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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月来到东方府里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在她的督促之下,东方玉儿的境界终于突破了筑基,并且在灵丹的催化之下一路破境到筑基四重,在东玄域里算修练天才了。
这半年多的时候,苏清月除了教东方玉儿练气,就是找了二个侍女陪她练剑。
她给东方玉儿在府里找一最普通的铁剑,然后让二个侍女轮流将手里的箭射向东方玉儿。从最初的的芦苇制作的没有箭头箭,到后来楠竹制成的竹箭。
从最初时一个侍女射出的芦苇箭她都接不下来,到现在可以同时用手中的铁剑斩断同时射向自己的二枝竹箭。
从冬天到春天、再从夏天到秋天,她都跟二个侍女练箭中修行。
而苏清月并没有教她一招剑法,用她的话说:什么时候可以同时斩断射同向自己五枝竹箭的时候,就可以修行剑法了。
东方玉儿在风雨中苦苦修行的这大半年,苏清月必定是坐在花厅里静静地看着,不许她有一丝地偷懒。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面前不是一壶清茶,就是一方书案。东方玉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师傅修行,看见她时除了喝茶,就在写字,写着跟李夜一样的小楷。
这日修行完毕,小姐姐一边擦汗一边叨叨,回到茶厅看师傅写字。
正写着字的苏清月,看着东方玉儿走了过来,便停止了写字,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砂砚上,低着看着自己写的字,扭头问小姐姐:“玉儿过来,你看为师写的这幅字如何?”
东方玉儿走上前面,看着书案上的小楷,只见上面写道:
泛楼船兮济汾河,
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
小姐姐摇摇头,道:“徒儿比较懒,写的字一直很难看,为此让父王母亲骂了很多回。在我看来,只要干净整洁都是极好的。”
苏清月收回目光,看着她说:“你说的这话,是在敷衍为师。我看你每回修行《青鸾凝注》看得就是很仔细,经常一边看一边偷着笑,那是为何?”
东方玉儿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师傅,低头想了想:“那家伙写的字,自然是最好的。想当初我姑姑还花了五百枚金币买了他写的一首诗。”
苏清月细细地品味首她话里的意思,打趣道:“你说是他是不是风云城里的那个小男孩,我好象听你母亲说过。看来他在你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我也听你母亲说过,他修行的境界很低,你现在已经是筑其四重,要不了多久就会破境到金丹,到了金丹境就是大修行者,离元婴境也不是很远。”
“如果那个时候他连筑基境都未破,那么注定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到时候你们又如何在一起生活?这些事情你有没有认真思考过。”
东方玉儿一呆,自从回到域主府后,她一直是茶不想饭不思,脑海里全是李夜的影子。
甚至已经从风云城里离开了一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将他从脑海里抹去,反而上越来越浓。
今天给师傅这么一说,她是真的有些迷茫了。
如果终有一天自己修行到了元婴境,甚至象自己的父王一样破境到分神的大境界,那么自己就会有很长很长的寿命。
而聚气境界的李夜,就算他运气好突破到了筑其境,那也不过二百年不到就要终老。
苏清月看着她,微笑着说:“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字写得再好,诗作得再妙,钱挣的再多,都不过是过眼的烟云。如果要找一个可以终身陪伴在你身边的伴侣,不求他的境界比你高,至少也不能跟你相差的太多。”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终有一天为师会修行到传说中的地个境界,你也一定会修行到那个境界,如果到时你要破虚离开这个时间,去往另一遍星空,你能丢下自己的伴侣在留在这里苦苦挣扎么?”
“佛陀也说过:不是所有的缘份都能坚持到最后,有善缘、有伪缘、有三世缘、有半生缘,缘起缘灭自有定数。还是最终还是要你自己选择,聚散全是一念之间。”
东方玉儿与李明珠,由于跟李夜的交清不深,又没有跟先生李听过李夜的修行境界。
一直以为李夜的境界只是他们看到的聚气三层到四层,以为李夜只是诗文绝佳,修得一些佛法而已。
东方玉儿也一直以自己比李夜的境界高出许多而骄傲。
本已情愫初开的她,已经有了非李夜不嫁的念头。
然而今天在自己师傅无心的教导之下,却有意地在自己心里种下了一颗生了荆棘的种子,一颗排它排李夜的种子。
人生的悲剧往往都是在不经意中开始,在死去活来中结束。
而东方玉儿与李夜的情缘尚未发芽,就让苏清月不经意中悄悄地杀死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情不所所以,一念而绝。
苏清月无意中说出的一些话,变成了对佛法的断章取义,从而造成了东方玉儿终身的悲剧。
而佛法云:......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
没有丝毫佛法概念的东方玉儿,当然是师傅说什么,她就认为是什么。根本没有佛法中里所说的断疑生信的智慧。
苏清月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经意里埋下了诸佛所畏的因。
东方玉儿不知道她今天在心里小小的怀疑,将造成她与李夜永世的分离。
这一天夜里,郁郁不乐的她,没有吃晚饭,草草漱洗就爬上了床头,抱着被子呆呆地坐了一夜,直到鸡鸣三声,天将欲晓。
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而李夜与东方玉儿岂止擦肩而过,他们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不觉上喜欢上对方。
直到最后李夜给她留下了自己精心挑选和亲自雕刻了:陌上人如玉。
再到后来李明珠回送了一块玉佩给叶知秋,暗示了这段婚姻的默许。
然而,就因为苏清月毫不知情的一些言语,一段不负责任的道断,将东方玉儿与李夜的情愫从此斩断。
从而为她自己、也为东方玉儿埋下了往后无尽岁月中的祸根。
这一日,黄历上显示:七月十四,大凶,诸事不宜。
......
而这一夜的李夜突然在天山上生了病,念完佛经的他躺在在竹椅上正睡得香甜,突然就发热起来,全身往外冒汗,浑身发抖不止,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按说他突破到了金丹境后,已经是百邪不侵,百病不生。
从梦中惊醒的小白,看着李夜的模样,吓了一跳。
嗷嗷地直叫,看着没有反应的李夜,吓得它象箭一样冲出在棚子,往瀑布下面的崖坪冲去。
不一会,半夜惊醒的老猿就跟着小白来到了棚里,看着浑身发抖,头上直冒汗的李夜。
老猿伸出了手摸了摸李夜发烫的额头,又替他搭了经脉,摇了摇头,看着小白说:“去,赶紧把老狼叫来,让他带些药草过来。
老狼当下给垒着的炉里生了火,从自己带来的药草里挑选了一些不同的药草丢在锅里,低下头往火里吹气,他要快一些替李夜煮一碗药草来替他降温。
一边跳过来将李夜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包括贴身的铁甲,然后将他平躺着放在已经做好的石桌上面,让整块石板给他降温。
一边跳过去不停地吹着炉子里的火,一边轻轻搅动锅里煮的药。
待得锅里的药汁煮好的时候,小白领着老狼进到了棚了里。
老狼看着会身精光躺在桌子上面的李夜问老猿:“这是咋回事,刚刚不是好好地念经来的吗?”
老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难道是因为今日是七月十四,诸鬼出行,惊了小先生?”
老狼啐了老猿一口道:“你老糊涂了,小先生身怀无边的佛法,诸魔不侵,何况天山这些小鬼!”
老猿将煮好的药汁倒进碗里,小心地吹着风,一边说:“这是为何,我说小白说小先生睡前还是好好有,只是睡着睡着就突然发热这般模样了。”
“先别说这许多,将你煮好的药汁给他喂下,我们再把他抱去冰河里呆一会。”老狼将自己的拿来的药草放在竹椅上面,看着老猿说。
老猿点点头,轻轻地晃动着药碗,又不停地吹气,一边将躺着的李夜抱了起来,扶着他一口一口地将碗里温热的药汁喝了下去。
老狼摸着自己的朝须道:“这小家伙已经是金丹二重的境界,按道理是诸邪不侵呀,再加上他的无边佛法傍身,那能会染上这奇怪的病症?”
老猪也是摇摇头,两个老头一起看着小白道:“今天晚上有谁来这棚子里见先生?”
小白呜呜地吼两声,摇摇头表示没有。
老狼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莫非是他山下的亲人,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出了什么问题?有些事情总会心神相连,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老猿低头沉思了片刻,轻轻地说:“也只能如此解释了,山下的事我们也帮不了忙,我们连他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老猿伸出手摸着李夜的额头,还是那般火热,当下一急,道:“不管了,你在这坐着,我带他去冰河里泡一会,兴许会降低一些体温。”
老狼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小白也呜呜地吼了几声,低着头先跑了下去。
老猿小心地将李夜从桌子上抱了起来,双手抱着他,象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脚下一发力,全力向树林外面的冰河奔跑而去。
天上的月光幽幽地照着奔流不息的冰河,照亮了河边的石头和河中的雪水。
老猿抱着李夜一步一步地走到冰河的中,让冰冷的河水漫过李夜的脖子,只露出嘴巴用以上的脑袋。
这天山上流下的河水最是刺骨的寒冷,不到一刻钟,李夜身上的温度就慢慢地降了下来,老猿又抱着他继教在河水里多呆了一刻钟才回到岸边。
抱着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直到又过了一刻钟,看他身体内的温度没有继续发烧,才抱着他回到了崖坪上的棚里。
小心地替他擦干了衣服,穿好衣服,放倒在竹椅上睡下,老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身边的老狼道:“这小先生也是拼命,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爹娘,来到天山修行。”
“与我等结缘后还继续留下来,给我们讲解佛法,真是难得的缘份。希望有一天你我可以好好地报答这份缘份。”
老狼点点头,一脸慈祥地看着小白说:“小白,你要跟着小先生好好地修行,你的缘份是我们最为羡慕的,小先生跟你现在是朋友,以后就会是兄弟,你以后修行高了要保护好小先生,直到有一天我们能在另一个星空下面再相会。”
小白看着老猿,又看着老狼,呜呜地叫了两声。
低下头,趴在老狼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老狼没有离开棚子。
这一夜老猿照顾了李夜大半夜。
......
远方的东方玉儿不知道因为她的心有异结,而导致李夜会突然发病,差点丢了小命。
病中的李夜不知道远方的小姐姐已经对他有了嫌弃的想法,他们的缘份从今夜的一场高烧中开始终结。
佛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凡事必有因果,命里面有的,丢都丢不掉;命里没有,求也求不来。
所谓:因果不空,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李夜不明白。
今夜的东方玉儿不明白。
等他她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便已经走到了回不去的那一刻。
而李夜与小白与老猿和老狼的缘份,因为他的一念慈悲,让他在今夜捡回了一条小命。
从今天夜里以后,李夜晚就再也没有生过病。
或许这就是佛法里的涅盘重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