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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是一名二十好几的壮小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
林嫣娇滴滴的声音像无数酥酥糯糯的小虫子,从他的耳朵直钻到心里,撩得他一阵心痒痒。
可眼前的这女孩,看起来又是那么高高在上,像自己这样的小保安,这辈子能做的,可能也只是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仰望着她。
保安咽了口唾沫,两只手如投降一般高高举起,不敢去沾林嫣的身。
林嫣偏着脑袋,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三人已经走远,慢慢收敛了哭声,离开保安的怀抱。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林嫣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保安说道:“保安大哥,我累了,先回宿舍睡觉了。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保安一脸心疼地冲她点了点头,“赶紧回去休息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林嫣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那名保安如做梦一般,目送着林嫣消失在视野里,然后闭眼吸了吸鼻子,似乎空气中还残留着林嫣身上的香气。
刚转过综合楼的拐角,姚烨便迎了上来,关切地问林嫣:“你没事吧?”
林嫣淡然一笑:“没事,他们两个人呢?”
“哦,左子慕先送陆小美回宿舍了。”
林嫣轻轻点了点头,“你也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我还是先送你回宿舍吧。”姚烨挠了挠头皮。
“怎么,怕我被人打劫啊?”
“嗯,不是,我……”,姚烨一时有些语塞。
林嫣朝姚烨偏了偏脑袋:“行啦,走吧!”
两人并肩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巷之中,两旁昏黄的路灯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你吉他的进步还挺大。”林嫣悠悠说道。
姚烨有些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是吗?我还以为弹得很烂呢。”
“你这个人啊,要自信一点才好。”
“哦。”姚烨讷讷地应了一声。
“以后别再说我让你唱歌的话了,你要是不愿意,每月一歌的事情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没有,没有,我愿意的。”姚烨慌得连连摆手。
“行了,到了,我进去了。”
林嫣冲姚烨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进了女生宿舍的大门。
姚烨目送林嫣的背影隐没在昏暗的夜色里,又呆呆站了一会儿,才有些失落地朝单人宿舍的方向走去。
“唉,我咋这么木呢?”
姚烨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拍了几下。
……
第二天中午,学校大门的小卖部。
柜台上的电话,刚一响起,左子慕就一把抓了起来。
“喂,是左子慕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哦,是,你是?”左子慕疑惑地皱起了眉毛,这个女孩的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唉”,女孩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声音就那么没有特点吗?”
左子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哦,不,不是,可能是电话里声音变了,所以有点听不出来。”
“我是许云萍啊。”
“哦,我说嘛,这声音感觉挺熟悉的,你好啊!忽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左子慕猜测可能是柯苇的事情,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
“嗯,关于柯苇的事情。”
“柯苇?她,现在还好吧?”
一种莫名的自责感瞬间笼上了左子慕的心头,自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也许是因为太忙乱的原因,他似乎已经对柯苇以及她的健康没有那么上心了。
“她,不太好……”,许云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她怎么啦?”
“她现在全身多器官衰竭,医生说她的时间不多了!”许云萍暗哑着声音说道。
左子慕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浑身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暑假里和柯苇一起去厦门旅行的画面,开始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现。最后画面定格在了菽庄花园的海边回栏上,柯苇一袭白色吊带蕾丝长裙,笑容清甜地将脑袋倚在自己的肩膀上,身后是明媚的阳光还有浅蓝的大海……
左子慕的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嗫嚅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暑假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隔了良久,许云萍才幽幽说道:“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吧,她现在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了。让你来见她,是我自己的主意,柯苇她,说她现在难看得要死,说什么都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这个臭丫头,都快死了,还这么臭美!”
听到这里,左子慕的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豆大的泪珠却“吧嗒”一声落在了手背上。
“好,我马上就来看她!”
挂断了电话,左子慕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穿过校园,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一样,飘飘荡荡地进了男生宿舍。
正歪在床上翻看《花花公子》杂志的徐小国,见到左子慕这幅尊容,忙放下手中的杂志笑道:“你怎么了?怎么跟丢魂了似的,失恋啦?”
左子慕呆呆地在自己床铺上坐下,眼神失焦地看向虚空。
“嗐,陆小美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冷内热的,过几天就没事啦!”徐小国过来拍了拍左子慕的肩膀。
“你帮我请个假。”左子慕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空洞。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你身上有多少钱?”
“钱?你要钱做什么?你自己身上没钱吗?”徐小国不解地问道。
“少废话,快说,你身上有多少钱?”左子慕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总共500块,你想干嘛?”
左子慕从鼻孔中长呼出一口气,幽幽说了句:“才这么点吗?”
“500块啊,大哥,不少了吧!”
“拿来。”左子慕朝徐小国伸出了右手。
“什么拿来?”
“你的500块钱,快点拿来给我!”
“凭什么给你,这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左子慕闭眼,长吁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让你给我就给我,回头我就还你。”
“好好好,瞧把你给急得。喏,500块,给你。”
徐小国从钱包出抽出5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左子慕的手上。
左子慕又拿了自己的钱,背了个挎包,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唉,你干嘛去啊?”徐小国冲他的背影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