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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玉嫔知道自己一个人贸然去漪兰殿,自然是不妥。
而且说不定连漪兰殿的大门都进不去。
想了想,便暗暗吩咐合欢殿的两个太监,装作私底下无意闲谈。
将兰妃今日好像又重病的传闻,传到了小穆子的徒弟小夏子耳中。
小夏子在宣室殿外当差。
平日唯小穆子这个师傅马首是瞻。
便马上将听到的关于兰妃病重的传闻,讲给了小穆子听。
小穆子怕传闻有假,不敢擅自报给皇上。
但又担心传闻若是真的。
漪兰殿却无人过来禀奏给皇上知晓,也不知是那些下人做事疏忽。
还是有别的什么内情?
于是便打算自己先亲自去漪兰殿看看实情。
他特意带了两盒补品,走到漪兰殿的院子时。
对正守在殿门口的春意客气地说道:“春意姑娘,咱家听闻兰妃娘娘好似又病重了,特意过来瞧瞧娘娘。”
“不知娘娘如今身体怎样了,可还严重?”
这叫春意如何答啊?
说不严重,那便是欺瞒穆公公。
而穆公公代表的是皇上。
那便相当于是欺君了!
说严重,兰妃小产的事,那她就是第一个向外人泄露的人。
胡德海可是叮嘱过常太医和漪兰殿所有下人的,此事切不可随便对外乱说。
一脸纠结为难的春意。
顿时勾着头,抬手挠了挠耳鬓,想着怎么回答才好。
小穆子在萧刹跟前当差,最是擅长察言观色。
见春意如此心虚不自然的样子。
他断定,漪兰殿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即语气放犀利了一些道:“春意姑娘,咱家问你话呢,兰妃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可严重?”
“若严重,咱家马上去禀告皇上,皇上定会过来看看你家娘娘的。”
“回公公,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她今日晕倒了,这会子还没醒过来呢……”
春意抬起头,胆颤地回道。
“哦,怎么会这样?太医可来瞧过了?”
“常太医来瞧过,也开了方子,但娘娘还没醒,汤药也没喂下去多少……”
“兰妃娘娘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会突然晕倒?”
“前两日咱家还在御花园远远见过娘娘一次,看她正在赏花,精神似是不错的样子。”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你在娘娘院儿里当差,怎生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带咱家进去看娘娘一眼吧,若属实,咱家也好回去如实禀告给皇上!”
“这……胡公公吩咐奴婢,说不能让外人打扰娘娘休息。”
春意支吾了一下,壮着胆子阻拦道。
“咱家只是站在门口瞧娘娘一眼,看看你所说的是否属实,怎会打扰到娘娘休息?”
“别磨叽了,快带咱家进去,咱家还要赶着回去给皇上复命呢!胡公公那儿,自有咱家帮你担着!”
“诺,那奴婢这就带穆公公进去看一眼娘娘。”
把胡德海搬出来也没用。
春意不得不妥协,随即带小穆子站在寝殿门口,让他看了一眼。
小穆子隔了几米远放眼望去,只见兰妃闭目躺在榻上。
脸无血色,头发也有些凌乱。
确定她确实像是病得不轻的样子后,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欲收回目光时。
无意中发现榻前的地板上有块没擦干净的血渍。
不由轻蹙了下眉头。
随即也没多言,只嘱咐了春意一句:“好生侍候兰妃娘娘!”
便回了宣室殿。
暗暗犹豫了一下。
小穆子还是将此事及时禀告给萧刹道:“皇上,兰妃早上突然昏倒了,这会儿还没醒过来。”
“怎么回事?”
“奴才去问了下兰妃身边的宫人,那宫人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奴才瞧着,像是有些蹊跷。”
“而且,奴才还发现,兰妃房间的地板上有血渍。皇上,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这些个不省心的!好吧,那就摆驾漪兰殿!”
萧刹一双剑眉轻蹙了下,不悦地喝斥了一句。
放下一本刚刚批完的折子起了身。
“诺。”
然后,主仆二人匆匆赶去了漪兰殿。
前几日内务府给宫人发的月例,这几晚,胡德海每晚都偷偷摸摸地跟几个太监一起赌钱到下半夜。
白天便严重缺觉。
这会子正在自己的厢房里偷懒打瞌睡,听到有人在院子里突然唱叫起:“皇上驾到——”
他顿时吓得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往院子里跑。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带朕进去看看兰妃!”
“回皇上,兰妃正在歇息,还没醒呢。”
“正是因为她没醒,朕才来看她!”
萧刹眸光犀利地瞥了胡德海一眼。
吓得胡德海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试图阻拦他进去了。
“奴婢见过皇上。”
见皇上这么快来了,春意吓得把头勾得低低的行了个礼。
萧刹直接无视她。
一走进寝殿,便朝地板扫了一眼。
只见榻前的地板上确实残留了块颜色不深不浅的血渍。
像是有人拿帕子随便抹了一下,但并没抹干净。
然后他又抬头打量了下兰妃,只见她一脸惨白,头发也有些凌乱地闭目躺着。
毫无平时的精致美艳神态。
便走上前坐在榻沿,对着她轻唤了两声:“兰妃,兰妃!”
见兰妃毫无反应。
萧刹随即一脸愠怒地转过头来质问胡德海道:“你家主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么严重?”
“回皇上,许是娘娘的不足之症又复发了,所以才……”
“许是?朕要问的是确切答案!”
萧刹气得“腾”一下站了起来,朝胡德海怒喝道。
接着又马上命令小穆子。
“小穆子,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过来给兰妃会诊!”
“如果兰妃的病还治不好,让太医院的庸医们到时统统提头来见朕!”
“还有漪兰殿所有的下人,连一个主子都侍候不好,平日都是干什么吃的?”
“兰妃的身子这次若还无法好转,让他们全部都给朕滚到掖幽庭去!”
“诺,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们都过来。”
小穆子马上转身去请太医。
胡德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带着颤抖的哭腔求饶道:“皇上饶命,奴才一直是尽心尽力侍候兰妃娘娘的!皇上——”
“滚!”
听到胡德海难听而聒噪的求饶声,萧刹顿时不耐烦地狠狠踹了他一脚。
一下把他给踹倒在地。
跪在一旁的春意还是第一次在现场亲眼看到,皇上发这么大怒。
吓得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
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埋到脖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萧刹一怒之下也赏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