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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刚过,一辆风尘仆仆的桑塔纳警车,停在了浮山中学的教学楼前。
几名刑警从车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吴警官。
他站在车门边,抬眼望了望眼前崭新的逸夫楼,目光又越过楼顶,看向后方巍然矗立的浮山顶峰。
他摘下警帽,伸手搓了搓已白了一小半的短发,感叹道:“好一个山清水秀的学习圣地呀!”
来到校长办公室,吴警官出示了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一听说可能涉及到凶杀案,校长脸上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立刻拨通了高二(1)班班主任吴天明的电话,让他赶紧来校长办公室一趟。
吴天明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之后,对吴天明吩咐道:“你现在带几位警官去你的办公室,警官们需要跟学生问话的话,就在你的办公室进行。你今天上午先把手头工作放一放,整个过程你也参与,回头跟我汇报一下。”
吴天明点头答应,冲几位警官点点头:“请跟我来。”
上午9点半左右,王凯生出现在吴天明办公室的门外,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吴天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一推开门,王凯生陡然发现几名警官正坐在里面,一个个全拿猎鹰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
王凯生的心里猛地一阵紧缩,他感觉喉咙瞬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死劲地咽了口唾沫。
“来,坐。”班主任指了指警官对面的一张空椅子。
一名英俊的年轻警官开口说道:“你就是王凯生?”
王凯生点头,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
“你不用紧张,放轻松一点,我们就是想了解几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好。”王凯生的表情镇定了一些。
“你认识穆莎莎吗?”年轻警官掏出一支录音笔,打开开关,放在了王凯生面前的桌子上。
“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她家都在县城里,跟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刚好她也在,就认识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王凯生抬眼看向天花板,想了想说道:“是上个礼拜天。”
“具体是在几点钟?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王凯生伸手搓了搓膝盖,咽了口唾沫说道:“礼拜天下午大概2点钟吧,是在一家电玩城。”
一听这话,年轻警官与吴警官对望了一眼。
“你说谎!”吴警官忽然开口,犀利的眼神紧紧盯住王凯生的脸。
王凯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额上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嘴里嗫嚅地说道:“我,我没有说谎。”
“穆莎莎小区的监控视频,拍到了你在礼拜天下午1点半去接她的画面。”吴警官从文件袋里翻出几张照片,递到王凯生面前。
一看见自己搂着穆莎莎的照片,王凯生便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双手使劲地攥着拳头。
“你为什么要隐瞒去接穆莎莎的事情?”
“我,我,我不想让林嫣知道,因为她们俩是邻居,我其实跟穆莎莎只是逢场作戏,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林嫣,我怕这件事情传出去,林嫣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王凯生垂眼看着地面,不敢迎接吴警官锐利的目光。
那名年轻警官从鼻孔中轻哼一声,“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位警官和你们的班主任,难道你们班主任会去传播这种无聊的八卦吗?”
“我一时糊涂,没想的那么周全,但我说的都是事实。”王凯生继续辩解道。
“你星三晚上在哪儿?”年轻警官继续问道。
“在浮山中学,那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没去上自习,一直都在宿舍休息。”
“有谁可以证明吗?”
“我同桌高一鸣,还有同宿舍的人都可以证明。”
吴警官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想了想,冲身侧的年轻警察说道:“小周,你现在送王凯生回宿舍,暂时不要让他跟其他同学讲话。”
小周警官点头,起身冲王凯生偏了偏脑袋:“走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后,吴警官接着对另一名面色微黑的矮个子警察说道:“杜威,你去他们班上把王凯生的同桌高一鸣喊过来。”
杜威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抽烟吗?”吴警官扬了扬手里的烟盒。
“哦,我不抽烟,您抽吧,没关系的。”吴天明找了个空易拉罐放到吴警官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戒过几次,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估计要等退休之后,才能彻底把这玩意儿给戒了。”
吴警官抱歉地笑了笑,点燃了香烟。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杜威带着高一鸣走进了办公室。
“请坐。”吴警官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
高一鸣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那种学习成绩不错的文静学生。
“礼拜三的晚上你上晚自习了吗?”吴警官问道。
“上了。”高一鸣立刻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王凯生有没有上晚自习吗?”
高一鸣凝神想了想,“他上了一会儿,大概不到10分钟,就说肚子不舒服,走了。”
“那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他回宿舍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我去宿舍倒水喝,看见他正躺在床上睡觉。”
“那你回宿舍的时候开灯了吗?”吴警官紧盯住高一鸣的脸。
高一鸣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没有开灯,上晚自习的时候,宿舍里是没有电的,所以就算想开灯,也开不了的。”
“那你怎么确定床上的人就是王凯生?”吴警官将身子往前移了移,仿佛要拉近与高一鸣的距离。
“这个……,他跟我说过话,我听声音,知道是他。”高一鸣挠了挠鼻翼。
“他跟你说了什么话?”
“他说……,他说……”,高一鸣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说要是班主任问起来,就说他不舒服,帮他请个假。”
“你为什么要说假话?”
吴警官忽然站起身,粗糙的手掌重重排在桌面上,一双眼睛如猎豹般冰冷地锁住高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