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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下楼，没有再遇到堵在门口收保护费的团伙了。
雪月清还有些遗憾，生活太平淡了。让她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九北鸷伸手，牵住她的手低声叮嘱“小心路滑。”
雪月清也没矫情，穿的跟个大狗熊一样，走路都略显笨重。两人不赶时间，便慢吞吞的顺着小区里的雪道走了出去，街道上，被清雪车清理过的路面也并没有好走多少。虽然没有身边两侧一人高的雪墙造成的压抑感。
可这地面滑不溜秋的，时不时的脚底打滑，一不留神指不定就要摔个大马趴。
雪月清将自己的唐刀当做拐杖使，另一边儿，身形高大的九北鸷就是她的另一个扶手。
交易的地方不远。就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没有路灯，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这里时不时就会有巡逻队经过。安全上有保障，普通人才愿意在这里以物易物进行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交易。
雪月清和九北鸷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
道路两旁，摆摊的人蹲在地上，冷的瑟缩成一团。不断地搓着手哈着气。
没有人叫卖，气氛压抑，有种死气沉沉的味道。丝毫不像是夜市。
雪月清走到一个女人的摊位面前，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上放着几只奢侈品包包。还有几件珠宝。
女人的神情麻木又僵硬，哪怕雪月清就蹲在她面前，她也没什么反应。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些以前让人艳羡追捧的东西在末世连一块饼干都换不到。可是不拿出来交易又不甘心就这样饿死在末世。
大抵在这里摆摊的人都是这样复杂的心情吧。
雪月清伸手，拿起摊位上的一只紫翡的玉镯，声音压得很低“怎么换？”
女人眼珠子动了动。干裂的唇蠕动了片刻，最终只麻木的吐出几个字“您看着给。”
雪月清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悄悄塞到女人面前的那只铂金包里。起身，懒洋洋的，语气更是意兴阑珊“连个感兴趣的都没有。”
九北鸷知道她这是对女人变相的一种保护。轻笑着配合道“那咱们接着看。说不定下一个摊子里就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在末世里，获取物资难，但要活着把物资带回去，更难！
女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泛起了一丝雾气。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麻木的样子，只是不经意的将那只铂金包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两人顺着摊位一个个的往过看。有的摊位上是一些不算干净的童装。有的摊位上堆了不少书籍。看书封就知道主人家很爱惜。走到第四个摊位时，雪月清停下了脚步。
这是个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头发都一缕一缕的打了结，看起来脏兮兮的。他的面前摆放着两块开了窗的翡翠原石。
雪月清伸手摸了摸，有淡淡的灵气流动。她很满意。“怎么换？？”
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九北鸷身上。
雪月清好笑的看着他“你不用看他，我能做主。”
这一次，这个男人才真正正视了雪月清。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末世里不依靠男人的女人，他怔愣了片刻才道“一块原石换十斤粮食。”
雪月清轻笑“两块十斤。”
男人迟疑，怔怔的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两块石头。眼中流露出的苦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唐落寞。好半晌，就在雪月清都打算放弃时。男人点了点头“好。”
九北鸷也不问她为什么要换翡翠。直接将两块足球大的原石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雪月清则借着自己背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拎了一袋10斤包装的米放在了男人手里。
看到完整包装的粮食，男人先是诧异，旋即便谨慎的快速将米裹进自己的大衣里。余光还戒备的四处看了看。见有人盯着他看，男人脸色微变，一咬牙，立刻起身就走。
雪月清和九北鸷没管这些，包括几个盯梢跟着男人悄悄离开的。都不关他们的事儿。
出来交易的人，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大家都心中有数。
包括现在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九北鸷能感觉到，雪月清也能感觉到。
但是敢上来打主意的暂时还没有。
所以他们也懒得费心关注这些，继续在夜市闲逛。
“对了，你要翡翠干嘛？”九北鸷身后还背着两块翡翠原石。他怎么不知道小姑娘还喜欢这东西。
雪月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可能需要。”
呃……
这是个什么回答？
雪月清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有些奇怪，她斟酌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开口“就像那个陨石一样，翡翠给我同样的感觉，似乎我一定会需要的感觉。”
九北鸷懂了。小姑娘不知道翡翠要来有什么用。但直觉在提醒她收集这些。
“小姐姐，我们家的东西很多，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两人正在说话，雪月清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扯。旋即就听到一个胆怯的软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低头，就看到一个才到她大腿高的小姑娘。小孩子脸冻得通红。稚嫩的小手冻得干裂生疮。裂口黑红发紫，看起来有些吓人。
小姑娘见雪月清一直盯着她的手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拽着小姐姐的衣服，赶忙松开。小脸上表情窘迫。连连道歉“对不起小姐姐，我不是故意抓你衣服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家的东西。”
小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求。雪月清在她那双纯净的双眼里看到了赤诚的善念。
她有些挪不开脚了。魔魂蠢蠢欲动。太喜欢纯净的灵魂。简直对她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雪月清犹豫再三，还是在小姑娘袭希冀的目光中俯身蹲在了她的摊位前。
一块格子布上摆放着几个小物件。
雪月清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古董？”
小姑娘立刻高兴的点头“是的，这些都是爷爷的收藏。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姐姐……我不贪心的，你给我们一点儿吃的就好。这些我全给你好不好。”
雪月清的手指缓缓落在一个青铜爵杯上，轻触，就感受到了一股纯净的灵气。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看向小姑娘“你们家有多少古董，姐姐都要了。一件古董姐姐给你5斤粮。”
“真的？！”小姑娘差点儿惊呼出声，意识到他们是在街上，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几乎是用气音在询问。
从她捏紧的小拳头就看得出，她在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雪月清心情也很好，微微颔首“姐姐从不骗人。”
“小姐姐跟我来，我带你去我家。”小姑娘立刻手脚麻利的将小摊一收，示意雪月清跟她走。
雪月清看着好笑。当真是一颗赤子之心呐，在末世里，还这么纯真。
“不怕姐姐是坏人啊？”雪月清忍不住打趣她。
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咧嘴笑“姐姐的眼睛告诉我，姐姐是好人。”
雪月清愣住。
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