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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者库。
卫琳琅来了走,走了来,如今终于又有了离开辛者库的机会,还不是靠着父亲,于是欢欣雀跃收拾包袱,准备先到膳房去候职。
“你收拾东西要去哪?”阿布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门口,道。
尹桑自以为和阿布鼐交好,在梁麽麽通知卫琳琅的同时,把这消息也赶紧告诉了阿布鼐。
“回膳房去啊!”卫琳琅道。
“不能去!”阿布鼐面色严厉。
“阿玛,您不知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去了,可不是当个一般的打杂宫女!”卫琳琅继续折衣服,不顾阿布鼐的反对,道。
“不准去!”
听见阿玛又一次言辞激烈的制止,卫琳琅这才放下手中的衣服,脸色转而暗淡,道:“您究竟要怎么样?”
“你这孩子难不成是傻?人家景姑姑还在三宫掌厨的位子上呆着没下来呢,就凭着你尹桑家婶婶几句话,就急不可耐的要跑去了?万一到时事情不如他们所料,你去了还要在景姑姑手下做事,到时候能有你好果子吃?”阿布鼐道。
“你知道什么啊!梁婶婶不是说了吗?罢免景姑姑,这可是皇上亲口下的令。吴总管尚未动作,是因正在物色自己的人选接替,这才耽搁至今。”卫琳琅道。
“你的意思,都是为的把你给物色出来,才没立即罢免景姑姑?”阿布鼐满带很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简直不要太幼稚!”
“阿玛你不要那么固执好不好?你总是那么固执!以吴总管这样的地位,他难道还能骗我这个小丫头不成?”她有点气急败坏,道:“梁婶婶已经从他那里拿了准话,一旦我去了,在内膳房做上两日稳固稳固,罢了她就是我来接替!”
“你太看得起你那梁婶婶还有大总管!”阿布鼐怒不可遏,仍旧斩钉截铁的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去。”
卫琳琅甩手转身,拎起衣裳,这会子肚子里正闷着气儿呢,全没有了起初的闲情,重重将衣袖拉起来,一甩一甩的叠着,而后干脆三下五除二的将衣裳全部包起来塞进包袱,背起来就要走。
阿布鼐伸手挡,没能挡住急于往外冲出去的她,只能下令侍卫们闯进来,将她七手八脚的给制服了,而后捆到了柴房里关起来。
“放我出去!”卫琳琅起初还抗拒一番,但任她怎么把门晃得震天响也没人搭理,折腾了半天也累了,颓然退去草铺上,重重垂下屁股,坐在那里干着急。
皇上要撤了三宫掌厨的话一说出口,早就被咸福宫的小太监、宫女们私下散播开去,很快就传到了景瑜耳朵里。
这天,灶上正备菜呢,忽听隔壁吵了起来。
景瑜闻声过去看看,见蕙云和一个宫女动了手,扭打在一起。
她忙上前去,将两人拉开,道:“怎么了?”
景瑜毕竟还是这里的掌事,不管传言传的再怎么热烈,但如今立在眼前,尚还有几分威慑,那姑娘便撸撸袖子,微微转头不做声。
“你看看!”蕙云从旁边的石台上端过来一筐子焯好的豆角。
景瑜一看颜色便知道是没焯熟,道:“是不是火候不够?再入锅焯一焯便是,怎么还打起来了呢?”因为没焯熟的豆角是含毒的不能用,她道。
“刚才我也是这么说的,这丫头死活不干,还说我到了这个时候还管闲事!”蕙云扭头转向那个宫女,抡起胳膊来又想上前去给她一下,被景瑜一把抓住了,却还是余愤未消,道:“你倒是说说,咱们每日都是干这些事,我哪里管了你的闲事?”
话说到这儿,景瑜算是明白了。
那宫女应是听说皇上要撤她的职,便就松懈了。
若不然别说这焯豆角,再难的活计对于她们来说也不在话下。
如今焯个豆角都焯不熟,又敢公然不服从管束,定然不是误会或者偶然。
谁做的事谁就要负责,景瑜当然也会和蕙云一样,吩咐她重新焯一遍,哪知道这宫女嘀嘀咕咕的道:“我那边还有别的活儿呢,又耽误了这会子时间,定然没时间再弄了,回头再说吧!”转身便要走。
刚好这个时候,梁麽麽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喊道:“寿膳房那边今日要给太后准备时令饭,那个红豆粥太难煮了,实在没有闲杂人等帮忙,我一个人又忙不过来,于是向大总管请示,从你们这边调几个人去用!”这话说得,好像是她们那边都是大忙人,这边有的是闲人一样,而后定睛看看现场的架势,一看就看出来谁和谁站在对立面吵架呢,于是指指直往她身后缩的那个焯豆角焯不熟的宫女,道:“你。”又往那边几个正在忙着的宫女道:“还有你,你......都来。”
蕙云道:“梁麽麽,什么时候也没有跨膳房临时调人的先例啊!我们午膳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要呈上去了,你这一下子带走那么多人,我们怎么应付得过来!”
梁麽麽耸耸肩膀,踮脚立了立身子,哼笑一声,道:“你们掌厨有的是能力,这个还能愁的着你们?”便挥挥手示意那些人跟着她走,而后,又转身回来,道:“你们莫非还不知道?明日卫姑娘就要来顶替景姑姑三宫掌厨的位置了,其实啊,这时候就算是卫姑娘着急也轮不着你们急,我还羡慕你们能闲散两天呢,透着乐去吧!”
见她风风火火就要带了人走,景瑜和蕙云忙追出去。
“就算我一个时辰之后卸任,现下还是这里的掌厨,没亲自收到总管和皇上的命,你休想把人带走!”景瑜挡在她前面,沉稳如山,面不改色。
“哎吆!”梁麽麽手叉腰,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
“住口!”
就在众人都被这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厉喝震的下了一跳的时候,都循着声往门口那边看去。
“芳芝麽麽!”景瑜脱口道。
“芳......芳芝姑姑?”梁麽麽也认得。
“有两年没见了,你还是往日一样的泼辣哈!?”芳芝麽麽朝着梁麽麽走过来,半开玩笑半讽刺的道。
梁麽麽表情讪讪,并未接话。
“刚刚我听谁说,有人明日要来接替景姑姑的掌厨之位?”芳芝问在场的众人,见着此时大家都不说话了,便道:“我刚从皇上那里来,怎么没听他说呢?”
芳芝姑姑走到景瑜身边,道:“皇上反而还说,西三宫的掌厨是大宴上出类拔萃那位宫女,倒是着意好好培养呢,怎么你我这些姑子麽麽,也能随便更改圣意,罢免掌厨吗?”
梁麽麽让她这三言两语激的既恼怒,又有苦说不出,只得挤出笑来陪着不是,匆匆带了自己的人走了。
毕竟听了芳芝这话,就算是猜也猜得到,她肯定专程去圣前给这丫头求情了。
至于皇上会不会给她面子,根本不用猜。她可是皇上的奶娘,当年分到教养所去,也是她自己选定的地儿,所有即将进入宫廷的宫女,都得经过她手下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