紫色流星雨”,地上随风摇曳的妖冶火焰花。
如此奇景,极美。
过去鼠齿山在七幻雨后的风景极美,香雪儿一直想亲眼看看。
然而,现在看到顾亦如此呆滞,香雪儿此时同样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思。
愣愣看着随风摇曳的火焰花,顾亦不知道自己缓了多久。
顾亦缓缓低下头,再次对上怀中香雪儿乌黑的铜铃大眼。
犹如呓语,顾亦支吾道:“雪儿,我……你真确定,我是男子。”
香雪儿看着他,眨巴着眼。
香雪儿:“小相公……其实,我们可以离开女儿国,去外面看看。”
似乎想到什么,香雪儿转而又道:“小相公,也可不离开女儿国。我们可以回到牛背山。之前自黑鸦国而来,欲取护神鳞那两人中,那被你叫作白衣女子的人其实也是男子。小相公可以回去检查。”
顾亦闻言盯着香雪儿没有说话。
但顾亦的目光不似刚才那般呆愣,顾亦的目光极是深邃,看向香雪儿时,香雪儿只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要被顾亦看穿。
香雪儿下意识抿了抿唇。
在黑圈之中,她从未从她的族人见到过这般的眼神。
香雪儿:“小相公……”
香雪儿欲言又止的话被顾亦打断。
顾亦:“不用回去。”
下一瞬,顾亦温柔地摸了摸香雪儿的脑袋。
顾亦:“雪儿,不是要去山顶看风景么?这紫色流星雨是萤火虫?”
香雪儿一怔。
小相公他……不在意自己乃是男子了吗?
仅是短暂的一瞬间,此时顾亦的眼神全然不见刚才的深邃,眼中竟噙着温柔的笑。
顾亦朝着香雪儿挑了挑眉。
顾亦:“怎么?不想去了?”
对于他情绪突然的变化,香雪儿张了张唇,随即唇角微扬。
香雪儿:“好。”
接下来,顾亦便抱着香雪儿继续往山顶的方向走。
以为接下来的路上,顾亦会陷入沉默之中,谁知香雪儿却听顾亦道:“雪儿,我小的时候,第一次觉得害怕,便是站在黑圈。看到残缺的婴儿被女兵扔入黑圈中,徐娘告诉我,我天生残缺,若是被旁人知晓我其实身体有问题。便会被扔入黑圈之中,成为人鱼吸收灵力的食物。”
顾亦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说旁人的事,说得极是轻松。
顾亦这样的正常才是真正的反常。
不等香雪儿说话,顾亦又继续说:“后来啊,我便特别担心。每天晚上做梦,便会梦到自己被扔入黑圈之中,被无数披头散发,牙齿锋利的人鱼所包围。不过现在我发现……人鱼也不竟然全是那么不堪入目。”
眼前成为女童的香雪儿,虽然是人鱼皇,但现在却可爱得能够滴出水来。
顾亦:“结果,我竟然不是残疾!”
虽最一开始是惊吓,但现在却能算是惊喜。
顾亦:“毕竟,比起做残废,我宁可做男人。”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至于到底他是徐娘和女儿国外其他野男人生的,还是……
顾亦觉得以徐娘有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性子,即便他回去问徐娘,徐娘也不会告诉他。
更何况,现在他已是浑身鱼鳞的模样。
回去见徐娘,指不定直接将徐娘吓晕过去。
真要从徐娘口中知晓自己身世的秘密,来日方长,需要从长计议,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陪着雪儿看看这鼠齿山的风景也不错。
如此想着,顾亦不慎踢到地上一根犹如铁榔头把手柄大小的金属棍子。
顾亦没有注意到金属棍子,一脚踢上去,金属棍子没有提倒,反倒是顾亦感受到一股经历朝着他双腿而来。
身型失去平衡,一声闷响。
顾亦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抱着香雪儿,直接跌坐在地上。
香雪儿:“小相公……”
这什么情况?
嗡嗡嗡。
顾亦诧然看向犹如从地上长出来的金属棍开始轻微的摇摆,而周围的土开始松动。
仅是眨眼间,那金属棍周围的土已经陷了下去,露出一张犹如黄金般闪闪发光的……猫脸?
没错。
是一张猫脸,不过是一张巨大的猫脸。
大概有两个脸盆这么大。
顾亦:“这是什么?”
顾亦的惊诧声脱口而出的瞬间,那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分还埋在土里的东西蓦地睁开了眼睛。
这猫脸有着一双犹如红宝石般鲜红的眼。
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的金色睫毛在颤动,顾亦甚至以为这是一埋在土里的黄金猫。
香雪儿:“小相公,此乃鼠齿山的护山兽。”
顾亦:“这黄金猫是鼠齿山的护山兽?”
轰隆!
刚才的嗡嗡声转而变成了轰隆声。
惊诧之中,顾亦看到鼠齿山护山兽金闪闪的爪子从土里伸了出来,而后是整个身子出现在他面前。
顾亦:“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顾亦眼中的惊诧转而变成难以言喻的神情。
在鼠齿山护山兽的身体还没出现之前,顾亦以为这东西跟猫一样。
但是现在,当护山兽整个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顾亦发现这东西虽然有着猫头,但身体却像是兔子。
并非蕴含爆发力的矫健,而是显得有些笨重。
什么玩意儿?
正在睡觉的护山兽被顾亦吵醒,原本心情便极是不好,现在又听到顾亦说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护山兽心中的怒火更甚。
护山兽一声低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