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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正好,屋内,恍若冰窖。
南七横眉一扫,“我算你爹。”
这下彻底把江时惹怒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嗓音瞬间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这样。”
南七从床上爬起来,径自往门口走。
空气凝固了片刻,江时似是在竭力压下满腔的怒气,他攥了攥拳头,“南七,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南七脚步一顿,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哦,想起来了。
这不是她的口头禅吗。
她回眸,唇角微弯,笑的动人:“你也是哦,美人。”
说完,她身形一转,转眼人已在屋外。
她刚走几步,就停下了。
周围的景色她既熟悉,又陌生,一种强烈的怪异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座古老的建筑是江家,她能凭借构造认出来,可又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多了很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阿婆那里闭关修养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家。
难道是闭关闭出了毛病,她的记忆出现断层了?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扰乱了南七的思绪,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
紧接着,她便听到一声紧张又急促的呼唤。
“少夫人!”
脚步声由远到近,听着称呼,南七微微皱眉。
少夫人?
江婉人快步跑到南七跟前,“少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少爷呢?”
他身后还跟着骆苝苝。
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
南七终于确定了,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是在叫自己。
但是......
“你叫我什么。”南七面色不善的问。
江婉人恭敬地说:“少夫人。”
就算南七再迟钝,此刻也能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从一醒来突然出现的美人,到现在身在江家,又不像江家的地方。
她知道,应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南七沉吟片刻,出声问:“你,与江怀远相识吗?”
江婉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骆苝苝打断了,“你怎么敢直呼我江家祖宗名讳!小心被姨祖母听到。”
祖宗?
南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无法相信半月前和自己月下酌酒的江怀远,现如今成了这些人口中的祖宗。
南七身形晃了晃,艰难的问了一句:“现在是哪年。”
骆苝苝眼皮子抽了下,伸手摸了摸南七的额头,但没碰到,后者躲开了。
她啧了一下,“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连年份都不知道了?”
完了完了,南七睡傻了。
她哥以后要跟傻子过日子了。
江婉人眸色深了深,探寻的目光在南七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说道:“您口中的那位,已经去世了二百多年,现在牌位在江家祠堂里供着。”
“......”
耳边有风吹树梢的声音,听在南七耳朵里,嗡嗡的响。
她的记忆,断层了二百多年。
怎么会这样。
南七深吸一口气,看向面前的两人,“你们,跟我过来。”
骆苝苝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你过去。”
她话音刚落,南七眸光如剑,咻地扫向她,骆苝苝立马闭嘴了,她发憷。
这人之前在医院使唤自己就算了,怎么昏迷一个月醒来还是这幅德行。
骆苝苝在心里抱怨,脚步却不敢停。
搁在以前,她是不惧南七的,可现在,那双茶色眼眸,她对上就不由自主的顺从。
两人跟着南七走到了一处凉亭。
南七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睨了两人一眼:“说吧,你们是谁,刚刚屋子里那个美人又是谁。”
这下两人彻底惊呆了,江婉人面色非常难看,“少夫人,您,失忆了?”
南七顿了一下,没有跟他计较那句称呼:“嗯,我忘了很多事。”
骆苝苝嘴巴张成了O字型,脸上表情夸张,木讷的道:“不是吧,这种奇葩事也能发生在我身边啊。”
江婉人掩盖住内心的惊诧,他缓缓开口,将这段时间的事,大致上复述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婉人说的口干舌燥。
南七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面无表情的开口:“所以,我和你家少爷,现在是夫妻?”
江婉人颔首:“是的,少夫人。”
“前段时间我们在游轮上遭遇刺杀,有人在我身上开了一枪,是吗。”南七一双眸子看向远处,眸底泛着寒光。
江婉人点头:“是的,少夫人还有想问的,都可以问我。”
南七‘嗯’了一声,说:“朝我开枪的人查到了吗。”
江婉人说:“那晚的杀手都被少爷处置了。”
南七没再说话,阖上双眸,微凉的手心抚上之前中枪的位置,眼前顿时闪过一抹人影。
她眉心咻地拧起,睁开眼,眼底全是杀意。
骆苝苝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挪到了更远一点的位置。
江婉人心里太多疑惑了,想要询问,却发现竟不知先问哪个。
她双拳攥紧,撇开两人往园子外去了。
“少夫人,您去哪儿,我送你。”江婉人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眼睁睁看着他家少夫人消失在拐角。
他刚打算追上去,就看到几个人匆匆从他面前跑过去,他拦下一个,问:“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明明是冬天,那佣人却跑的满头大汗:“少爷出事了!吐了好多血,老夫人让我去找顾医生。”
江婉人脸色顿时沉下来,一颗心瞬间揪紧:“我去!”
他不敢耽搁,几乎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车库开车。
骆苝苝急的脸都白了,听到佣人说江时出事的那刻,人就已经往那幢独栋别墅跑去了。
江家乱成了一团。
顾深琅到的时候,江时还在咳血。
一旁的佣人不断给他擦拭着,可没有什么用,因为很快,他又咳出一滩血。
顾深琅匆匆上前去给他把脉,脉象乱的不行。
饶是从医多年的他,在摸到江时脉象的一瞬间,也经不住慌了神。
江老夫人在一旁着急的问:“顾医生,时哥儿怎么样?”
“怒急攻心,心肺功能坏了。”顾深琅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