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人跳崖

木又清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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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快看,那个人站在那里是不是要跳崖?”

    徐小国的一声惊呼,像是台球桌上一记雄浑有力的开球,将已经整理好队形的2班击得四散奔走,两个班一百多号人,顺着徐小国手指的方向,蜂拥着朝悬崖边聚集过来。人群离崖边那人10米左右,自动排成一个扇形。

    “喂,你蹲下来点,我都看不到。”

    “你说这人是不是失恋了?”

    “哎呦喂,这还是个小姑娘呢,长得还挺漂亮的,死了多可惜,做我女朋友多好。”

    ……

    人群里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

    左子慕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定睛一看,站在崖边的是一位20多岁的女孩,上身穿着月白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长裙,崖边涌过来的风,将她的长发和黑裙吹得轻舞飞扬。

    班主任周谦走出人群,开口说道:“悬崖边很危险,姑娘看风景的话,还是退后一点比较安全。”

    那姑娘回头一看,见一百多号人将她围在当心,不由得心里一惊:“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靠,跳下去干嘛,你跳我怀里多好。”人群中有男生小声嘀咕。

    周谦继续说道:“姑娘有什么想不开,跟我说说,我毕竟虚长姑娘几岁,世上奇奇怪怪的事情碰到的也多一些,或许能帮到姑娘。”

    周谦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向身后打着手势,班长带着几名男生从一块石头后面,悄无声息地朝那女孩的方向爬去。

    那女孩突然放声大哭:“你帮不到我的,谁都帮不了我,只有死,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讲完这句话,女孩似乎平静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怔怔地看着悬崖下面出了会儿神,然后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就电光火石的一瞬间,4名男生突然从女孩脚下的石头后面冲了出来,两名男生抱住了女孩的腿,一名男生抱住了女孩的腰,还有一名男生趁乱抱住了女孩的胸。

    他们生拖硬拽地将女孩移到了十几米外的大石头上,男生们都迫不及待地要来看清她,她是鸭蛋脸,五官很精致,画了很浓的状,粉白的脸上挂着两条深深的泪痕。

    几名女生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抚她。女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才吐露真情。

    原来她交了个混混男朋友,这男人就好赌博,把钱都输光了。然后借高利贷去赌,也输光了,于是逼着她去卖肉还债。她就去卖了,好不容易帮男友把钱还清了,这男的又嫌她脏,不要她了。

    一听这话,几名女生连忙抽身离开,似乎再接触这女孩一会儿,自己也会变脏一样。刚才还想着睡这女孩的男生,也沉默不语了,他们也嫌她脏。

    只见一名女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那边失足女孩的身边跪了下来,将她的头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女生正是陆小美。

    那女孩用力一挣,摆脱了陆小美的怀抱,凄惨地冷笑了一声:“滚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同情,你们这些人都跟那姓孙的一样,都他妈嫌我脏。”

    说罢,那女孩又爬起身,意欲朝着崖边的方向冲去。

    “我不觉得你脏,相反,我觉得你很圣洁,你为了爱情作出如此大的牺牲,这是世间绝少有人做得到的,你为爱痴狂的心难道不是最圣洁的吗?”

    陆小美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像棒槌一样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句话中仿佛蕴藏着一根无形的绳索,将那女孩的腿裹住,那女孩怔怔地站在那里,眼泪随风陨落。这不是悲叹自己不幸遭遇的眼泪,而是为天涯遇知音的感动而流的泪。

    陆小美走到那女孩的身边,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左子慕忽然觉得,陆小美就像一位母亲,在搂着失足的女儿。左子慕不明白,陆小美身上那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与智慧,是从哪里来的。

    四周安静得可怕,半山腰寺庙中的诵经声若有似无地传来,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绿茶香。

    没过多久,浮山管理处的安保人员过来,将女孩接走了,留下一百多号人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