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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瑜气的直想哭。
已经板上钉钉的罪状,他们也想改?
紧跟着又是一阵后怕。
刚才不知哪里来的劲儿,义正决绝的回了他们,不知后面会不会面临危险?
鳌拜的为人无人不知,最为心狠手辣,且布兵杀敌的,大都胆识谋略有一手,与他对着干,不一定是对手。
果真不如所料,待到次日上堂,本不该上堂的景绶也被带来。
鳌拜高高端坐台上,后面“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无声立在当头,正对着朝堂,好像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好戏。
鳌拜的眼神凌厉,那剑戟般的目光远远投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避开景瑜这个证人,直接朝向景绶,中气十足的问道:“你当时可也没有亲眼所见,刘文洲大人去过太医的驻所?”
景绶恍恍惚惚,晕晕沉沉,脖子好像不经事的弹簧一样,支撑着摇晃的脑袋,好一阵子之后才反应过来,眼睛迷蒙,混混沌沌,口齿不清的道:“是!”
景瑜很惊讶,这个供词可是她告诉太后和安亲王的,且不是她亲眼所见,是铃兰见了与她说的,怎么此时鳌拜要问景绶?
更何况,景绶哥哥现在是怎么了,完全和平时清醒、明朗的状态不一样,像被人下了什么药,混沌不清,怎么适合接受讯问?
她刚要说话,万没想到,鳌拜立时觉察出了她的不安分,给衙役一个厉色的眼神,衙役会意,上前就给她两巴掌!
景瑜觉得天旋地转。
不让她说话,又传她上堂,根本不是什么指正,而是拿她做一个活幌子,让人知道案子按原定人员、原定程序过审了,蒙蔽众人。
再看接下来的,鳌拜手里松松执着安亲王移交的那本供册,懒懒的问着,无一不是向着景绶问,而问的角度,全为的让他回答“是”这个字,好为刘文洲他们开脱。
这种问审,很快就下了定论,刘文洲他们罪不当诛,只下了大牢。
景瑜被迫在供状上按下手印画押。
真是没有天理了!景瑜拼命挣扎,哪里有力量反抗呢。
事成之后,鳌拜扔下手中的原供状,从“明镜高悬”下的大台上下来,扬长而去。
“大人,这个宫女......”手下道。
鳌拜回头看看,抛下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眼神——对于一个膳房的小小宫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便不屑的道:“一个宫女能有什么能耐,吓唬吓唬,送回去罢了!”
而后手下一番威吓,告诉她回去不要多说,否则定会引来杀身之祸诸如此类,才将她放走。
很快,处理结果传到了孝庄这里。
“格格,这可怎么办?太医院刘院使他们可都等着要结果呢!”苏麻显得十分焦急,道:“安亲王查出的案子,不会有错啊!”
“还能怎么办?”孝庄道:“如今结果有了变数,定是鳌拜也被搅入其中,果真那样,很有可能牵连无数前朝官员。牵一发而动全身,为太医院一根头发,牵动那么多八旗亲贵,孰重孰轻?”
“可是......百姓还有太医院那里,总得给个交代啊。”苏麻道:“既然下了死牢,或许是想过段时日了结这帮人?”
“怎么可能!”孝庄冷笑一声,道:“让这些人下了死牢,分明给人产生错觉,让人以为这几人非死不得出,再加之这帮人的家人也已发配流放,更能稳人心神。”孝庄也是生气,但道:“鳌拜,我太了解他,他若想重办这些人,断不会等到现在。”
“改了供状,定罪转轻,他想做什么,还不是昭然若揭!”孝庄重重咳嗽几声,接过帕子揩了揩嘴角,道:“他自恃功高,不是没有来由,再者,现在无论边疆还是前明反贼,但闻鳌军闻风丧胆,不是动他的时候。”
沉思了好一阵子,孝庄才道:“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且等等看吧。”
“景姑姑不知道要多难过。”苏麻道。
“一个宫女的心思,更不值一提了。”孝庄叹口气。
景瑜十分焦灼,还是娜珍好言歹劝的拦住了她,叫她再等等。
毕竟太医们的家眷现在也还不曾去找太后讨要说法。
刘院使得知,倒是立马去了慈宁宫,竟被真枪真棍挡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如此。
现在执拗的刘院使打了退堂鼓,老老实实回去不再过问,自然不是景瑜应该出头的时候。
时间又过去几日,看着太后那边毫无动静,就算再怎么愚钝的人也看得清楚,这回合鳌拜几乎是动动手指头的力气,就轻而易举得偿所愿了。
很多人也都瞧得出来,太后之所以不见刘院使,是做样子给鳌拜看,让他放心,她不会过问这件事。
三日有余,风平浪静,可见山东事件这一页,到此为止已然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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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初时候,百花开得正盛,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景瑜只身来到后院废亭子旁的樱树下坐着,心情无比烦躁。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习惯来到这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慢慢得到纾解。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灵光开窍——权利真是个好东西!虽然不奢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至少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说声“不”。
而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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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跪好了!”孟古青见小豆子膝盖受不了疼,微微挪了挪,厉声道。
小豆子消息灵通,早就知道董鄂妃近一个月以来,用的是从马来国进贡的上好血燕,非但瞒着孟古青,还让知道的小宫女也一并瞒着。这时候传到她耳朵里,实在让人感到窝火。
“娘娘!”小豆子委屈,求情的话音都颤颤巍巍的,道:“奴婢不是故意隐瞒的,奴婢就是觉得您知道了也是生气,不如瞒着您,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啊。”
皇后对待自家宫人向来是嘴硬心软,虽然时常说责骂就责骂,还从未像今日一般动了真格,罚跪已经算比较严重。
“所以你让本宫最后一个知道,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孟古青道:“在你心里,你家娘娘是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小心眼儿是不是?你不知道她这是无视宫规?”
其实自打上回进宝回报了董鄂妃在顺治面前谗言的事之后,孟古青就对董宛如加强了防备,也有暗放在各处的眼线,哪知很快就被小豆子这个机灵鬼给控制了。
她知道小豆子是怕她知道后大动肝火,实则现下做做样子罚他,也是给她们看看,往后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她。
毕竟一回一回的,经的事儿多了,见怪不怪,也已不像往常那般冲动毛躁。
“起来吧。”她道。
毕竟杀鸡儆猴的效果达到了,再罚他,别把腿给跪成个瘸子,身边可就少了个衷心的人。
“查查那个珍姑姑,若事情属实,就给她公开了,按照宫规给予训诫,再把查收的血燕分到各宫去便罢。”她道。
小豆子揉着腿,一瘸一崴的站起身来,听着娘娘这么说,腿都忘了疼,连连谢恩,还大赞娘娘明智。
做为皇后来说,这么处理既不无视对后宫的管教,又能彰显皇后的恩德,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二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