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给月生加担子

叁拾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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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他和袁世凯到底上辈子有过啥冲突。

    从袁世凯做山东巡抚时载沣就认为这货该杀,不杀他就会是另外个吴三桂。

    他本来想说袁慰亭是大清的安禄山来着,因为安禄山的危害更大,但他想想宫里是西边在当家,也只能改口。

    就这一改口他都觉得憋屈,可想而知他对袁世凯是个什么心态。

    结果今日,袁世凯也大张旗鼓的将儿子送去旧金山。

    他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发怒,这就请来载泽问他:“那位韩先生莫非对清廷不满?本王都已经给了他面子。。。。”

    载泽忙道:“五哥,您可别误会,我敢打赌这事绝对和人家没关系。”

    “你意思这就是袁慰亭自己整的鬼?”

    “他家二公子克文早年确实和韩老板处的不错。这个是事实,但要说韩老板会特地邀请袁克文去参加军事博览会,这绝无可能。”

    “那就是袁慰亭在扯虎皮。”

    载泽叹了口气:“五哥,他或者是想留个根在外边吧。”

    其实载泽比载沣要大15岁,可这地位在这,他难道叫他五弟?

    而他话里的意思半含半露。

    载沣冷笑道:“他要是老实本分,谁会整他!”

    载泽就不说话了,载沣顺便问他:“依你看香帅还会回来吗?”

    “估计韩老板不舍得放。”

    “是啊,香帅年岁已大,不过也正因为此,我才觉得韩老板不会扯袁慰亭的事的。”

    “是这个理,他请香帅那是孝敬长辈去养老。这明显是不会参合大清内务嘛。听闻前些日他还在旧金山收拾了些逆贼。”

    载沣听到这个事很高兴:“对,何领事报的。那些逆贼竟要鼓动他的工人在洋人的地盘上闹腾,借机渲染自己的名望,说来这个韩怀义果真是个汉子,眼里不揉沙子。这也是我给他个面子的原因。”

    载泽也笑了起来,但载沣随即道:“只可惜啊,他不能为大清所用!”

    载泽听出他话里真正的遗憾之意,沉默了下终还是道:“五哥,我在旧金山遇到他时也有过拉拢他的意思,但人家一句话就让我无话可说,他当时问我,他如果在大清,能起得来吗?”

    接着他就将韩家当年的遭遇一顿说。

    载沣听完骂道:“这些狗官!多少的好事都毁在他们手里!”

    “如今石家已经在他的主持下,将女儿嫁给了通海镇守使张仁奎,也算恩怨两清。当年针对过他家的漕运提督衙门的人也都给收拾过了,漕运衙门都没了,我们就算要为人家平怒,都没法去平。”

    载泽提及韩怀义的本事和现在远在海外的格局是真的心中遗憾。

    国内的洋务种种和人家的事业比起来算个什么呢?

    兄弟两人对坐半响后就此各散。

    袁克文屁颠颠赶到上海时正逮到张之洞的船要开拔,只把他乐的立马窜过去给老大人请安,接着就赖着不走了。

    前来送行的梅洛见到他也很欢喜。

    这时,袁克文发现边上还有两艘海轮整装待发。

    而船上尽是精壮白俄,或者白俄家眷。

    袁克文就问:“梅洛先生,怎么这么多人去啊?”

    “那是谢苗他们那班人的家眷,还有一千个白俄是要往旧金山为你怀义兄长办事去的。”梅洛言简意赅的说。

    袁克文却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个味道。

    韩怀义全家都已经赴美,现在谢苗他们的人也都过去了,他这是真不准备回来了吗?

    已经成为中央巡捕房探目领班的杜月笙也在送行的人群中。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起眼。

    因为站在他身前的是青帮的老资格,如今大清的通海镇守使张仁奎。

    等三艘海轮开拔远去。

    本肃穆的码头上一下就轰然起来。

    韩老板就是韩老板,把香帅都卷走了!

    旁人议论纷纷,唯有张仁奎杜月笙这些后来能出人头地的人物没乱做评价。

    张仁奎和杜月笙说:“随我去坐坐。”

    他很喜欢这个小子,更重要的是,韩先生有过吩咐。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沪西豪庭。

    张仁奎如今将上海的落脚处安置在这里,因为这里上海的新贵之地,在他所在区的隔壁就是久无人住,不过日日有人打扫的韩公馆那个顶级圈子所在地。

    杜月笙腼腆的坐下后,张仁奎和杜月笙开门见山:“场面上的事还是韩老板的洋人朋友们做主,但是下面的事已经轮到我和你了。”

    “我听仁奎叔您的。”

    张仁奎一笑摆摆手:“我还有个半官身份,你却还年轻,所以我才为你撑着些的,其实这上海啊,迟早是让你来弄的。”

    杜月笙赶紧惶恐,他是真惶恐。

    这些年,随着韩老板那次关照,多少目光都笼罩在他头上。

    他做的好是应该的,做差了就是丢人现眼,背地里还不晓得有多少人等他出丑呢。

    所以杜月笙现在一听张仁奎这话就头疼。

    因为这压力太大了。

    张仁奎为之哑然:“你不认也没用,行了不和你扯这些了,月生,这些日收拢些人吧,抽空你去将闸北的赌档也都管起来,还有那些躲着开的烟馆。收益上就是我三你七,但养人得你自己来。”

    杜月笙闻言一愣。

    张仁奎道:“也该给你压压担子了。”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是割了份财路给杜月笙,当然了,这牌面得杜月笙亲自去打下来才行。

    要是杜月笙吃亏,他会出面,这就是他给杜月笙的底气。

    但是杜月笙如果有底气还干不动,那就是不行!江湖路有进无退,杜月笙只要开头没站住,后面也就没什么戏了。

    不过这不代表张仁奎对其有歹意。

    他只是敏锐的觉得上海的权力开始出现了断层,他要赶紧提拔新血为韩老板守住这片地才行。

    而那么多小辈,他不提拔杜月笙的话,他去提拔谁呢?

    张仁奎随即指着自己的房子:“这栋屋子内部价都要二千块,对外更是有价无市,出到四千都有人要。你要是想在几年内有这样的房子和相配的真正的地位,就应该往外走一走了。”

    杜月笙闻言,打量了下他这间豪华气派的洋楼,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只比鲜衣怒马的袁克文大两岁,但他的眼中已尽是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