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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先走了,杨玉荔笑着对太子妃道:“太子妃您先走吧,我还想和三姐说会儿话。”
太子妃却也很明显有话要说的,但是听了杨玉荔这句话,只能点了点头,看着杨若嫣笑着道:“世子妃,若是没事,可以去东宫转转,我也是常听娘和哥哥说起你,总想见见呢。”
杨若嫣忙笑着道:“好,若是有时间一定过去看望太子妃和太子侧妃。”
太子妃这才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杨玉荔一直看着太子妃的背影走的看不见了,才有点奇怪的转过头来问杨若嫣:“三姐,你和太子妃之前认识吗?”
杨若嫣莫名其妙摇头:“不认识啊,只是认识林钰焯罢了。”
杨玉荔歪着头道:“真奇怪,太子妃瞧着好像是比我还着急,昨天还禀明了皇后,回了一趟府里……”她边沉吟着边说道。
杨若嫣听的更莫名其妙了,太子妃回娘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更没关系了啊!想了想道:“也许是她哥哥回来了,兄妹俩见见面吧。”
杨玉荔听得点点头道:“也可能吧。”她终于不再说这个话,笑着对杨若嫣道:“三姐要去太医院?我往那边送送你,正好说说话。”
杨若嫣点头,便和她一起往太医院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出了这边的殿门,上了一个宽能容纳一辆马车前行的游廊,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杨玉荔轻声道:“这事太子都不是很清楚,发生的很突然,皇太后突然的就病倒了,太医们虽然不至于束手无策,但是好几天都没有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皇上当时就恼怒的很,大发了一次雷霆。皇上大发雷霆的第二天,太医们就禀报了,说是人参出现了问题,然后就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杨若嫣听出来了,她给自己说的意思,一个是说说事情的经过,一个是暗示自己,太医们是因为一时查不出来原因,把人参的事情当成是个暂时能转移皇上注意力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人参的事情未必像现在这样表现的这么严重?
果然,杨玉荔接着又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把皇太后的病看好,即便……看不好,但是要查出来病因。皇上也清楚,皇太后七十了,能没点毛病吗?生病也是能接受的,接受不了的,是到现在还不知道病因是什么……”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轻,眼睛一直没看着杨若嫣,一直看着前方,嘴巴只轻微的动着,稍微远一点的话,都未必能看出来她在说话。
杨若嫣‘嗯’了一声,也知道在这宫里行事要谨慎,自己倒没什么,但是对于杨玉荔来说,在这里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要想好了该不该做。
这条游廊不但是宽,而且很长,走了很久。杨玉荔说了那两句话之后,就不说这事了,只指着周围的景色给她介绍,走到了游廊的头,杨玉荔就站住了:“再往外走,就出了慈宁宫了,我就不方便往前走了,宫女们会带着三姐去太医院……不过三姐还是注意些,太医院都是些男子。”
杨若嫣点点头,无奈的苦笑道:“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杨玉荔笑着点头道:“也是啊,不过太医们也是给宫里女眷们看病的,时间长了,倒是连宫里的女眷都不避讳了……他们也懂规矩,放心吧!”
杨若嫣点头,然后给她道谢,杨玉荔摆着手走了。
这边杨若嫣在宫女的带路下,出了慈宁宫,往太医院而来。太医院在宫廷稍微后面的位置,也是偌大的一个宫殿群,远处看,门楼也有两层楼高,红木的牌匾,气势在宫里也是很巍峨的。
杨若嫣跟着宫女走到了门口,仰头看牌匾,三个‘太医院’大字,不知道是谁写的,龙飞凤舞的,气势逼人。
这里面就汇集了如今这个天下,所有最好的大夫。杨若嫣心里头默默的想着,她虽然有着后世的半生经验,但是对于医术来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比如今的人医术强————只能说,有些先进的经验罢了。
中医博大精深,即使是研究医术一辈子的老中医,都不敢说自己把古时候的医术研究的透彻的很了,更何况是杨若嫣这样的一个专修心脏病科的大夫,她心里一直是知道的,在这个年代,自己只能算是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大夫,当然,在心脏病这方面要厉害点。
所以她对于太医们还是很尊重的,虽然觉着太医们看病未免有时候太过于谨慎了,好些药性强一点的药都不敢用,但是这也因为身在深宫这样的地方,束缚住了太医们。
也因此,杨若嫣来到宫里,知道太医也没有查出来皇太后的病情,便马上往铅中毒、铝中毒这些地方想,因为若是简单的身体的病症,太医们不肯能查不出来。
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着太医院牌匾的杨若嫣这才收回眼光,跟着宫女正要进宫门。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站住!”
声音大而且严厉,因为是冷不丁从身后发出来了,把杨若嫣给吓了一跳,忙站住了转头看,就见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十来岁胡子半白的一个半老头子,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全都穿着各自的朝服。
那前面领路的两个宫女也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其中一个忙道:“世子妃,这位是太医院的院使大人。”
杨若嫣知道,太医院没有过高的官职,最大的就是院使,正五品。其他的御医更是只有从六品。但是太医院的人在宫里行走,遇上了便是正一品的官员,官员们对他们也是不敢小觑的,即便是王侯将相,也是对他们客气有加。
大夫在任何年代都是很受尊重的职业。
杨若嫣听宫女说面前这个就是院使大人,便站住了道:“原来是院使大人。”
院使瞪着眼睛过来道:“你是何人?这里是太医院,女子不能进入!更不能从正门进!若是找人看病,门口自然有人传话!”
杨若嫣愕然。
宫女忙躬身道:“院使大人,这位是安郡王世子妃,皇上和皇后都答应了,来太医院看看一些东西的……”
院使脸上这才显出来恍然,将杨若嫣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脸上刚刚那种恼怒消失了,换成了一种面无表情,看着她道:“原来是安郡王世子妃……听说世子妃会看病?”
杨若嫣心里头笑了,这位太医一看就是个比较顽固的人,她点点头:“略微的会一些。”
院使听她好像还比较的谦虚,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世子妃恕罪,这里是太医院,正门是给有官职的太医们走的,世子妃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没有官职,不宜走这个门,还是走侧门吧。”
说着指了指旁边,然后不再管杨若嫣答应还是不答应,已经直接的进了院门,院门守卫的侍卫,全都躬身行礼。
杨若嫣呆了呆,看着那院使走进去了,跟着院使的那个年轻太医倒是又回了次头,又指了指旁边:“就在那边。”
杨若嫣愕然又好笑起来,古往今来真的是一点没变的,但凡是有着专业技能,而且研究颇深的人,总是有股子傲气。
宫女迟疑的问:“世子妃?”
杨若嫣苦笑着摇头道:“那就走侧门吧。”
宫女点点头,这才在前面带路,往侧门而去。侧门稍微的远一点,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这里也有守门的,宫女们上前一说,守卫便叫进去了。
从侧门进来,还要再经过几个院落,才能到杨若嫣这次想去的地方————药房。好在宫女们知道路,一路的领着来到了药房。
路上也遇上了一些太医,不过看到她们也没当回事,太医院常有宫女来拿药请大夫什么的。
七拐八弯的来到了药房,这里可能是太医院最大的地方了,偌大的一个院落,走进来就看到正面的三间大房子,和一般的府里住家不一样,大窗户,大门。院子左右还有左右厢房,也是大门大窗户。
一走进来,一股药香。
杨若嫣站在院子中间,左右的看看,这么多的屋子,这么多的药材,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在哪里?正想着,一个人从西边的厢房走了出来,看到了她一愣便笑着迎了上来:“世子妃?”
杨若嫣转头看去,见这个人就是刚刚跟在院使后面,从正门进来的那个年轻御医。她忙笑着点头:“你是?”
“下官是这里的御医,小姓李,叫李秋。”
杨若嫣恍然点头。那李秋御医笑着道:“世子妃是来找药材?需要什么下官可以带着你找……我们太医院都知道了,世子妃也是给皇太后看病的。”
杨若嫣听了忙道谢道:“如此就多谢了,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抓药,是想看看人参这味药,不知道是放在何处的?”