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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下来了。
“老夫人,您要的镯子。”翠枝将桌子放在了祖孙二人中间的案台上,随后又去了门外守着。
江老夫人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玉镯,种质细腻通透,颜色鲜阳纯正,看上去价值不菲。
“喏,带过去给那丫头,就当是奶奶的赔礼了。”江老夫人将盒子推到江时跟前。
江时一眼便认出那是她奶奶当年嫁到江家的陪嫁,骆家当年尤其看重这场联姻,将家里大部分的翡翠宝石都给了她奶奶当嫁妆。
这支玉镯是其中最值钱的一个。
价值上千万。
江时挑了挑眉,“奶奶,这不是你最喜爱的那只镯子吗,就这么送出去了?”
江老夫人并不在意,她摆摆手,“再喜欢也没有我时哥儿的命重要,那丫头给你挡了一枪,我这礼还薄了一些,改日我再专门给她定制一份珠宝。”
“那我替七儿谢谢奶奶了。”
江老夫人笑嗔他,“就你嘴贫。”
夜半冷寂,寒风凛冽。
屋外,大雪纷飞,竟是下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外面白茫茫一片,江家的大红灯笼上沾惹了雪白,屋顶红瓦瞧不见了,入目都是白。
京城的雪不似南方,下了就化,北方雪积的厚,一脚踩上去,陷到了小腿处。
南七起了个大早,昨晚江时回来时,她又睡着了,总算困乏的很,今早才勉强好些。
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屋外,花白的雪花飘了进来,南七拢了拢肩膀上的羊绒毯子,细白的手指伸出窗外,雪花飘在了她的手心。
她轻轻捻了捻,雪花化成了水渍,她缩回手,有点凉。
“咳......咳咳。”江时人还未进门,咳嗽声就先传来了。
南七赶紧关了窗,搓了搓手,回了些温。
江婉人扶着他,轻手轻脚的开门,看到站在窗前的人,疑惑了一声:“少夫人,您没下去吃早饭啊。”
他刚来,见佣人正在摆弄碗筷,还以为南七已经下去了。
江时手帕捂着嘴,淡淡瞥她一眼,“下楼吃早饭。”
“好嘞。”南七屁颠颠地套上外套,跟了上去。
正在下楼的江婉人一脸不解,合着他家少爷特地上楼叫他家少夫人吃早饭啊。
今天的早饭还算丰盛,都是她爱吃的。
南七是惯常在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规矩的,更不懂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她咬了一口包子,问江时,“阿时,一会咱们出去逛逛呗,我想添几件衣服。”
江时桃花眼没什么情绪,直到嘴里的东西嚼完,他才缓慢的开口,“随便。”
南七咬着筷子,揣摩他的意思,要是在从前,她肯定就当他是答应了,可如今不一样了,她空缺了一个月的记忆,失去记忆这段时间,她还对他动粗。
天啊,一想到这里,南七就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
不,江时一旦生气,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江时盯着她眉头近蹙的一张小脸,“又怎么了。”
南七苦着脸看他:“随便,是去还是不去啊。”
“......”
他早晚要被她气死!
江时筷子啪地一下搁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响,然后抵着后槽牙发狠道:“去!”
南七抿了抿唇,默默啃着包子。
去就去呗,凶她作甚啊。
呜呜。
饭后,江婉人将车从车库开出来,刚打算上驾驶位,就被南七拦下了。
她歪着头,贴近江婉人,江婉人脑袋往后一缩,拉开距离。
南七不满地看他,“怎么了,我是洪水猛兽吗,你还躲着我。”
江婉人喉结滚了下,小心翼翼的观看着他家少爷的脸色,吞了吞口水道:“少夫人,我没有耳背,您就这个距离跟我说话就行。”
南七:“......你在家待着,我开车。”
江婉人眉心跳了下,意正言辞的说:“我要保护少爷。”
南七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毫不客气的说,“算了吧,你那点武力值,还不如我呢。”
江婉人:“......!!!”
少夫人怎么能这么说他!
少夫人没来之前,他的武力值一直是江家最高的!
少夫人抢了他的饭碗还要说他没用。
江婉人拉着个脸,委屈极了。
南七忍笑,把江婉人扒拉到一边,伸手开了后座车门,殷勤地上去搀着江时入座。
随后自己再上坐,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留下江婉人一个人对天哭泣。
车里,南七调好了暖气,从后视镜上看着江时。
他每每不说话时,那双漂亮的眸子就像冰渣子,能冻死人的那种。
南七主动开腔,“阿时,听说城郊开了一个滑雪场。”
江时抬了抬眼,没搭腔。
南七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咱们要不要去那儿玩一玩。”
江时这次抬头了,“不是说买衣服。”
南七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滑完雪再去买衣服。”
她本来也不是要买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前端日子失忆对他过分了些,想哄哄他。
虽然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到底有没有踹他。
但江时说有,应该就是有的吧。
总归他不会说谎的。
南七自顾自说着,“阿时,那滑雪场可好玩了,我听江婉人说,你从前不是挺喜欢滑雪的吗?”
江时眸色深了深。
江婉人果然是个大嘴巴。
他淡淡道:“你想去就去。”
喜欢吗,或许年少的江时是喜欢的吧。
四年前那场大火把他的身子彻底弄垮了,那种极限运动,他的心脏负荷不了,滑雪这个爱好便被江老夫认严令禁止了。
时间间隔太久,他已经忘了从前那份热爱是什么感觉了。
现在南七重新提起,他倒生出一份没来由的兴趣。
南七笑开:“我自然是想去了,昨晚我都把攻略做好了!”
车子平稳的开着,城郊的距离不近,南七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下车先给江时提前准备好的宽大羽绒服穿好,又去拿了在雪地上穿的军靴,伺候他穿好。
江时垂着眼睑看她忙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多日来积压在心里的郁结顺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