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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江婉人手里拿着个药膏出来了,见少爷面色不善的上楼,他挠了挠头:“夫人,少爷怎么了。”
南七额头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不少,她耸耸肩:“脾气大。”
江婉人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将药递过去:“夫人是自己擦,还是要我替你擦。”
“我自己吧。”南七移了两步,坐到了沙发上:“小婉人儿,过来坐。”
江婉人道:“江家有规矩,主仆不能同坐。”
南七黑线:“我是你主子,我让你坐你就坐。”
江婉人又道:“我的主子是少爷。”
从他十二岁那年跟了少爷之后,他听命的人只有江时一人。
南七:“……”
她发现了,这主仆二人都很会惹人生气。
算了,她不计较。
南七抿唇,朝江婉人招了招手:“那你站的离我近些总可以了吧。”
江婉人往前迈了一步,停下了,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南七打开药膏,胡乱往额头擦了一下,便问:“江时平日药吃的多吗。”
江婉人回:“除去常备的临时进口药,少爷一直吃的就是顾医生配的中药,每日早晚两顿,未曾落下。”
南七哦了一声,又问:“你家少爷得的什么病。”
江婉人沉默片刻,才说:“医院查不出,顾医生说是天生体弱,脉象紊乱薄弱。”
南七将药膏搁在一旁,秀眸微凝,她虽昏睡了二百余年,但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医学发达,就算治不好,也得有个病因,怎会连个是非所以都查不出。
“夫人,希望您真的能救少爷。”江婉人诚恳的说着,他不迷信,甚至很不喜欢神神道道的东西,但,少爷的病,连医生都治不好,他宁愿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
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南七微微抬眸,疑惑道:“我?”
江婉人点头,如实相告:“神婆说,只有南家女儿能破解江家百年诅咒。”
南七脑袋稍稍转了下,便想通了因果。
这几日她多少知道了一些事,经过江婉人这一提,她将所有事都串在了一起。
江家代代单传活不过25的诅咒是从二百年前开始的,也就是她沉睡之后。如今有人告诉江家,南家女子能破了江时命格,于是南江两家联姻。
南七面色沉凝,手心攥紧了些,眸光看向了门外广袤无垠的天空。
“所以,您不光惩罚了我,还惩罚了江家是吗。”
这样冷清肃穆的神情,江婉人一天之内看到了三次。
一次是清晨,一次是上午,一次是现在。
江婉人没听清她说什么,问了句:“少夫人,您说什么?”
“没什么。”南七收回了视线,面色恢复如常:“你将医生给江时配的药拿来我看看。”
江婉人没说什么,转身去了里屋拿出一包药,南七将药包打开,仔细数着里面的药材。
当归,天南星,昆布,川贝母……
她一样一样分着,甚至还掂了一下分量,眉头皱紧。
这些药没有问题,都是一些止咳平喘调养身体的,可她昨晚明明闻到了江时身上的药香味,那些香味儿又不似正统中药熬出来的味道,淡淡的香,却闻不出是哪一味。
“你确定每天煎的都是这副吗?”南七擦了擦手,把药重新包起来。
“是的,夫人。”江婉人答道。
南七站起来:“好吧,我的房间在哪。”
江婉人愣了一下,有些佩服少夫人思维的跳脱:“在二楼最右边,少爷的在左边。”
“哦”南七抬了抬眼,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问:“你说的那位神婆,是不是穿的跟叫花子似的,长得老,但精神很好,两眼沧桑又大,髋骨高,还自称自己断生死,谋前程,算姻缘?”
江婉人有些钝,难道不是所有江湖术士都喜欢这么说吗。
想了想,他还是诚实的说:“那神婆只有老夫人见过一面,婉人未曾见过,不过,夫人口中的这位,婉人倒是在京川大桥下见过。”
京川大桥是京城主桥,周围集合了各式各样的商业街和大型商场。江家的车几乎每天都从这里过。
江婉人能对那位神婆有印象还是因为她的穿着实在太过奇怪。
像是穿越而来的古代乞丐。
京川大桥?南七诧了一瞬。几乎可以确定来江家妖言惑众那位就是阿婆了。
从计划献魂到她被迫醒来,再到两家联姻。
南七揉了揉眉心,阿婆,你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到底想做什么?
“对了夫人,还有一名年轻女子手中的招牌和您说的那位老者是一样的。”江婉人道。
“她是不是跟你说,让你家少爷这月初三切勿出门。”
江婉人点点头,好像是这么说过,不过他们没当回事。
“夫人?”江婉人问:“您认识她?”
“不认识。”南七下意识反驳,继而察觉到了江婉人眼中的疑惑,她微微一笑:“我出院那天看过这个人,她让我告诉你家少爷,初三别出门,免得招来祸事。”
江婉人没再追问,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各自上楼了,南七去了自己的卧室,江婉人去了江时的房间。
诺大的屏幕上播放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江时的院子,包括房间都安装了监控。
江时见江婉人进来,随手便按了遥控,大屏幕顿时一黑,画面消失了。
“少爷,夫人要了您的药,我看夫人看的仔细,会不会您的药真的有问题?”江婉人背着手,眼神略有担忧。
江时靠在软塌上,换了一身休闲服,纯黑色的风衣衬的他脸色更白,他从怀里拿出一块质感很好的黑色丝帕,掩住了唇,嘶哑的咳嗽声随即传来。
过了一会儿,他将帕子扔到了垃圾桶,才淡淡开口:“很重要吗。”
江婉人一顿,他知道江时早就将生死看淡,却不知他竟然已经不在乎到这种程度:“少爷,如果是药的问题,那就说明有人想害您。”
江婉人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换了个角度劝说。
江时不惜命,但他记仇。
睚眦必报。
“去查。”江时又咳了一声,微微喘着。
江婉人点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夫人,应该不会药理,她学的是编导。”但刚刚,夫人的样子,确实像是精通药理的模样。
还有照片,夫人明明照过相,为何说自己没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