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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了！杀人了！”
伙计扯着嗓子叫喊，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姜莱一把将其劈晕，放倒在地上时，从小伙计的袖口滑出了一样东西。
触手丝滑，上面还绣着两只精致的蝴蝶。放在鼻尖闻了闻，上面带着香味。
“这帕子，好像有点眼熟。”
姜莱将其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眼神一亮，立即将其塞回小伙计怀里。
进门的时候，她在那少妇的袖口处见过这样的图案。她当时正抱着孩子，同小伙计并无眼神交流，可东西却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并不想掺和。
抬脚要走，小伙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姜莱的衣摆，“既然你发现了，有两个选择。第一，帮我保密，这样你就会被允许在这镇子里同其他人一样生活；第二，成人之美。心愿达成，我会给你线索。”
“什么线索？”
“离开这个地方的线索。”
姜莱蹙眉，梦中居然还有这种设定，跟打游戏似的。
小伙计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你也可以选择为其他人达成心愿，不过，或者干脆将所有人都杀了，如此，整座镇子，从此就是你的，想找什么东西，随便翻，不会有人出来阻止你。”
将她的目的明明白白摆了出来，这是笃定她一定找不到关键物品，也出不去。
是不是心理战术，对姜莱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粲然一笑，“我也有心愿，你帮我，我才能帮你，互相帮助，如何？”
小伙计一愣，“我从不杀人。”
“放心，对你来说，很简单。”
出了茶楼，姜莱在镇子里闲逛。
居民们不多，此时家家做饭的做饭，砍柴的砍柴，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也都急这往家赶，连个问话的都没有。
敲开一家的门，见是生人，主人家倒也热情，该留饭留饭，该倒茶，只是一问如何出村，他们便一脸惊讶，“出去做什么？我们这个小镇，千百年来自给自足，生活祥和安乐，用世外桃源来形容也不为过。你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吧？既然来了，说明和我们有缘，安安心心住在这里，要是哪里有需要，我们这些人义不容辞。”
热情得不像话，姜莱都没好意思多呆。再呆下去，只怕他们就要为她准备房间了。
连问了好几家，几乎家家如此，这和在茶楼里听说书时候的模样，完全搭不上，太奇怪了。
说书先生和黑公子不见踪影，姜莱用精神力探查，只看到一片混沌，甚至在她面前出现的这个小镇，也都是一片模糊。
她从小镇的入口走出去，再次出现时，却站在了出口处。
从出口往外走，却又到了入口处。
“永远走不出去的噩梦么？”
做梦这种事情，姜莱好久都没经历过了，尤其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仔细想来，如果她不是跟着黑公子出了姓秦的那个小院，那么现在是否也像现在这样，被困在那座小院子里？
黑公子，不过是将她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牢笼，那个“困”字，到底困的是他，还是她？
不管怎么说，先抓住黑公子才是关键。
翌日，茶楼敲锣打鼓。
继说书先生引起轰动之后，但凡茶楼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小镇居民都格外关注。
姜莱守在入口隐蔽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昨天听说书，今日居然摆上了棋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公子，说是谁解开了棋局，不仅奉送财物，还有比昨天更精彩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假。”
“管它呢，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过去瞅瞅？”
“不懂棋，看热闹也还是不能错过的。你等会，我回家交代一声。”
“交代啥？锣鼓一敲，你家要还有人，我请你吃十天馒头。”
“走走走，晚了没有好位置。”
路过的人，基本都是这样的谈话。
等了半天，忽见一人从茶楼里冲了出来，“完了完了，家里还烧着水。位置给我留着，一会还回来。”
姜莱将身形隐藏，只见这人在街道两边望了望，扭头朝小镇出口跑去。
变了模样和声音，也变了服饰和气息，难怪这些天怎么也找不到。
姜莱往后退了一步，瞅准时机，朝身后一抓，直接将人拽了过来。
一抬头，直接从出口到了入口，黑公子愣了一下，想挣脱姜莱往外跑，无奈刚跑没两步，又到了出口处，而姜莱还在他身侧。
“姑娘，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再抓，我也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瞧着一脸憨厚的样子，说出的话还和之前一样不讨人喜。
姜莱顺势道：“秦公子说了，从今往后，我跟着你，不论你是否娶妻。”
“怎么恁地不知羞？我不认识你！”
“黑公子，面貌可以改变，心可是变不了的，要不要我剖个心，验证一下？”
她左手捏右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黑公子叹息一声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出了小院，我们分道扬镳，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去自如的，我便不再纠缠于你。”
“这还不简单？从哪儿来就到哪儿去，还用我教？”
“好吧，走几步。”
“嗯？”
“走几步给我看看。”
黑公子迟疑着往后走，见姜莱果真没有动手抓他的意思，于是长腿一迈，然后直接被姜莱定在了原地。
“你到底想作什么？”他有些慌。
姜莱笑了笑，没说话，从入口出去，又出现在出口。
黑公子半边身体在入口处，出口处并没有他的那半边。
只针对她一个人的场景么？
独自玩耍，多没意思。
要玩，大家一起玩才痛快。
姜莱扯下一截头发，编织在黑公子的头发里，然后带着他一起“穿越”。
当他看见自己变得同姜莱一样，不由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过，我不会……”
“她是谁？”姜莱紧紧揪住他话语里那个字不放，“是不是制造这个局的人？你不说，信不信我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进来的时候，你难道不知情？”
“所以，你是这个梦境的关键？”
“不是，我只是引路人。”
“怎么出去？”
“找到他，杀死他。”
“当真？”
“谁想一辈子被困住？外面的世界很大，我都想去看看。”
“你若没说谎，我带你出去。”
黑公子眼神复杂地看姜莱一眼，喃喃自语道：“上一次，也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看来是个被坑过的人。
姜莱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或者，摆脱某个人。”
黑公子眼神短暂地亮了一下，又一片黯淡。
既然都是要出去的人，接下来的事情，还得他多多帮忙啊。
姜莱目光灼灼，黑公子后背发紧，总觉得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