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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话一落,殿下无人再起争议,应是皆认同郭相与他的话。
萧刹便最终拍盘道:“这样吧,朕给众卿三日时间。”
“若三日后,众卿的意见能达成一致,替朕择选出一位最合适的人选,那众卿到时选出的是谁,朕便立谁为新后。”
“但如若三日后,众卿仍像今日一样,对此事争论不休,那此事就暂且作罢。”
“以后,谁也休得在朝堂上提起废后立后之事,故意引起无谓的朝堂之争!”
“众卿看如何?”
“这……”
皇上此言,不是故意给他们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吗?
朝中大臣历来分为几派,怎么可能在立后这事上能达成一致?
这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所以诸多大臣皆无措的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郭相深谙皇上心意,因为与他所想一致。
故而爽快附和道:“皇上英明!老臣遵皇上意旨!”
“若三日后,我等仍无法定夺下来此事,说明,这是天意不可违,赵皇后不可废!我等,切不可逆天而行!”
“郭相说的是,微臣遵皇上意旨!”
“我等也愿遵皇上意旨!”
郭相带头支持。
接着又有几人表示支持,此事,便如萧刹所掌控的,就此定了下来。
只等三日后,再在朝堂上走个过场,最终落定而已。
不过,此事虽未脱离自己的掌控,但带头挑事的靳尚书,萧刹却是不想就这么饶恕了他。
“好,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此事这么定了!靳尚书——”
“微臣在。”
见突然被皇上点名,靳尚书低着头回了一声,心下有些忐忑。
“近日有折子上报,户部亏空严重,有官员巧立名目,私自挪用国库饷银。此事若属实,你这个户部尚书便有严重失查之罪!”
“朕命你三日内速速查清此事,给朕禀明实情,不得有误!”
“诺,微臣遵旨!微臣定会尽快查明此事。”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
户部的账就跟朝廷众臣之间的关系一样。
向来千头万绪,盘根错节。
其中掺杂着诸多微妙。
所以偶尔发生些见不得光之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一般也不会严厉查办。
但今日他却突然提起这茬,靳尚书知道,皇上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所以废后立后之事,何需等三日再定夺?
此刻便已经在他这个户部尚书心里偃旗息鼓,从此不敢再提了!
就算邹相再施压,他也断不会答应来做这个出头鸟!
见识到了皇上如此擅长帝王权术,其他大臣的心思,此刻其实也已然跟靳尚书别无二致了。
见殿下众臣皆老实了。
萧刹问道:“众卿可还有其他事要奏?无奏,便退朝吧!”
见无人再回话,立在一旁的小穆子随即高声唱叫道:“退朝——”
萧刹一离开,众臣也纷纷鱼贯而出,走出了宽广而威严的金銮殿。
靳尚书知道自己这次的差事没办好。
还给自己惹出了,不得不奉命查明户部亏空之事这个麻烦来。
所以不由忐忑心虚而谄媚地走到邹相身边。
向他低声求助道:“邹相,下官今日办事不力,还望邹相见谅。皇上如今要下官查户部亏空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该如何查就如何查便是了!此等你份内小事,何需来问老夫?”
“邹相,户部那些明账暗账的,您素来也清楚。这可是牵一发而动百身,亦会牵扯……牵扯到您邹家的……”
见邹相想见死不救。
靳尚书便索性明示,将他拖下水。
“哼,靳尚书这是什么意思?你掌管户部,如今皇上要查你户部,干我邹家何事?”
“邹相,话不能这么说啊!户部的银子,有不少是换着门路,偷偷进了您邹家的账上,怎么能说不干您邹家的事呢?”
“皇上要下官查明此事,下官到时若如实禀明,也必然饶不开您邹家那些账的。”
反正自己的仕途已是危如累卵。
靳尚书也不想再战战兢兢的顾忌那么多了,干脆向邹相直接挑明了利害。
“哼,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邹相您误会了,下官岂敢威胁您?”
“下官只是想告诉您,下官和邹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下官有难,邹家想想法子救救下官,才是于邹家有利的。”
“下官三日后若是被皇上送进了大牢,那您邹家也会跟着吃亏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你个靳儒夫,看来老夫平日倒是小看你了,竟不知你有这等胆量?”
“也罢,老夫便看在往日你的确多有帮衬邹家的份上,这次,老夫便暂且帮你一次!下次……哼,恐怕就没下次了!”
“多谢邹相出手相助!邹相放心,下官下次也绝对不敢了!”
被一个小小的尚书威胁。
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邹相,心中自是十分恼火。
恨不得马上将靳尚书头上的乌纱帽给摘了。
不过,他知道,这靳儒夫如今便是一只会咬人的疯狗,还是得沉住气,先帮他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
之后,再教训他也不迟。
所以,只好答应帮他一次,吩咐他尽快列出个具体条目,国库到底亏空了多少?
然后派人暗中送到丞相府来,用邹家的财产去堵上这个亏空。
当然,想邹家帮户部填上所有亏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邹相最多只愿出今年邹家从户部巧立名目辗转所得的饷银,其余的,他不管。
让靳尚书自己想别的办法。
邹相能退一步,帮他填补上一部分亏空,靳尚书知道,这已是自己走的一步险棋。
再着实不敢贪心地向前多走一步了,只得自个儿别寻他法。
邹相回丞相府后。
便立马吩咐账房总管把府里的账本拿来给他瞧瞧。
邹夫人见状,些许纳罕与忐忑地问道:“老爷,怎么从宫里一回来就要看府里的账本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要严查户部的亏空,咱们邹家得帮户部垫上一部分才行。否则事情闹大了,于邹家,于洛杨和洛兰,怕是都不利。”
“什么?那就是让咱们邹家以前吞下去的,如今都吐出来?”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所以府里的各项用度,以后得紧着点才行。还有府里的下人,我看太多了,也打发一部分出去吧。”
“哦对了,还有每月差人偷偷送到宫中给洛兰的用度, 从下月起,也得减半。”
邹相一边认真地翻阅着府里的账本,一边跟夫人交待道。
邹夫人听罢,一脸忧心与不愿道:“老爷,怎生这么严重啊?打发几个下人走便罢了,怎么连洛兰的用度都得减啊?”
“洛兰一个人在宫里,打发下人的银子若是不宽裕,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还不得被那些奴才和其他嫔妃们给欺负死?”
“你女儿是什么性子,你这个当母亲的还不清楚吗?”
“惯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谁人敢欺负她?谁人若是能欺负得了她,那只能说明她自己不中用,不是邹家每月多塞点银子给她就能解决的!”
“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无需再替她多言!”
邹相嫌夫人不知此次事态轻重,又过于溺爱女儿,不耐烦地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