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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被拖上岸时，周身都是石块刮出的血痕。他望着提格那处，眼珠子半晌没有震动一下。
提格没有过来，他转了个方向，朝另一面跑了过去。他的脚下，一只庞然大物在快速追击。
“他会不会死？他会不会死？是我害了他，是我！”
乔治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姜莱清脆的一巴掌，将他彻底拍醒。
“你除了哭，自责，还会什么？泽碧为你而死，提格为你放弃了逃生的机会，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个孩子，没有人会永远保护你。要么长大，带着他们给你的希望勇敢活下去，要么自杀，别当累赘。”
话说得有些重了，但重症就是需要猛药。
乔治默默地闭了嘴，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不要当累赘，我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那就擦干你的眼泪，保护好你自己。”
说完，姜莱转身便朝山上走去。
商英叹息一声，扶着乔治，却被他甩开了。
“商英，我自己可以。”
这一刻，乔治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苦大仇深却不自觉需要别人保护的少年。
他的目光坚定，将姜莱的背影映在了脑海深处。
上山的路，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雨水还在往下流淌，走一步滑两步，一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
山石被冲刷得十分干净，也露出了锋利的一角。
一路上，偶尔看见人和异兽的尸体，有些鼓胀发臭。
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尸体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快？
姜莱前去查看，用匕首将尸体划开，腥臭味扑鼻。
这些尸体，没什么外伤，内脏却肿胀发黑。切下一小片在鼻尖闻了闻，姜莱双眼微眯：它们，全都是中毒而亡。
罗文星上，有什么植物可以让异兽和人在同一时间中毒？
是人为，还是意外？
姜莱将内脏挑出，递到商英和乔治眼前。
乔治脸色煞白，没有后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商英眉头微蹙，“能不能将尸体的眼皮弄开，我看看。”
姜莱三两下将眼皮划开，商英凑上前去，仔细看过之后，神色凝重，却欲言又止。
他明显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姜莱将匕首往地上一插，冷冷道：“商英，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商英抬头看着山顶，“我怕我说出来，我们这个小团体，也会解散。”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说，我听着。会不会解散，我有自己的判断。”
“皮特对罗文星上的植物了如指掌，他曾经花时间，将周边的植物全部测试了一遍。”
“用什么测试？异兽，还有人。”
“所以，这些尸体，和他有关？”
商英默认，“曲艺会看天象。”
“我知道，暴雨是她告诉我的。”
“汤姆会什么，你清楚吗？”
“杀人。”
“……”商英眼神波动一瞬，“不，他最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
乔治不敢相信，定定地望着商英，“那你呢？”
“我会驯兽，虽然只能控制一两只。”
姜莱抽出匕首，放在指尖把玩，“你是说，汤姆利用了皮特和曲艺，在暴雨来临前造了一个局，原本是想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却没想到我和乔治还活着。你知道他们的计划，却什么都没说。”
商英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如果不去想这些，大家还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提格呢？”
“什么？”
“提格擅长什么？他对你和乔治，非常照拂。”
提到关键人物，乔治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来。
商英叹息，“他？我看不透。我们遇见的时间不长，他一直都为我们猎杀异兽裹缚，对汤姆的命令从不反对。”
“因为太顺从，又一直在为大家服务，所以没有人会将他当坏人，对么？”
“你想表达什么？”商英不解。
姜莱起身，“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山上存活下来的人，一定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掌心。生命牌，也一定会到他们手里。”
“怎么可能？”
乔治根本不相信姜莱的推测。
在他眼里，汤姆和曲艺对他不错，皮特同他交情不深，却也算是熟识。他们是他身边为数不多较为信任的人，无论如何，他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
“下过雨后，毒液被冲刷，山上应该是安全的。”
商英率先往前走，乔治紧随其后。
姜莱看了眼身侧的尸体，一脚将其踢了下去。
越往上，越能感觉到人类的渺小。大自然的杰作，排山倒海，不费吹灰之力。
山顶被削了一小半，山上空无一人。
“我就说，肯定不是他们干的。”乔治很激动，不知是因为幻想没有破灭，还是他现在又找到了相信同伴的理由。
山顶的碎石里，散落着破碎的背包和刀具，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
姜莱将破背包挑开，里面出现了一团纱布、一把剪刀、一个火石，一把刀、一罐营养剂，和一团棉线，都是些野外生存必备的东西。
将背包翻过来，被带处的划痕似乎有些眼熟。
不等她继续查看，他们便被包围了。
为首的，竟是那名不良青年。
他似乎也认出了姜莱，“真是冤家路窄。”
姜莱点头，“你不是被追杀么？怎么，找到了组织？”
不良青年脸色一僵，“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出生命牌，放你们一马。”
姜莱耸肩，“没有啊，让你失望了。”
“你以为，我还会同你们讨价还价？”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谁是黄雀。”
“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没有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吗？”
不良青年他们自己感受了一番，怒了，“你耍我？”
“没有啊，我只是测试一下，你们上当的几率有多高。”
没有姜莱这么招欠的。
不良青年纷纷亮出了刀，姜莱率先跳了出去，匕首刺向不良少年的胸膛，此时四周忽然飘过来一阵香味儿。
姜莱立即捂住口鼻，“屏住呼吸，有毒！”
话音刚落，不良青年以及商英他们，全都摇摇晃晃躺倒在地。
毒粉真是个好东西，她应该备一些的。
她不惧毒，可这具身体不行。
精神力在驱赶侵入鼻中的毒，汤姆他们现身了。
“还差十七个。”
“不急，山上已经没人，我们下去捡尸。”
“生命牌也差一个。”
“会有的。”
姜莱眼睛微睁，曲艺那张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出现在她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